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又疼起来了,手紧紧地捂住心口,早已分不清是肉体的疼痛还是心里的痛与恨。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这刻他更深刻地感受到,他需要最强大最绝对的霸权。
本就野心勃勃的霸欲,更加地膨胀,在他的体内燃烧和发酵了。
而此时,在子郁向我求婚,议定我们明晚成婚的此时,在子郁莫测如深地对我笑言‘无衣放心,我只需三千人马,定将高崇的二十万齐兵击溃’的此时……
我坐在子郁的膝上,勾住他的脖子吻他的唇。
子郁温雅一笑,抬手抚住我的颈,温柔地触及我的唇,时淡时清的香扰着我的意志,唇唇相触的一刹那,如电流似的酥麻,又如甘醇似的诱人,着魔了,唇齿间的交缠……
迷失在他看似温柔又霸道的需索里,呼吸渐渐变的虚弱,淡薄的空气都被他夺走了,轻闭眼,却感到他喘息相闻的旖旎,同时伴着甜美的折磨,终于在我快要调控不了呼吸之时,他轻放开我,若离若即地在我唇齿间厮磨,半着迷半享受着。
今夜的他不同往常,或许是想到明日我们便成婚了,我终是他的人了罢。一向坐怀不乱的子郁,竟有些气息不稳,温润的目光中几丝显而易见的欲望。
“无衣……”子郁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哑声中带着一丝的压抑,情潮暗滚。
闻言,我浅笑如熏风,主动偎上身。子郁手中加大力,攫住我的身子,狠狠封住我的唇畔,带着微熏的醉意,恣意。
他的唇落在我耳垂,轻轻贴在我耳畔,沿着颈项一路细细吻了下来。
复绕回我耳下,子郁忽而一凝眉,若有所思的样子,嗪一缕高深的笑看我,“怪不得……竟是你在屋里放了媚香……若我没闻错的话,是催情的‘三月春’?”
三月春,寒冬开放的一种催情的花,多被种植在后宫嫔妃多的地方。以备帝王与后妃调情所需。‘三月春’的名字,指的便是那花的效用。
大周王宫里也多的是三月春,即使我闻惯了,此时也不禁有些心浮气躁。
子郁笑言‘三月春’时,我才想起今日中午连翘怂恿我引诱子郁的事。烟雾缭绕的香炉里,我将连翘给我找来的三月春放了进去的。
被子郁一语道破,我不由地窘迫万分。
难怪今晚的子郁不同于往日,我还以为他在我的面前把持不住,原来竟是因为那三月春的缘故。
子郁一弹指,已熄了那香炉。后又开窗,净化了卧房中的空气。
不知是之前闻了那三月春,我此时腹中气流乱窜,还是子郁径自熄灭了香炉,开了窗散去了三月春的媚香,我引诱他,他更明知我引诱他他还不为所动,我因此而欲火转为了怒火,总归心里就是很恼怒。
“你怎么闻出来的?”竟郁郁地质问他。除了各国王宫里,三月春本为罕见之物。
低笑看我,倒是直言不讳,“我经常出入后宫,所以……”
后宫怎是寻常臣子能随便出入的,子郁果然与高崇的关系暧昧啊!想起子郁每每拥我入睡,丝毫不为所动,心里也郁结的很。
不知不觉地,竟然泪水盈盈于睫,低了眼不愿看他。
子郁便慌了,以为是他说的经常出入后宫那话有歧义,便解释道:“经常出入后宫,并不是和后妃们有什么牵扯……”
他不解释这话,我本还没想到那一层,此时听他一解释,心里更纠结了。气道:“你倒是男女通吃。”
子郁苦笑,拥住我,“我没有那嗜好,我不喜欢男人。”
似乎是为证实一般,将我拥住,没等我反应过来,柔软的双唇已吻上我,深深纠缠、探索,要将我整个融化吞噬似的。
我整个人便似被蒸腾起来,炙热地飘起于云端,漆黑的夜中,似瞬间铺起的云蒸霞蔚。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反应就是探索、回应和享受。
两个人的唇齿相依,居然也可以这么快乐。快乐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悸。
子郁却显然比我克制多了,他依旧神态清逸,温润如玉。只在瞧着我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温柔与宠溺。
我真的要哭出来了,在子郁的面前,我所有的美丽或是风情,都难以激起他的几分意乱情迷。
“我中了毒。”子郁看着我隐隐带笑。
我微微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百毒不浸么?”
子郁抱起我,含笑走往床塌。手轻轻地解开了我的衣带,“媚香之毒没被归属在百毒之内。”
已是延着我的脖颈和松散的衣衫一路吻下,渐触着我胸前的柔软,用唇齿温柔地啃噬着,用他纤长的手指轻缓有致地揉捏着,强烈地快感阵阵侵袭,我忍不住地喘息着,呻吟着,身子禁不住地在他的身下扭曲摆动。
寒冷的冬夜里,我的全身却如着了火一样的灼烧着,突然就希望这个冬夜再冷一些,来降下我身子不断攀升的体温。
他的衣带也已散开,古铜色的肌肤极是动人,结实紧箍的胸膛有我最喜欢的竹叶清新的味道。我口中干渴,竟是忍不住去吻他的肌肤,那带了汗意的微微咸湿,属于我的子郁的味道,让我倾醉。
胸前的柔软被他轻轻地磨蹭,解开了衣裳与子郁肌肤相贴的感觉是那么美好。让我克制不住想与他更亲近些,去感触他炙烫的体温。
子郁的身体已克制不住地战栗,一如我在他的抚摩下,战栗的饥渴的躯体。
他以指尖缓缓拂过我瘦削的肩头、颈项、下颚……目光缠绵迷离,黑眸里隐约倒映出一个翩若惊鸿的身影……
我仰首,微阖了眼眸,任凭他的手指一路滑过我肌肤,渐渐灼热,渐渐酥麻,掠起轻微而甜蜜的战栗。
手指由胸往下,渐至腰间游移,子郁的动作停了一下,温润笑着低眼看我,一张绝世容颜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映入我眼帘……
温和如煦,清俊如水的容颜。
“无衣,愿意么?”子郁的声音清俊一如他绝世的容颜,让我禁不住沉溺其中;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幸福却又小心翼翼的微笑,声音竟也柔腻的如微风拂面,卷起一堆缱绻。
“愿意”二字还没说出,卧房外已是一阵急喘的脚步声,接着传进李鹤的声音:“公子,前方急报!”
室内静默。
以为子郁没听到,李鹤提高了音量,到底知道我在室内,他不便闯进来,“公子,高崇的五万前锋已经濒临江北关口五里外!”
彼此的欲火焚身在李鹤的声音初响时,便被冲垮了大半。此时一听齐军前锋突至,不说我,连子郁也微微一皱眉。
不过,仅仅一皱眉,子郁已淡定若初,“背水一战。”
“是。”
子郁看着我,一沉吟,“召集一千人,一个时辰后护送无衣去周国。”
“属下领命!”几乎是李鹤领命的同时,我脱口道:“不!”
子郁握住我的手,轻轻笑劝道:“无衣,你先离开江北,到周国去。”
清俊的眉目渐柔的皆是怜惜,轻柔吐话,我亦是听的懂那话里的几度坚决。是啊,五万前锋已至,形势迫在眉睫。
本有充分的时间应战高崇,我也不用离开的,没料高崇的前锋到来的这么快……
“我们一起离开。”我道:“江北本是平原,无树木。在齐军赶至的这期间,除了我们需用的船只,毁掉余下的船只,然后延运河离开。齐军就是造船,也得耽搁半月,到时候,我们已经平安地到达江南了。齐军若是追击我们到江南,便是大张旗鼓地与周国开战。高崇自然不会那么莽撞,一到江南,我们就安全了。”
子郁的眼中蕴着流光异彩,笑意点点,“天时、地利与人和,无衣倒也深喑兵法。嗯,是个好的退路。不过……临阵脱逃,我从来没有过。”
我一时倒无话可答,明知子郁是兵行险着,看着子郁,见他皎如清月,长发飘然,泛出润泽,抱住他,笑道:“我不离开这里,我们祸福与共。”
子郁径自说道:“几月前我在江南购置了一处别院,地处偏僻,甚是清净,是个暂时隐居的好地方。一个月后,不管此次战役的胜负如何,我必去江南接你。到时候,云游天下,晨昏相伴。”
“无衣,我会分派一千高手护送你去江南。”子郁将一块兵符交到我手中,“拿着它,路上若遇周国人为难于你,你只管用此兵符在江南调兵,或请求江南王排忧解难。”
低眼看着手中的兵符不是作假,我疑窦顿生,“你怎么有调遣大周军队的兵符?”
子郁一怔,隐晦地应道:“还记得上次我用赈济齐国江北百姓的米粮赈济了江南灾区么?那条件便是我若有所需,周国需无条件借兵于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