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低头看一下手上绿松石手链，还怎么去打子儿？是把这些拆开来打，还是打的时候把这些都磕烂还是磨坏？穿上绣花鞋，没有了那些单纯的快乐，难道一定就不幸吗？人不都是喜欢金子银子珠宝玉石吗？就算给他做个金笼子也爱往里边儿钻。

原本一个单纯快乐的孩子，因为得了这些珠宝玉石，似乎还挺高兴的，终于成了一个富有的人，可真的富有了吗？有人富拥天下，可能吗？当皇帝还有人造反呢，谁能真正的拥有天下，凭一个“富”字儿吗？天下最富的人有几个拥有天下了？范蠡？石崇？和珅？

想到这些顾忌，抬头却见阿瑕一脸温润的笑容，沁芳忽然绽开眉头：大家都是人，管他呢，想说什么说什么，让她管住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做不到！跟二哥哥就一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呢，这会儿让她改口？没那么容易！而且二哥哥只说有些事儿不能说的，没说她要学会看人下菜碟儿。再说了，跟爹地妈咪不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吗？跟大姐姐也应该随意才是，就算大姐姐不喜欢也没办法了，这会儿要她改？来不及了。

“阿姝，刚才脸色有点儿不大好，张妈说你晕机呢，是不是？”阿瑕递给她一杯柠檬水，笑着问道。笑容里满满的关爱，而看不到一丝客套或者嘲笑。

“恩，有一点儿……头晕。”沁芳乖乖的笑道。想起自己的顾虑，忽然也觉得有些好笑。

“大小姐不知道，三小姐跟刚才那个空姐斗气，才脸色不大好的。”张妈妈笑道。

“恩？”阿瑕奇怪的看着她们，又看着沁芳问道，“好好儿的跟空姐斗什么气？她怎么欺负阿姝了？要不要让大姐夫去查查？不对，阿成怎么没管管？”

“没有……”妈妈揭她短，沁芳嘟着嘴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阿瑕一脸的紧张甚至生气，只得交代道，“那个空姐不给我倒喝的，偏对二哥哥特别殷勤。不停的问这问那，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好像二哥哥是个小孩子或者是她奶儿子似的……”

张妈妈愣了一下，过来拧着她鼻子笑道：“又淘气……我可没有对二少爷关怀备至，倒是时刻惦记着你，也值得你这么指桑骂槐？大小姐不知道，”见阿瑕好奇的看着她们，张妈妈又赶紧解释道，“咱们家的三小姐，别人不知道脾气的服侍不了，那空姐问她喝什么，她说不知道。后来问人家要牛奶木瓜汁，飞机上哪里有那些东西？我给她拿了一瓶，又给她两个芒果，清肠胃，结果被空姐一说她又不吃了，就拿在手上……”

阿瑕愣了又愣，忍不住大笑起来，搂着沁芳笑道：“什么人那，还敢打咱们阿成的主意，是很该教训她一顿。那么欺负宝贝儿，就该治治她……只是治她宝贝儿生什么气？”话虽如此，心下却第一次领教了沁芳的脾气，还有谢太太为什么那么喜欢她。率真可爱又聪明，脑子转得快，脱口而出就是一套一套的，可见得功底深厚，也很有教养。

“大姐姐，我不是生她气呢。大姐姐，是二哥哥嘛……人家那么漂亮，又温柔娴淑，体贴贤惠，多好的一个姐姐，偏二哥哥吃了人家的茶，还吃了人家的饭，下了飞机连理都不理人家一下。要是不搭理也就算了，大概那姐姐也就死心了，偏二哥哥还一步三回头……那姐姐岂不是要以为二哥哥另有苦衷？如果回去百思不得其解，又或者跟在后头找来了，偏咱们是坐的自己的飞机，她肯定找不到下落的，那可怎么办？可不把人给难死了？”沁芳愁眉苦脸有声有色煞有介事的说道，边说还边给阿瑕扮苦相。

这话阿瑕没听懂，不过看着她的样子倒是可爱，还有她眼睛闪闪发亮，眼珠子咕噜噜乱转，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早忍不住笑了。张妈妈想了好一会儿才给她另换了一杯牛奶，指着她脑门笑道：“淘气！让二哥哥听见了不跟你算账才怪。”

“张妈，阿姝说得什么意思？”阿瑕笑问道。反正没什么事儿，只当是闲话了。

“大小姐想想啊，人家空姐过来问你想喝点儿什么，你总得说个什么吧？这淘气鬼是吃了空姐的醋在这里发酸呢。在家的时候都是坐在阿成跟前阿成哄着的，偏出来了到底不大方便，而且那边登机唯恐谁留心，所以没让他们坐在一块儿，也没怎么说话，大概是怄气了。”张妈妈笑着解释道。唯恐阿瑕不知道她的计较回头生分。

沁芳被说中心事，又怪张妈妈揭短，嘟着嘴儿把杯子里的牛奶吸得吧唧卟噜的打岔，一脸不高兴，又不好说什么。不过这事儿怎么可以怪她呢？家里不是有飞机吗，为什么不能开去，还要让她受那么大委屈。还有那空姐姐，二哥哥别搭理她装睡觉也可以嘛，肯定是二哥哥有意的。哼，一会儿告诉妈咪，让二哥哥跟那空姐姐走好了，免得人家看不见他。想起马上就可以见到妈咪了，应该还有爹地，沁芳心下得意，把杯子也哫噜的更响。

“恩，淘气！一会儿二哥哥听见该生气了。”张妈妈从她手里把杯子拿下来，沁芳还不让，张妈妈轻轻打了下她的手，才放下来。

“谁又做坏事了？”沁芳刚眨着眼皮松了杯子，一脸的委屈，就听得驾驶室那边传来阿成的声音。坏了，二哥哥听见了，这下……还不等张妈妈和阿瑕说什么，沁芳赶紧起来扑过去，倒在阿成怀里诉苦道：“二哥哥，妈妈打我……”

“乖乖的，小心点儿，要是遇上飞机颠簸可不要摔倒了？”阿成赶紧搂着她，想了想还是一把抱起来，过来坐在沙发上，亲了她几下，才缓过来笑道，“张妈为什么打宝贝儿？是不是又淘气了？回到家可不敢那样哫噜了，不雅观的很。妈咪见了会不喜欢的。”

刚才一路上没敢多亲近她，在飞机上又被空姐那么看着，还有这小人儿气咻咻的样子，他怎么会不知道？不过那时候到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要虑着将来呢。至于现在，家里大家早晚都会知道的，而且就算特别疼爱她也没什么。倒是那淘气的样子，实在有点儿不大好，虽然他看着疼爱，但未必每个人都能接受。

“阿姝平时也这样淘气的吗？”阿瑕已经被彻底吓坏了。看她刚才的样子，是有点儿太大胆了。别说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会那样行事，就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大概也不会让她那么……有点儿没教养的感觉。可真要细想起来，也不至于。那好像还只是她纯粹觉得高兴。

阿瑕越看越无奈，都有点儿搞不懂眼前这个小人儿了。而阿成对她的宠爱，也有点儿超乎她的想象。从小看着阿成长大，虽然特别有主见能拿事儿，可没见过他这么能宠溺着一个女孩子的。呃……她艰难的喘了一口气，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宝贝儿，看大姐姐都笑话你了，下次可不敢了。大姐，她……跟妈咪也是这样的。”阿成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有些话实在不好说出口。一来周围还有些下人；二来阿瑕未必能理解和接受；三来有些事情还不能让沁芳知道。这小人儿知道吃醋了，他是有点儿高兴，但更多的事她还是没感觉不知道的，如果说得过了，会吓坏她的。

“大姐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有了二哥哥的怀抱，沁芳终于有了依靠，一下更娇气起来，乖乖的说道，脸上除了乖乖的委屈，还有些讨好，让阿瑕看着于心不忍。

过了好一会儿阿瑕才笑道：“你呀……”说着话伸手戳着她脑门儿，摇头笑道，“难怪妈咪说你是个小淘气，让大家都多疼你一些。看着是够可人疼的。阿成，你怎么出来了？现在天气怎么样？刚才说还有点儿台风。”

“二哥哥，原来二哥哥会开飞机呀，那现在没人开了飞机不就停在那里不动了？二哥哥，咱们回不回去呀？”沁芳也来了劲儿，原来她二哥哥还会开飞机，真厉害。不知道二哥哥还会开什么，除了汽车、飞机，还有……火车？轮船？航空母舰？三轮车？独轮车？气车，孔明发明的气死司马懿的木牛流马独轮车，简称气车？什么乱七八糟的……

“淘气鬼，又想什么歪主意呢？现在情况正常，气压气流都很稳定，地面也正常，二十分钟内就可以降落了。大姐夫还在那里开着呢，怎么就说没人了？担心大姐夫知道了生气不理你。飞机只要上到一定高度平稳飞行之后，就容易多了，只要副驾驶盯着就行。二哥哥再要不出来呀，还不知道仓里该怎么闹翻天了。”阿成两边解释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