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决心参与主持京大跨年晚会。
张放和苏岩向团委副书记刘玫推荐林鹏,刘玫和林鹏在桌球厅有了几次交集,对林鹏很实欣赏。
刘玫说按照跨年晚会一贯的运作模式,主持人都要公开招聘产生,所以他也要在周四晚上九点半参加面试。
林鹏荡然不负众望,在参加竞聘的主持人中脱颖而出,再加上刘玫护航,一举拿下京大跨年晚会主持人这个令所有人瞩目的头衔。
周六这天林鹏起得很早,在食堂里碰到称戈。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称戈奇怪地问道。
“没辙,今天非得一大早找刘玫去,十点的时候约了其他几个主持人商量稿子的事。你咋也起这么早?”
“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尽快找于晶练习练习,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是件很糟糕的事情。”
林鹏看着称戈,他真不想踏进那座令人望而生怯的小白楼。
小白楼就挨着农园餐厅,和理科楼群在同一条路的东侧,这条路的另一侧上则是光华管理学院的东门。小白楼的底楼是一间很大的会议室,团委办公室都安排在二楼。这里要比学生会的办公地点气派、正规得多,每个部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办公桌和电脑,在楼道顶端则是京大团委负责人的所在。
京大团委素来有政治家摇篮的称号,过去有许多任的书记都成了省部级高官,这也就使得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拼命往团委钻。说实在的,林鹏对这些人很是瞧不上眼,他情愿和一群学生混着,哪怕是经费少些、人员紧些,至少自己干得开心。
上了二楼,右手第一间办公室就是文体部的地盘。于雷推门进去,见刘玫正坐在电脑前面敲击着键盘,刘玫就让他先坐,然后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份用透明文件夹整理好的文件,递给林鹏。
林鹏接过文件,正是跨年晚会的初审结果。他迫不及待地翻过前面几页废话,在节目表中寻找称戈的名字。
上半区的七个节目都没有,林鹏有些着急,又翻过一页,却在下半区的第一个节目里看见了他。称戈和于晶有两个协奏曲目。林鹏既为称戈感到高兴,又隐隐地有些失落——他已经可以想象称戈和于晶站在台上的情景,那样暧昧,那样惹人心动,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把他们看成是一对!
不!称戈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他。
林鹏一边愤愤地想着,一边装作在研究节目单。
“你已经约了他们几个了吧?”刘玫问。
在得到了林鹏肯定的答复后,又说道:“那就尽快开始动笔吧,下周三之前把第一稿给我看,下周日就要定草稿,这边节目有任何变动会立刻告诉你们。”
他们约在农园一楼讨论主持稿。
农园餐厅分上下两层,虽然是定点开饭,但水吧是全天开放的,又因为它环境设施都不错,所以经常有人到那里去看书自习,到了点儿还能顺便吃个饭。
四名主持人讨论完毕,林鹏到二层吃饭,正碰到于晶在和两个别的系的朋友吃饭。
于晶微笑着冲他摆摆手,林鹏虽然满心的不快,但也只能微笑着走上前去搭话。
“恭喜你面试通过了。”林鹏把节目单在于晶面前放下,说道。
“哦,谢谢,是我走运吧。”于晶谦虚道。
“你和称戈两个独奏。”
“啊!”于晶象是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对她的朋友说“说到那个,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男生!他钢琴弹得特棒,而且不是文艺特招,是自己考进来的!而且是法学院的。长得也特别帅,你们要是见到他……”于晶一个劲兴奋地喋喋不休。
我没见到他?我不但见到了他,还见过他洗澡的样子,我还抱过他呢!怎么样?比你强吧!林鹏暗暗地想。
“他约我今天去练琴。”于晶看了看表,似乎已经约定了时间似的——其实是她约了称戈。
但人就是这个样子啊,碰到自己高兴的事,喜欢的人,总是希望拿出来和别人说说,让大家都来分享自己的喜悦。有的时候,吹个小牛也并不为过,只要别成为个性的一部分就好。而像于晶这样的姑娘,小小的吹嘘甚至还会给她带来一层天真、率直的色彩。
林鹏妒火中烧,几乎不能自持,连一贯的笑容都躲了起来,显露出掩饰不住的冷峻。
婊子!林鹏恶毒地想道。
第一次合练还是比较顺利的,于晶的演奏技巧相当突出,即使称戈的节奏偶尔有些脱节,她也能巧妙地加以掩饰,就大众的欣赏水平来说是听不出什么区别的。
第三周的时候,文艺汇演的所有节目都要走台,但因为钢琴不是那么好搬的,所以陈可和张韩也就用不着去多费这个事了——其实他们的表演也简单:上台,演奏,谢幕,下台,仅此而已。
合排的日子,所有的主持人、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在百周年纪念讲堂的舞台上走上蹿下。在这极其忙乱的当口,刘玫还是挺有一套的,他拿着脚本四处发号施令,倒也把现场打理得井井有条。
称戈到场的时候林鹏和于晶都亲热地跑来跟他打招呼。但除了称戈之外谁都能看出来,只要于晶在和称戈说话,林鹏就在一旁沉默地呆着;但只要于晶一闭嘴,他就马上拉着陈称戈这儿、那儿的乱转。
称戈是他的,他已经计划好如何和称戈度过一个平安夜。
然而,林鹏的得意过了头。
平安夜那天,称戈居然和于晶一起度过。
象是在空中楼阁之上,林鹏重重地摔到地面,惨的只有自己打自己的苦瓜脸。——自做多情!
悲伤的林鹏投身于弟兄们的怀抱中,找到了心灵的安慰。那晚大家说好一块出去喝酒,老婆孩子一律不要。
到了圣诞夜的当天,林鹏下午早早地就回到了宿舍——图书馆里的空落会给每个继续待在那儿的人带来一份节日的郁闷和忧伤——一个人的节日,这是最悲哀的词语。
推门进去,发现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杜江便提议打拖拉机,并主动要求自己来带张林子虚。子虚是初学者,也就是两个月前刚被宿舍的哥们给逼会的,其他三个弟弟们轮流跟他合伙,现在多少把基本的技巧学会了一点,就是还经常会干些把王牌灭进底里去的傻事。
五点来钟的时候,外头有人敲门。林鹏离门最近,便起身去开了。
来者是个姑娘,二十来岁,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请问林鹏在么?”哥们都在后头起哄。
“我就是。”林鹏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有人在我们店里给您订了花,”姑娘把花递了过来,“谢谢您,欢迎再次光临XX花店。”
兄弟几个都凑过来,研究花里有没有藏炸弹啥的。
炸弹倒是没有,只发现了一张贺卡,上面没有署名,简简单单地印着“圣诞快乐”四个字。
林鹏的心猛然收了一下——会是称戈送的么?要真是的话……这么些个玫瑰……想到这儿,林鹏有些喜形于色了。
过了一会儿,接到欧阳明的电话:“花还好吧?”
“你送的!”不是称戈。林鹏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了事主,还是有些惊喜。
“激动吗?”欧阳明哈哈大笑。
“动,动死我了!你丫真是……都不知道该说啥了!”林鹏也笑了,“走着,一起去喝酒!”
“好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