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聊天聊的好好的，皇上突然提到近日选太子妃之事，皇后也在旁边附和，大致说要选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没想到皇上突然说待会就选妃，在场的女子都有机会，我瞧着皇后都吓了一跳。”

听了南宫月的回答，上官芸更加确定皇上是有备而来，如果连皇后都不知道此事，必定不是临时起意，毕竟长久以来皇子选妻之事都是交给皇后打理的。

现在想走也已经来不及，上官芸瞧着皇上正在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我们过去吧。”上官芸轻声提醒，接下来便只能见招拆招。

回到位置上，上官芸意外发现南宫瑾还没有回来，撇过头问南宫月，“你哥哥呢？”

“他刚才出去以后再也没回来。”南宫月也是满脸茫然，从刚才开始，她就没看到自家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此重要的宴席往外跑，被爹爹发现他就等着挨骂吧，想到这里，南宫月有些幸灾乐祸。

突然曹公公的一声高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再回头时发现，大殿之中已经摆放好桌子，上头铺着笔墨纸砚，不止是他们，连皇后也盯着中间茫然无措，不知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要当场比写诗作画？”南宫月靠到上官芸耳边，虽然选妃之事和她无关，可是与芸姐姐有关系她必定不能坐视不管。

“再看看。”除非轩辕煜急着娶妻生子，不然上官芸不相信皇上会如此草率，即便是写诗作画，也不可能是人人都有机会。

事情竟真如上官芸揣测的那般，由曹公公负责制作竹牌，只有一个上头刻有字，谁抽中了便由此人来表演，若是皇上和太子满意，此人便能成为太子妃。

听完曹公公的话，上官芸只觉得荒谬至极，却也心头放松了些许，她就不信她运气这么好真的能抽中，和上官芸所想不同，只需要运气好便能成为太子妃，其余人皆是跃跃欲试。

“皇上很想要太子娶妻生子吗？”南宫月歪着脑袋，连她也发觉出皇上不对劲，更不用提旁人，上官芸远远的瞥见爹爹正在看着自己，这才发现手心满满是汗。

由曹公公来到众人面前分发竹牌，前头不时传来遗憾的感叹声和懊恼的声音，上官芸的位置在最后一处，等轮到她时，托盘内只余下一只竹牌，而在此之前，并没有人抽中带字的竹牌。

这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此处，上官芸用余光瞥到众人的反应，或是艳羡或是惊诧，有的甚至对着她怒目而视，上官芸迟迟不肯伸手去拿，她现在敢肯定皇上必定是做了手脚，只是用了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敏慧郡主？”在曹公公隐晦的目光中，上官芸将竹牌翻了个面，只是竹牌上却是空空如也。

这回连曹公公都吓了一跳，再三确认竹牌上确实没有字后，匆匆走到皇上身边附身说着什么。

“芸姐姐，这？”南宫月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刚才那瞬间她真的以为芸姐姐要成为太子妃了。

“怎么回事？”竹牌翻面的那瞬间，上官钰差点将手中的筷子掰断，等他看清上面一片空白后，犹如从地府重回人间。

上官芸自己也是茫然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等她反应过来，皇上宣布竹牌出了问题，抽签从头再来。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突然赵书瑶往前一步行礼，然后将手中的竹牌展示给众人看，“启禀皇上，是我抽到了。”

即便赵书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样子，但上官芸依旧听出她拼命压制住的笑意，只是没想到重来一回，赵书瑶依旧嫁给了轩辕煜，也算是如愿以偿吧。

只是皇上那一脸不可思议又震惊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好笑。

“刚才怎么不做声？”皇上紧蹙眉头，这和他安排好的完全不同，不论何时，他都没有把赵书瑶作为太子妃的备选。

可是君无戏言，话是他说的，此刻便不能收回去。

“方才民女临时出去一趟，这签是由民女的侍女代抽的。”赵书瑶态度毕恭毕敬，礼仪动作挑不出一丝毛病，倒颇有几分太子妃应有的气质。

“老七你看如何？”皇上将问题抛给轩辕煜。

“父皇做主就好”轩辕煜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他不可能真的在大堂之上驳皇上面，看到站在下面的不是他设想中的身影，轩辕煜有些失望，那人此刻正在和南宫月聊天，神情愉悦放松，似乎丝毫不为此事所扰。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皇上不便反对，不过他可不打算封赵书瑶为太子妃。

最后赵书瑶只落了侧妃的封号，太子妃和侧妃仅两字之差，地位却是天差地别，赵书瑶显然极为不满，却不敢当众发作，只得不情不愿地领旨谢恩。

“没想到皇上竟然食言了。”南宫月乐得看到赵书瑶落魄的样子，不过却没想到皇上竟然只封了她为侧妃，这不摆明了看不上赵书瑶，即便食言也不让你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与其说是皇上的意思，不如说是太子的意思。”上官芸看得出来，对于赵书瑶，轩辕煜并不满意，不然也不至于正眼都没给她一个，现在失魂落魄的赵书瑶和曾经的自己多像。

正说着，上官芸突然看到南宫瑾正好从外面回来。

“哥，你刚才错过一场好戏。”南宫月扑到自家哥哥身边，语气里隐藏不住地幸灾乐祸。

“谁说我错过了？我刚刚可是一直在外边。”南宫瑾笑道，现在看到芸儿开心的样子，也不枉他前前后后跑那么多趟。

这回解决了心头一桩大事，四人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大殿之外，轩辕鸿轩独自靠在漆红色的柱子上，手里的茶杯换成了酒盏，他双手置于膝盖之上，望着远处的天际发呆。

“今天他们都说是个好日子，他们都在为他庆祝。”

“可是只有我还记得你。”

.......

“为何和我安排好的不同？”皇上低沉的嗓音自房内响起，地下乌压压跪着一群人，其中领头的正是曹公公。

“老奴不知，老奴是按着皇上的吩咐准备的，没有在任何竹牌上刻上字。”曹公公惶恐万分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待其余人抽签完毕，轮到上官芸时，他会想办法直接打断她，反正只剩最后一个，怎么想也知道那个就是有字的。

前面都按照设想进行，谁知在最后一步出了差错。

“莫非是有人动手脚？”皇上越想越不对劲，要想插手此事，必先得提前知道自己的准备，除了曹公公外，知道这事得只有现在屋子里的人了。

皇上眸子一沉，双眼扫视过眼前的众人，跪在地下的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皇上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使人犹如置于冰窖般。

“这，老奴不敢枉自揣测。”

屋内霎时安静下来，皇上不言不语他们便不敢抬头，能在皇上身边服侍这么久，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皇上能想到的他们也能猜到，此刻皇上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

“罢了罢了，都下去吧。”皇上不耐烦道，事情已经成这样，他再怎么发怒也是于事无补，不过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胆子不小。

得了皇上的准许，众人飞速起身往屋外去，生怕多留在这地方一分钟，只是其中有个素色衣裳的宫女，临出门前偷偷瞥了一眼皇上才跟着走了出去。

今日轮到她们屋里的宫女当班，现在这会屋里空无一人，她四下打量确认没人跟着以后，从袖子里拿出叠成小方块的纸，系在窗台前的鸽子腿上。

窗户打开，鸽子扑扇翅膀，身影很快消息在天边，屋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翌日

轩辕煜纳妃之事很快传遍整个京城，连带着赵书瑶也成了百姓间津津乐道的对象，太子妃之事闹得轰轰烈烈，没想到最后居然只封了个侧妃，一时所有恶意的揣测同时扑向了赵书瑶。

上官芸坐在马车之上，听着街边老百姓饭后闲谈，果然是不知者无罪，不清楚内情的人反而想象力最为丰富。

“小姐别怪我多嘴，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赵书瑶本来就不是好人。”虽说不能直呼其名，但绿环并非不懂礼仪之人，赵书瑶处处和自家小姐不对付，为人恶劣让她想尊敬也尊敬不起来。

“不过现在倒是遂了她的愿。”菀之跟在上官芸身边多时，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摸透，太子虽然看着冷冰冰其实为人很好，从不为难身边的下人，现在让赵书瑶嫁过去，她怎么想都觉得是太子吃亏。

“你们两个啊，一个个这么牙尖嘴利，以后嫁出去可怎么得了。”有这么两个人忠心耿耿的跟着自己，上官芸心里开心，故意打趣道。

绿环霎时红了脸，自家小姐怎么拿这种事开玩笑啊，一时间结巴道：“我，我才不嫁人，我要一直陪着小姐的。”

上官芸见她是真害羞了，也不再逗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