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柔情。
站立在一旁的七七暗道:这皇帝是精分(精神分裂)吗?
刚才打夜谨打得那么爽,现在语气眼神又那么的疼爱和怜惜!
夜谨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冷着声音说道:“儿臣待罪之神,不敢出大理寺大牢!”说完后,把被子一扔,就要起身。
宇帝抓住他的手,叹了口气道:“大牢里你不必回去了,就在岚倾殿里好好养伤吧。”
柳云舒上前道:“我已经查出,南国大皇子所中的毒是一种叫雾雨的毒,这种毒产在西域,非常稀有,必须是精通毒理的人才能使用。”
夜谨冷笑一声,“原来是南国大皇子的死因已经调查出来了!”
他一把挣脱被宇帝抓住的手,往床上一倒。
宇帝不再说话,对于这个小儿子,他亏欠得太多,说什么都弥补不了过去那些,他拿着药膏就要往臀部上药,夜谨喊道:“父皇,下药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你了!”
他随手往旁边一指,“你过来!帮我上药!”
宇帝,柳云舒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小小的侍卫正面带尴尬的笑着。
死思乐,你指的是我啊,我是女的啊,你要我去摸你屁股?
柳云舒轻咳了一声,“二殿下,还是我来吧!”
夜谨一看,脸也红了起来,他刚才一顺手就指着七七,看着七七两只桃花眼里闪烁着“你果然是色狼”的字眼,他咳了声,点头道:“好,好,云舒是大夫,云舒上药好。”
柳云舒看了一眼宇帝,见他点头,走了过去,目光移到七七身上,迟迟没有动手上药。
夜谨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站在那里目光四处放转的七七,暗笑了声,严肃的对着站在一旁的七七道:“你出去守在门外,不要让其他有心人闯了进来。”
七七正好尴尬,听到夜谨解围的吩咐,连忙应道:“是的。”
转身退出殿外。
待她身影消失去门外时,宇帝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着夜谨的目光如同冬日的寒潭一般幽冷,复又转为深幽,对着柳云舒吩咐道:“上药吧。”
七七退出了岚倾殿,长长的呼了口气,她站在里面郁闷的要死。
夜谨那个爹,说打就打,狠心至极,可是看刚才和夜谨说话的样子,又是一副好父亲的模样。
真是搞不懂。
这个时候夜已经悄然无声,本该红灯结彩的除夕显得十分静谧,偌大的皇宫在如丝绸般的黑色夜幕下,如同一头猛兽一般,静卧在虞国的最中心处,以它独具的霸气镇着这一方国土。
七七在门口呆了一会,觉得这样静立的站在门口无聊的紧,她顺着回廊往下走,亭楼阁台,葱葱郁郁,在淡淡的夜色下,返照着雪色苍白。
大概走出岚倾殿范围的时,七七无意听到几个值守小太监的对话。
“你听说了没,南国大皇子被二殿下给杀了的事情!听说那南国时辰都上了昭和殿去闹了!”
“是的,宫里的仵作去验尸,说好像是被掐死的呢,后来柳大夫又去验尸了,好像查出结果是中毒而死的啊,真是没想到……这件事原来这么复杂啊……”
“你说什么啊,二殿下根本就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你忘记了吗?”
“嗯……对啊,南国大皇子死的那天晚上,陛下不是刚好召二殿下过去吗?那个时候南国大皇子还在喝酒呢!”
“好了好了,你想起来就好了,不要说出来了,这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不知会怎么想!”
“也是,我多嘴了,不过陛下也奇怪了,明明有人可以证明二殿下当时并不在场,为什么还要将二殿下关入大理寺天牢,还打了四十大板子,听说啊,被打得差点掉了半条命啊,吓得我那在大理寺做狱卒的兄弟紧张的全身都是汗,这么冷的天啊……”
“不要乱说了!陛下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小心点说话,担心掉了命……”
七七站在一个视觉死角,听完这段诡异又正常的对话,难怪——
那时在殿上,怎么会觉得夜谨突然冲上去,那般冲动的样子不像是能在宫中安然度过一年多的人。
只怕这一切是宇帝和夜谨两人演的一出好戏,这一场戏的目标是什么呢。
为了将幕后真正的凶手引出?
两道秀美紧紧皱起,七七思索着,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将凶手引出呢。
抬头看看细如柳丝的月牙,脑中飞速的转着,命案发生时迅速的,第一时间去了现场,是最有力的取证,但她现在肯定是不能使时间倒流了,宫中也有专门破案的官员,想来当初在现场没有找到证据。
唯一的证据,只怕是那块夜谨身上的玉佩了。
拖的时间越长,凶手留下的线索只怕越来越淡。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凶手自己将自己招供出来呢?
夜凉如冰,沁入身骨,七七裸露在外的手指冻得通红,她不由的搓了搓手——
突然,灵光一现,就这样!
连忙转身往岚倾殿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正巧看到柳云舒踏出殿外,她走了过去,沉声道:“思乐怎样了?”
柳云舒一怔,才想起七七口中的‘思乐’就是夜谨,往前走了几步,才说道:“不碍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七七突然拉着他,“我有事与你说。”
一双眼眸流动着春水灵动,里面泛着银光,灼灼的望着柳云舒,那浓密睫毛下一汪深潭看得他心中突突直跳,伴随着冷梅的清香入了心间。
只怪月色太好,柳云舒神色忪怔,期盼着眼前的少女说出些什么来,不由的屏住呼吸,“你说吧。”
七七使劲的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有办法查出下毒之人。”
柳云舒心头没来由的一股失望,却又暗讽自己想得太多,只是刚才还幽亮的眼眸暗了稍许,淡淡说道:“什么方法?”
宇帝遣了柳云舒出去,刚才那浑身威严的帝王之气散了去,望着夜谨的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宠溺:“上了药,伤口还疼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