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前太子几乎要把众人活活打死，上官芸实在看不过去，塞给菀之两袋银子，虽说她对前太子无半分好感，可到底对他来说这也算是无妄之灾。

菀之到底经历的事更多，三言两语便劝住了众人，又从袋子里掏出碎银打算塞给众人，皆被几人拒绝。

“大妹子不是我说你，我看着你是他原来府里的丫鬟吧，听大哥一句劝为了这种主子不值得，这钱就留给你自己以后过安生日子，别再管他了。”带头的壮汉看着菀之身丫鬟打扮，误以为她曾经是前太子府上的丫鬟，还回来是为了救这人渣，苦口婆心的劝道。

“多谢几位好意，不过我并非他原来府上的人，不过是可怜他罢了”菀之将碎银塞回袋子里，既然众人不要那也算是为小姐省下这笔钱了。

这下众人更是理解不能，身后的汉子诧异的看着菀之，难不成现在的世道人渣反倒惹人同情了？

“大妹子这人心险恶，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壮汉不忍心看这么个姑娘家好心错喂了狗，认认真真的劝道。

“你不是……”轩辕灏被劈头盖脸一顿打，现在才稍微缓过神来，看到菀之瞪大眼睛如同见到女鬼，下意识的就想跑。

“跑什么跑！人家姑娘好心帮你，你就是这样的？”轩辕灏被壮汉拦住去路，自己的胳膊还没人家大腿粗，轩辕灏想到刚才落在身上的拳头，不敢再吭声。

“唠叨诸位了，不过人是我让她帮的，还望各位能给我个面子。”上官芸左等右等不见菀之回来，走上前才发现菀之正在被好心人“教育”，有点哭笑不得，这么大阵仗再拖下去怕是官府都要被招惹过来。

上官芸已经好些时日上街没再带面纱，超凡脱俗的容貌暴露在众人眼前，见她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采，想必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常年养在深闺不知人心险恶，但是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早在上官芸过来之前轩辕灏便看到了她，依着她曾经对自己的厌恶，竟然没想到她会主动相帮自己。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前太子的惊诧和畏惧都写在了脸上，若不是现在腿软的走不动道，他早就起身跑了，有什么比在落魄时遇到曾经自己威风过的对象更尴尬的事呢？更别说他还曾经去过丞相威胁丞相。

“因为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这是我对你身为皇家，成为权利斗争中牺牲品的最后一点怜悯”上官芸语气淡漠道，看向轩辕灏的目光如同看到无关紧要的人落难。

“你知道？”前太子原本还是郁郁寡欢，听到上官芸的话顿时来了精神，“你知道是轩辕煜干的对不对！”

上官芸皱起眉头，为何轩辕灏会认定是轩辕煜干的，说不定是别的皇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怎么知道是太子做的？”

“我……”轩辕灏正打算开口，突然想被惊吓到不停向人群中张望，如同是有人在人群中监视他们一般。

上官芸看了眼四周，这地位于街道的交叉口，过往的马车行人来来往往，的确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可是这一时半会的她总不能把人往府里带吧。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伏在菀之耳边匆匆说了两句，菀之点点头立马朝着右边的街道跑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希望你到那能早点开口。”

......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夏烨然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扇面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对桃花眼来，眼角微扬眉眼间尽显风情，“上官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街道口。”上官芸特意没有把当时的事说出来，她也不是落井下石之人，让她当着人家的面说那么丢人尴尬的场面，算了她做不出来。

“你确定这事是煜做的？”南宫瑾懒得跟他废话直奔主题，跟他这种愚笨的人谈话，越拐弯抹角他反而听不懂。

“除了他还能有谁。”轩辕灏对轩辕煜的态度依旧是不屑一顾，仿佛他现在的身份还是高不可攀的太子，而轩辕煜还是那个小小的七皇子，“他之前一直派人盯着我府里的动静，不就是想抓我的把柄。”

“噢你怎么知道？”难不成经历回劫难真的有助于智商的提高，南宫瑾饶有趣味道。

“盯着我的那几个我都在他身边见到过，可能是他身边的暗卫。”

轩辕煜是有多放心轩辕灏子再不能翻身才如此大胆，连轩辕灏都眼熟更别提其他人，看来轩辕煜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扳倒轩辕灏的。

“那你现在大可放心了，现在你已经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了。”南宫瑾似笑非笑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会戳到轩辕灏的痛处，别看着轩辕灏现在落魄的可怜样，曾几何时他也是横行霸道，丝毫不顾及他人。

众人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一道嫩黄色的身影蹿进房内正奔上官芸而去。

“芸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给我分享。”南宫月在上官芸怀里撒完娇，转身便看到坐在一旁的轩辕灏，吓了一跳。

“他怎么在这？”南宫月指着轩辕灏结结巴巴道，再看看他现在的打扮，实在是大快人心，在心里唾骂道活该！

“原来原来。”轩辕灏见到南宫月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私底下关系如此密切，所以丞相和老侯爷立场才那么相同，而在叶氏案中这群人怕是出了不少力，所以自己的那些证据才如同竹篮打水，到头来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关你何事。”南宫月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她早就看轩辕灏不顺眼，说话自然是不留任何情面。

“既然事情已经到头了，不如想想怎么过日子吧。”夏烨然虽然也不喜轩辕灏，可是到头来没有长时间接触，幸灾乐祸完便也好意提醒道。

都说人落魄以后能看到辉煌时看不到的东西，前太子十年如一日被人捧上天，突然跌落谷底才发现处处都是危机，所有人对他都带着恶意，突然听到夏烨然并不走心的关心，却也很是温暖。

......

“你们最好也是小心轩辕煜。”轩辕灏临走前对着众人抛下这话，轩辕煜既然会对他这个已经被淘汰的人下手，那对老侯爷小侯爷丞相这些局中人怕是更不会手下留情。

待轩辕灏走后，房间内一时无人言语，似乎是在回味轩辕灏临走那句话的意思。

“现在这么看煜倒也是真的狠心。”夏烨然低头感慨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只是性格冷淡的轩辕煜开始变得如此不近人情，甚至残忍又狠心呢？

“你是在同情他？”南宫瑾轻晃手中的茶杯，茶叶慢悠悠的旋到杯底，映着碧绿色的茶水格外好看。

“那倒不是，即使这件事他是无辜的，可之前他做的事我还是记得的。”尤其是叶氏一案，为了查出证据几人皆是几天没休息，想到上官因为假证据绝望的神情，夏烨然对前太子又生了三分厌恶，“即便我不同情他，也不代表我认同煜的做法，说的好听点是杀伐果断，说的不好听便是心狠手辣。”

“早朝上可有事发生？”众人原本并没有见面的打算要不是上官芸恰巧撞见轩辕灏，又想到把人带到红苑阁，恐怕现在南宫瑾还在陪着老侯爷处理政务。

“并没有。”南宫瑾摇摇头，今日的早朝可以说前所未有的平静，连各部需要处理的政务都不多，轩辕煜站在后头若非皇上喊他绝不站出来，让南宫瑾有些许回到早前时候的错觉，曾经还是七皇子的轩辕煜也是站在后头一声不吭。

“难不成事情真的就这么过了？”总不至于轩辕煜辛辛苦苦布局，到头来网住的只有前太子这条小鱼，还是条可有可无的小鱼，夏烨然隐隐觉得，现在的隐忍不发是为了后头更大的阴谋。

“别忘了还有救济款的事。”上官芸提醒道，竟不知从何时开始，再提到轩辕煜除了阴谋论便还是阴谋论，仿佛其余温馨与他无关。

“不过今日皇上提了一嘴救济款的事，听着像是在让煜严查，不放过任何可疑。”如果救济款的事真能被轩辕煜查出来，那其震荡程度能影响到朝堂上三分之一的大臣，或许连自家父亲和丞相怕也是逃脱不开。

“只盼着事情能早点过去，看你们一个个的我看着都累。”夏烨然叹了口气，二十几年的清闲日子在近日被搅得天翻地覆，眼看着众人皆是天天绷着脸，他就算是看着也很累。

“希望如此吧。”上官芸呢喃道，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揣测，一切一切的从轩辕煜成为太子开始便一场局，他们几个便是这个局里最主要的人物，而牵引绳握在某个不知名的人手中，正引导着他们一步步滑向错误的深渊。

当晚上官芸将今日的事情说出来，为了不让两人多想，她特意隐去了自己用银子救人的情景，不然她也没法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关心他们的事。

“没想到我居然有天会同情轩辕灏。”上官墨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可能是见多了轩辕灏威风八面的样子，突然听到他落魄的场景实在想象不出来，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沦落到被老百姓殴打，怕是几乎所有人都想象不出来。

“不过皇上真的很关心救济款的具体情况？”上官芸不解地问道，分明几月前的事情竟然拖到现在才解决，如果不是轩辕煜突然对轩辕灏发难，不知明年入夏之前能不能解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