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里就想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着。
她觉得全身发冷,因为看不清,也摸不到,她不知道每走一步前面会遇见什么……
朦朦胧胧的雾里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映出那么一点修长玉立的形状,“你是谁?”她壮着胆子喊道。
“七七,是我!”
那声音透过层层的雾,就如那三月的柳拂过青青的水面,一点点的让雾散去。
对面的男子一身青色儒衫,有着一头柔软的情丝,配上那温润如细雨的笑,低低的又唤了一声:“七七,是我……”
她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对面那人,笑的如此熟悉,她慢慢的,小声的喊出,“青……画……”
“嗯,是我。”
那样的低润,那样的温柔,除了他,别无其他。
“我知道,我就知道,他们是骗我的……”
她冲过去抱着他的腰,冷,真冷,如同抱着一块冰一样,她克制不住的抖了两下,用手比了比他的腰,纤细似一折就断,盈盈一握就能掐住,“瘦了,你瘦了。”
“你也瘦了……”
李青画伸出那白玉葱管般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脸庞,那目光,在她每一处流连,似要扫描到她脸上的每一寸,记清她所有的样子,他用食指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挲,唇角微微翘起,“美男献吻,你要吗?”
鼻子抽了抽,她扁扁嘴,“要亲就亲,哪有这种事还问……”
他的唇覆了下来,吞没她后面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透着凉,彻骨的凉,她闭上眼,想起柳城湖畔时,他也是这样,细细的,如同吻着这世上最瑰丽的珍宝,最脆弱的瓷器。
那吻,如羽毛一般从唇边拂过,尝遍她每一点的芬芳甜美,才用舌带着一股从未见过的直接穿入到她的口中,寻找着她的舌,一起交缠,推挤——
那样的恋恋不舍,就好像,他们已经阴阳相隔!
七七猛地睁开眼睛——
他,就像三维立投的人影,身影越来越淡,慢慢的变得透明,手中所抱的地方不仅冰凉,而且,虚幻,像她的手只是自己做了一个环着的姿势——
他抬起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大喊“不……”
再伸手时,已是空影……
只有留在她脑海里那轻柔一笑,和那句:“下辈子,我们不要再错过……”
“七七,七七,你醒醒……”俏脆的女声不断重复这句话。
她睁开眼,直瞪瞪入眼的是那浅绿绣花蚊帐,这是哪?
“终于醒了!”
露水扑过来,欣喜的喊道:“你可睡了两天了,大夫说你今天能醒的,我说这都傍晚了你还不醒,准备找他麻烦去!”
“七七,你饿吗?”御夜醇厚的男声带着点点稚气,藏不住的担心。
她试着撑起身子,靠在床栏上,接过御夜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大口,这才开口道:“带我去他坟前。”
“可你刚起来……
”露水准备劝说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她看见七七的表情镇定,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眼圈却红了,“好。”
御夜将七七扶了起来,又把衣服拿给她穿上,蹲了下去,一手握着她的脚踝,拿起一只绣花布鞋往她脚上套——
“御夜,你不用……”
她刚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伤心得晕了过去,怎么好让他为自己穿鞋……
御夜不停手,说道:“你别动!”
带着大男人的方式,饱含着命令的话,让那脚上传来的炙热温度,直达到了心底,那个最柔软的地方。
她顺着御夜,穿好鞋后,又穿好外衣,与御夜说了,她去给故人上柱香,让他留在客栈,如今她和御夜已有了肌肤之亲,这种给旧情人去上香的事,还是避开他的好。
随露水去了那人的坟地,在那墓碑前插上三柱清香,静立了许久,看着那徐徐的香烟带走这世的缘分!
“下辈子,下辈子,我会等你……”
她仰头看着天,转身过对着露水说道:“走吧!”
一路上,露水看着她一直不太高兴的样子,想着说些什么事来吸引她注意力:“你知道不,以前我们院子里的嫣红嫁了,嫁得还不错,虽说是个庄家汉子,但对她挺不错,也值得她用全部积蓄给自己赎身了。”
“嗯,她运气不错。”
见她依旧垂着眼,露水继续努力,“知道谭妈妈不,你走后的那半个月,她愁得头发都白了,天天念叨着要给那锦华楼抢了生意,一下就长了好几条皱纹,嘻嘻,你知道的,她最怕老了——”
“嗯,女人是怕老的。”
再接再厉,“听说那小倌馆新买来个公子,今晚是他初夜拍卖呢,听说长得十分好,很是可口,又细皮嫩肉,据说以前一富家的少爷,家里被抄,也不是知道那老板怎么把他给买来了,叫宁钰晗吧,我怎么都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呢……”
宁钰晗?
宁、钰、晗!
晗晗!
七七一把抓住露水的胳膊,急道:“小倌馆,带我去!快点,速度!”
这时都已经月移中天了,再不去只怕就来不及了!
“怎么——”露水一边走着,一面问道:“怎么,难道这个你也认识?”
“小倌馆在哪边?”
她见露水走的不够快,干脆问了地方所在,施轻功自己去找了。
宁家怎么会被抄了呢,宁钰晗,竹马小正太!
你可千万别卖给了别人!
想着晗晗那粉嫩嫩红嘟嘟的样子,给别的女人或者男人吃了,她就难受的要死!
绝对不可以!
她奔到小倌馆前,脚不停歇就往内走去,一眼扫过馆内,场中的人已经散开,各色男人正在陪着他们的恩客走进楼上或后院。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脸上铺着浓浓的妆,穿的花红柳绿的干瘦女人左手抱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右手在他屁股上掐着,带着一脸欲求不满地对着旁边一个极其富态,同样抱着个男人的女人说道:“刚才那拍卖,富家那死女人,硬要跟我抢,把宁钰晗那个嫩小子给抢走了!也不看看她五十岁的人玩那十五六岁的男孩!别把人整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