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都不好意思,不过说到别人,尤其是留英这会儿,几乎没了八卦的意思,而是真的为沁芳操心。虽然看她现在过的还不错,但一到过年过节就能发现她有点儿伤心。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家都能感觉到有点儿失落,有时候会无所适从,别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岂不是更困难?就算叔叔在,许多事情还是没办法沟通的,还是得有个自己的依靠才好。
既然留英是一番好意,沁芳也不好再推迟,想想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忽然有了主意,问道:“我还好了。不知佳佳现在怎么样?听说她考得不大好,到底多少我还没注意,去得了吗?”可佳考的很不理想,一考完就闭门思过,难过的想哭,沁芳就知道这么多。
“填完志愿我就没再见过她。她考了5,一本是去不了了,二本应该没问题。那天看分数的时候看到她哥,说佳佳天天在家看书,好像想补习。”留英说道。这个分数虽然过了重点线,但如果填的学校比较好,录取线一高,就可能去不了。可佳平时能考550左右,大概没想到差这么多,因此可能会掉档。至于二本,那是退而求其次没办法的事儿。
“要不咱们去找她玩吧,反正都这样了,二本也可以啊。补习一年压力又大,如果最后又考不好,岂不是很划不来。她哥去年就是没发挥好,才走了个专科,真是倒霉。”父母辛苦供养两个孩子,偏都没考好,大概是会很失落的。沁芳自己好,但也难免为同学担心。
“要不过几天吧,等通知书下来,心也定下来了,再去看她,她也放心一点儿。”留英建议道。不过看样子更多的是为她自己担心才是。
“等通知书下来就该准备请客上学了,还不如这会儿轻松自在。她的分数也不算很低,二本没问题啦,咱们去给她解解闷,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你说呢?”沁芳继续怂恿道。其实就算留英不去她也准备去的,因为阿成给她留的时间没几天了。过去之后要先适应,还要做个手术,把剩下的疤和痣也去掉,还有她的汗臭。除了两个胎痣胎印外,别的一概不留。
至于植入麝香囊的事情,这一年多来Blain和好几个同行一直在试验,已经差不多了,到目前为止也没发现什么不良反应。虽然一项新的医学试验通常得反复不停的试验十年以上,但这算不得非常大的手术,又有医生等每日陪着,时常观测,应该不用担心的。只是如此一来整个暑假沁芳的时间都会非常紧,一项接着一项,没有一点儿空闲。
不过留英并不知道这些,倒是觉得沁芳的话有点儿道理,想了想道:“恩,好吧,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而且听说大学里同学的关系不像高中,有时候虚伪的很。大学毕业了又可能四处去,想要说说话都不容易。”虽然都是听说的,但想想还是有些担心。
“大学的事情也得等到了才知道。不过要说同学和关系,我看高中也差不多。再说了,总是这些人,如果根正苗红,就算大学毕业也不会有多大改变;如果生性狡诈,我看从小也不大好相处。反正我也不担心什么,只是觉得以后咱们要见面可就难了,不过就算不见面,咱们还是最好的,是吗?”高一被人造谣中伤,虽然如今已经没关系了,但记忆还是在的。这种记忆,虽然是一种伤害,但也有它的意义和价值。
“那当然,呵呵。”留英没在意沁芳影射的那件事情,倒是对于好朋友肯定是赞同的。
两人这么说好,留英赶紧给可佳打了个电话,正好她在,还非常热情的邀请两位过去。就是电话里声音非常嘈杂,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事儿,但既然她热情邀请,两个姑娘也懒得多想,便应下了。留英把身上家常穿的衣服换掉,穿上一套蓝白相间的套裙,显然是体育队发的,不过看着还挺合身而且显得她特单纯。
高中的同学平时都喜欢穿校服,体育队发的衣服更多,也更好看更合身,毕竟体育队就那么几个人,什么事都好办一点儿。留英换完衣服,又把她那一头短发梳了一下,把沁芳给她的那对发卡重新卡上,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才算满意。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那对发卡。
沁芳也把头发重新梳了一下,戴上一顶宽边大草帽,不仅遮阳,而且就算她脸大,相形之下还是能小巧好多。显然这帽子不是外头买的,这小地方没有这么时尚的草帽,更何况那草也不是寻常的稻草麦秆,而是上好的香蒲。帽子成椭圆形,前头边沿有三四寸款,后头最窄的地方只有一寸多,大概看上去倒是像九大行星运行图,脑袋就是那太阳。
两人拾掇好后留英给她妈单位打了个电话,便一块儿骑着车子出门。外头太阳很毒,不过到了可佳家,路边房前屋后都有大树,感觉倒也罢了。问题是她家这会儿似乎大摆筵席,这可赶得不是时候了。也不知道她家今儿有什么好事?两位姑娘对视一眼,探头探脑的打量,心下寻思着:家里有事儿让她们来做什么?帮忙又帮不上,还得麻烦她照应,真是的……
“哎,芳芳……”还没研究明白就见里边走出一人来,像捡了宝似的高兴的叫道。
这……兲那,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冤家路窄:在这里竟然都能遇见毛楠!是啊,那个穿着白衬衣西裤皮凉鞋的男生,正是毛楠,寸头理的很整齐,似乎还有点儿时下流行的样式。站在沁芳跟前,伸手就要接过她手中的车子,甚至不顾她手还在把手上放着,就要过来握住。只是他的神色却有点儿喜忧参半,或者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您好。”沁芳只得打声招呼,心下却疑惑可佳到底在搞什么?他们家在搞什么?
“英子,芳芳,来得正好。来……”可佳随后出来,一手拉着已经把自行车交给毛楠的沁芳,一手拉着留英,忙解释道,“最近家里有点事儿,还没顾上找你们呢。今天是我哥二十岁生日,所以……我奶、我外婆还有舅舅他们在这里,毛楠和志航他们不知道听谁说的,也过来了,大家刚好会个伴儿。一会儿咱们去我房里玩也行,跟他们玩也行。”
这?!怎么能有这么凑巧的事儿。沁芳从自行车篮子里拿起一个小塑料袋,一边儿道歉:“这个是送给你的,既然是你哥生日,你也跟我们说一声呗。这么空着手来,有点儿不好意思,说不过去哦。”既然撞上了,按说也该送点儿东西才是,这么空手而来,于理不合。
“没关系了,我妈就没准备给他过,也没请客,不过是记得他生日的来看看。我舅舅刚才才去买的炮仗蜡烛,还说没写对联呢,我爸都省了。你们能来凑个热闹就很不错了,管那些做什么,太客气了我哥受不起。”可佳领着留英和沁芳放好车子进去,见到外婆奶奶,便又止了话头,在想该怎么办。这两拨客人玩不到一块儿,自然该分开才是。
“哟,盘沁芳,你可是好久没来了,今天这么难得!来,坐……”吴老爸正在客厅招呼大舅子小舅子,见了沁芳赶紧起来倒茶,一边儿招呼着,其热情可见一斑。
“谢谢叔叔,叔叔不用麻烦了,我不吃茶。没想到是吴可勇生日,空着手来的,还请叔叔见谅。”这事儿跟同学说还好办点儿,一下子遇到长辈,可就有点儿不大好对付了。沙发上还坐着几个四五十左右的男子,显然就是舅舅了。沁芳也只好跟他们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在同学家里遇到家长就够难缠的,如果再加上亲戚,不仅难对付,而其拘束的很。
“送什么给他,又不是什么正经大事,等他将来有点儿成就了再做生日庆贺不迟。听说你考得特别好,你叔叔可算是值得了,你也算出头了。”吴老爸到底还是给留英和沁芳各倒了一杯茶,又给两位舅舅介绍道,“刚才说的就是这个姑娘,学习好得很,考了66,哪个学校都能上。看,人还懂事和气,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将来肯定有出息。”吴老爸又开始相人,还出卖沁芳,唉……在生人面前就给她留点儿余地呗。
“叔叔过奖了,那纯是运气,也未必有多大用处。”沁芳只得谦虚谨慎的应道。
“好就是好,听吴可佳说你高三一年成绩都稳定在前五名,每次都能考六百以上,这都是你努力的结果,哪里来这么好的运气,我不信这话。你肯吃苦下功夫,就会有回报。她两兄妹都说没考好,我看还是没学好,要不就是底气不足,怯场。总之就是不如人。我也不说她,只要有本事,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吴老爸说话倒是丁卯分明,果真没有怪罪可佳的意思,但也不偏袒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