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论发生什么他都尽量让自己在她身边，无论她需不需要，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毫无限度地包容。而飞羽，却还是默默无闻的在他身边，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怨。那天喝醉了酒，他抓着飞羽的手一遍一遍的重复“飞羽，我对不住你，可是没办法，我要守着她，我必须守着她，你离了我吧，我不能这么绑住你。”

“伟杰，我知道你心里苦。你不要内疚的，你守着她，我就陪你守着她，我等你，甘心情愿的等你。你要是真为我好，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吗？”

从那以后，林伟杰真的再没有说过，他也是尽可能的对飞羽好，尽到他能有的责任。考大学的时候，林伟杰又等了筱天一年，飞羽就跟着等了一年，林伟杰跟着筱天报了同样的大学，飞羽就毫不犹豫地填了上去。

大二的时候，有一个男生为筱天在宿舍里自杀了，幸得最后救了过来。林伟杰怕她害怕，接到电话就赶了过去“筱天，你没事吧？”

筱天正对着电脑看小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他……”

“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能太认真，那是他自找的，我犯不着有事。”筱天若无其事的答到。

林伟杰看到她手上被自己咬得又青又紫的牙印，抓着她面对自己“筱天，那不是你的错，真的。这么多年了，叔叔阿姨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你不是在工作吗？”筱天故意岔开了话题“饿了吗？我泡包面给你。”

林伟杰依旧掰着她的肩膀“好，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那你必须得告诉我，那一年，你失踪的那一年，你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必须，告诉我。”

筱天从来没见过林伟杰这么认真，她故意笑了笑：“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我进了新疆那边的部队，训练女子特警的那种。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特牛逼，最后不到一年就被赶出来了，队长说我太拼命，不理智，犯了纪律，就把我赶回来了。”她吐吐舌头，把那一年自己的苦就这么一句概括完了。难怪她身手突然那么好，难怪她不到公共浴室洗澡，难怪飞羽说偶然看到她身上全是伤。

林伟杰笑笑，把一条完整的苹果皮拿下来，开始把苹果切片：“伯母，剩下的您都知道了，出国留学，遇到欧阳哲翰，然后遇到您。”

沈母回以微微一笑，任泪水滑落：“筱天，她为我卖过身子吧。”

林伟杰停了动作：“伯母您不要胡想……”

“我去过那里。”

“伯母。”

沈母挥挥手示意伟杰不要打断她“她一个女人，哪里有可能养得起我们这样两个活死人。我看到她在敬酒，在被人占便宜，我这心疼啊，可是我不能进去，这孩子虽然什么苦都吃的下，但她骄傲，我不能连她最后的东西都给夺了去……”

林伟杰湿了眼睛，没有再接话。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孩子，你恨我吧。”

“恨过。”林伟杰回答“更恨我自己，保护不了她。”

老人家握住了他的手：“孩子，你不是上帝。你这样为她，足够了，足够了。”她抖着手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这里，有两个录像，一个是给筱天的，一个是给小黑（黑麒麟）的，等我去了，你帮我转交给他们吧，记住，分开来给。”

林伟杰接过来忽然恍然“伯母，你不见筱天了？”

沈母摇摇手“不见了，不见了，省得添堵，看到那孩子的眼泪我也走得不安心呐！她幸福就好，幸福就好。”

‘滴滴滴。’“少爷，沈老夫人在昨晚凌晨离世了，沈贤几乎也在同一时刻从医院的大楼上跳下来。”

伴随着长长的刹车声，欧阳哲翰立刻调转车头超速向家里驶去。一路小跑到家里，黑漆漆的一片，安静的不得了。欧阳看到筱天坐在电话旁边，手里还抓着话筒。他静静地走过去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小心地拥她入怀，良久：“我们回去。”

到医院门口，筱天几乎走不进去，最后，欧阳只能打横抱着她上楼。隔壁好像也死了人，哭声惊天动地，而这边却静的吓人，只有几个护士悄悄掩着泪水，老人安详的躺在床上，筱天缓缓地走过去，她抚了抚老人的脸，进洗手间拧了把毛巾细细地给老人擦脸擦手，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妈，你怎么像个孩子呢，我都给你擦拭干净了，快点起来，我带你出去逛逛。咱不玩了啊。”

“妈，你生气了是不是，怪我不来看你是不是？你醒过来，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妈，你一直那么疼我的，这次怎么这样生气呢，怎么能把沈贤也带走呢？”筱天抓起老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带着笑流泪“我知道，我没能给沈家生个孩子，我知道我没有当好这个媳妇，这个妻子，我知道……”

“妈，你不知道吧，我1岁的时候没了母亲，是你让我体验到了母爱，离别十年后的母爱，你总是说亏欠我，其实，你给我的最多。这几年我再累，都觉得自己幸福，因为，我知道你总在等我。你那样疼我，怎么舍得离开我呢，怎么舍得说走就走呢，你不要这样潇洒……”

“呜……”一个护士忍不住哭出了声跑出去。

若若跑过去擦母亲的泪“妈妈，不哭。”

筱天终于痛哭出声“妈，妈，你怎么能这样狠心，你怎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妈，沈贤给你做伴去了，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说过不丢下我的，我是筱天啊。”

沈老夫人的葬礼是在一周以后，十分的隆重，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人物，甚至还有专程赶过来的世界各大家族代表。欧阳哲翰每天只在**里交代两个小时的工作，余下的时间都守着她。筱天搬回了沈家，几乎是天天在房里发呆，不吃不喝的过日子，欧阳只好给她输液，手上大大小小的针孔多得吓人，她也不喊疼。林伟杰每天都来看她，但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总是陪着她半小时就离开，欧阳也不反对，只要是能为她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