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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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件事情之后,溪慕和童衫之间的感情就变得微妙了很多,童衫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溪慕充满了试探性,而是像加满了油一样,每天都元气十足的站在溪慕的面前,用最大胆而直接的眼神看着他,即使不说话,他们的心里也很清楚,这种复杂的关系,再也不会明朗了。

为此,溪慕苦恼了好久,每日的午夜,他都会关上灯,一个人站在被月光洒亮的窗台,回忆起和童衫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有一股莫名而强烈的情愫,在这样的日日夜夜里绵延流长,可越是这样,溪慕的内心就越是惧怕,除了逃避以外,他真的别无他法。

童衫也被这种纠结的关系折磨得身心巨惫,加上突然出现的美川的关系,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于是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她再也忍耐不住,在学校的走廊上拦住了溪慕,并不容抗拒的让他在放学之后独自前往红湾码头。

看似是两个人的小秘密,被恰巧遇到的士弱语看到了。这段时间她看出了童衫总是怪怪的,像是被什么心事羁绊住了,但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于是心里不由自主的会往严诺的身上想。在看到童衫和溪慕小心翼翼的说着某些事情的时候,她就不自觉的留了意,待放学之后,偷偷地跟在了童衫的身后。

仔细的想来,这么多年的感情纠葛,早在年少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开始,多年以后发生的这些事情,无疑是为了给这个悲伤的故事作个序。

两个年轻人,终于在无尽的隐忍后作出了自己内心的选择,溪慕在面对童衫的以死相逼之后,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童衫紧紧地拥吻在了一起。这一幕,被躲在远处的士弱语看到了,有一朵邪恶的花,终于在幼嫩的自私下,绚烂而恶毒的开了出来。

…………

第二天放学之后,严诺和余易风结伴一起回家,士弱语就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表情虽然纠结着,但脚步却忠诚而固执的紧紧跟了上去。

走到了胡同口,严诺还是发现了士弱语,他走过去,有些不耐又疑惑的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士弱语看了眼他身后的余易风,说道:“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余易风的脸僵着,不待严诺回答,他便说道:“那我先走了。”

余易风走到胡同里,确定身体被隐藏在暗影里后,方才定住了脚步,靠着墙,面色凝重的听着二人的谈话。

只听到严诺说道:“弱语,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单独的和我讲?”

士弱语默了片刻后,方才道:“你喜欢衫,对吧?”

“这应该不算什么秘密了吧”

虽然早已知道了答案,但亲耳听到严诺不假思索的回答后,心里还是牵扯着疼。

“诺,难道你就没有喜欢过我吗?”

严诺叹了口气道:“弱语,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她轻寐的笑了一下,“一个‘朋友’你就想把我们扯得干干净净?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每次打球都会叫上我?”

“因为你是衫的好姐妹,她很在乎你,我对你的好,也算是爱屋及乌吧。至于打球的时候都会叫你,那也是因为我知道,只要叫上你,衫也会跟着一起来。虽然我知道这种解释很自私也很伤人,但是我不能够骗你,弱语,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好朋友,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发展为男女朋友。”

余易风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士弱语,只见她的双手紧握着,身体因为愤怒和羞辱感而瑟瑟发抖。她的眼神冰冷的注视着严诺,嘴唇咬出了一个白色的印子,然后逐渐变深,直到嘴角诡异的扯了一下。

“严诺,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让我心存奢望,以为默默地跟在你身后就能被你看上一眼,可这一切现在看来却像是一个笑话。”

“弱语……”严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士弱语给打断了,“诺,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知道吗,现在在我的心里,你比我更加的可怜。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和衫在一起,因为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那个人是你一辈子都赢不了的,他就是溪慕!”

“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我亲眼看到溪慕和童衫抱在一起的,他们就在红湾码头,我看到他们亲在一起!你所喜欢的衫,其实就是个表面纯洁实则放荡的人,她居然去勾引自己的哥哥!她和溪慕简直就是丧绝人伦!”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士弱语的脸上。所有人都惊呆了。

“衫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还有,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否则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说完连看都没看弱语一眼,便一脸冷漠的离开了。

余易风就像个傻子一样的站在角落里,呆呆的看着弱语。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每一声哭泣都扯着余易风的心脏,那一刻,余易风真的很恨严诺,他觉得严诺可以用无限的关怀和宽容对待衫,却舍不得分一丁点给弱语。

士弱语哭的累了,就坐到了地上,现在已经是深秋,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余易风终于鼓起了勇气走过去,其实他是想抱住她的,结果却只是他我的外套脱给了她。

士弱语突然嘲讽似的看着他,然后说道:“你喜欢我吧?”

余易风的心脏在那一刻疯狂的跳动了起来,但除了是因为被戳中心事外,更多的是士弱语的眼神刺中了他。她不像平时对他那么温和,而是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每一道目光都把他伤的遍体鳞伤。

余易风憋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天不早了,早点回家吧!”就疯也似的跑掉了。

那天晚上余易风躲在角落里哭了很久,他知道自己很没种,他不能像严诺对童衫那样,因为他怕和士弱语连朋友都做不了。他选择了等,就像士弱语等严诺那样,孤独的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眼睛放在人群里的某一个人身上,一直到看不到她的人为止。余易风想,示弱语肯定在心里鄙视着他吧,不过那些都没关系,他只要不说破,就可以在阳光下理所应当的和她站在一起,哪怕她不理他,她的眼里也没有他,只要她还喜欢严诺,那他就有理由呆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

溪慕和童衫终于偷偷地在一起了,他们以为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然而他们轻视了周遭那些有色眼睛的能力,他们的朋友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但这些似乎都不是重要的,直到有一天溪慕偷听到了童家豪和童夫人的对话,才惊然明白,他和童衫之间的感情,只会是短暂的奢侈。

每一次当溪慕和童衫在饭桌下偷偷地手牵手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可耻的,他无法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养父养母,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狼,忘记了养育之恩的野狼。

溪慕一个人想了很久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要跟养父母坦白,而这一切都是背着童衫的,因为他怕自己在面对着童衫的时候会变得摇摆不定。

溪慕在童家豪的房门前来回渡步,就在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敲开那扇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里面童家豪和童夫人的谈话。他们的声音有些大,像是在争执着什么,所以站在门外的他静耳听的特别清楚。

只听童夫人说道:“为什么我们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再拖下去恐怕就完了!”

童家豪呵斥道:“你懂什么!如果就这样贸然的把这层纸戳开,你让两个孩子怎么面对我们?这只会让他们更难堪,也解决不了问题!”

“可我们就要任由着他们胡闹不管吗!溪慕虽然不是我们的孩子,可名义上他还是衫的哥哥,你难道要让所有人笑他们是兄妹恋吗!”

溪慕的脸色变得煞白,原来他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心里慌乱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童家豪为难道:“让我再想想……”

“还想什么啊!等了那么多年,你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好不容易在黑市为衫联系到了一颗心脏,可衫说拒绝就拒绝了,她放弃了唯一的机会,就是知道溪慕的病是没办法治愈了,她想要留在溪慕的身边,陪着他一起死!我们当初不就是知道了溪慕的心脏可以救衫才收养他的吗!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天注定了每个人的活法都不一样,溪慕就是死了那也是他的命!但衫还有活命的机会啊,难道你还要再搭上咱们女儿的命吗!”

这就是个晴天霹雳!溪慕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他的头皮发麻,每一条神经都绷得死紧,像要把整个人扯成四分五裂才罢休。

门倏地开了,童夫人用一双惊讶到骇然的眼睛看着他。溪慕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眼神,就是这种带着哀求的复杂眼神深深地折磨着他,使他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无尽的沉沦,直到灰飞烟灭。

“您说的……都是真的吗?”他颤着嘴唇问道。

童夫人嗫嚅着,“孩子……我们对不起你……”

“所以是真的了?我不是感冒,也不是营养不良,而是得了绝症……你们在收养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准确的来说,你们是看中了我这颗心脏才要收养我的。知道我的病情恶化了,你们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你们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理所应当的用我的心脏,而出于对你们的感恩,在死之前我也一定会在同意书上签字的……”溪慕默默地将手掌放在心房上,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剩下凄凉的泪水,固执的洗涤着那双像无尽深渊的眸子。

“孩子,对不起,你恨我们吧!”

溪慕摇着头,眼神空洞的说道:“我也想恨,可是你们是我最敬爱的人,我说过就算是来世我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的,你让我怎么恨……而且我爱衫,我是真的爱衫……好爱好爱……”

溪慕从没想过,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他对童衫的感情竟有那么深。但是天有不测,人有离合,岁月的痕迹之所以会那么深刻,都是因为在时光的蹉跎里,存在着太多太多已成定局的伤痛的烙印。也许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再多的痛苦都有被黄沙埋盖的一天,但有的东西一旦存在过,就再也抹灭不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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