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不把煌灼的话放在心上,只拣自己想问的说,“那么,表妹,她是齐国人了?”
煌灼微微眯眼,“不管她是哪国人,你要再做什么设计她的事,我要整个左相府的人为你陪葬。”
皇后有了几分凛意,脱口道:“将军还是先为你自己祈祷吧,依表妹的性子,若是知道玷污她清白的人是你……”
“你还是先为你自己担心吧,夜若知道她的清白是你想要毁掉的,绝对,会杀了你。”掸了掸衣角,煌灼以一种高傲的姿势离开,似乎接近皇后一刻便染脏了自己。
皇后看着煌灼离去的身影,幽幽地道:“龙煌灼必除,爹,你说的对。”
……
昭阳宫,左相下朝归来,拾了盏茶轻啜,“皇上把弹劾龙煌灼的折子全压了下来。”
“哦?”皇后诧异,“表哥经过了昨日之事,对他竟无半分怒意?”
左相道:“有怒意啊,正因为今日早朝皇上对他雷霆大怒,众臣不敢再进言。”
皇后笑道:“表哥既对他龙颜大怒了,进不了言也没什么。”
左相捋须一笑,“女儿有所不知啊,皇上不仅怒了,还明白地告诉众臣,因为对龙煌灼太过震怒,所以,众臣不得在他的耳边提龙煌灼这名字一句,上奏的折子也不能让他看到龙煌灼的名字。”
皇后不解,左相解释道:“皇上分明是在庇护龙煌灼啊。女儿想想,臣子们不能在皇上面前提到龙煌灼的名字,不能在参龙煌灼的折子里提到龙煌灼这三字,还能再通过什么方式去皇上那里参奏他呢?皇上要是明里的不允众臣上奏,我们还可来硬的。可皇上耍了心机。”
皇后道:“虽知表哥与他手足情深,不过有了表妹的这事,表哥竟还没与他产生嫌隙?”
左相略一思衬,“看来得从龙天浚那里动手了。挑唆龙天浚发兵夺位,到时候,我们看龙煌灼是站在龙天浚那边,还是为皇上效力。龙煌灼与龙天浚是孪生兄弟不是么?”
皇后摇头,“爹,龙煌灼说到做到。他早言过,龙天浚若与表哥争夺江山,他必将龙天浚除之。”
左相喟叹,“一个比一个冷血无情啊,皇上不将众位兄弟的生死放在眼里,龙煌灼竟连孪生兄弟也不顾惜。皇上与龙煌灼,他们的眼里根本就只有彼此。龙煌灼手握三军,掌控了兵权,身份本又是先皇之子,是身份尊崇的亲王。朝中再无人能与他争锋。”
然后皇后听到左相说,“越是如此,龙煌灼越留不得。”
最后一道粥做好后,连翘来告诉我,说子郁回卧寝没见着我,一直在找我。
子郁回来了么,不知他看到我亲自做的满桌菜肴会高兴成什么样呢。便喜滋滋地盛好粥,亲自端了过去。
“谁让你们放任公主去下厨的?”
“哐啷……”我在饭厅门口,刚看到子郁掀了膳桌,斥责跪了一地的下人。
手中的一盆粥便端不住,“铛”地一声掉下地去,滚烫的粥倾倒在地,溅湿了我的鞋子,有几点溅到了我的肌肤上烫着了我也不自知。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子郁他把我做了两个时辰的早膳掀掉了。
听到我手中的粥掉地的声音,子郁方才看到我。并没因见着我而平息了丝毫的怒气,玄色衣袍清冷一晃,已到了我身边,拽住我的手,就往饭厅外拖去。
一路无话,将我拖进卧寝,重重摔上门后,才定定地盯住我,“大早上的你不在床上好好睡觉,瞎折腾什么?”
记忆里子郁从不曾在我面前发怒,甚至一度以为这样温雅的男子是不会动怒的。昨日的怒火,也是因为见着了大厅里的堕胎药,冷斥李鹤扔了堕胎药。可是此时,分明是因为我而发火啊。
明明知道他是不舍得我去做那些,可是还是觉得这样的他好陌生。委屈的泪水盈盈于睫,又倔强地不肯落下来。子郁很快便心软了,将我搂在怀里,“你别哭,我只是不舍得,不舍得你去做那些。我以后再不生你的气了。”
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落下,却全被他胸前的衣服蹭了去,抱紧他,嗪泪道:“早膳是做给你吃的,昨晚你一定很失望,我只是怕你会生我的气,所以做早膳想要你不要生气的。”
子郁道:“我没有生气。”
“那……”迟疑了下,还是道:“那你夜半怎么走了,你没生气的话,为什么要离开。”
子郁的手指抚着我脸上没干的泪水,“我怕夜因为我们的事不爱惜他自己,所以进宫去看他了。”
原来是这样。
子郁却略略放开我,俯身看着我,微微眯眼,“昨晚我半夜走了,你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不想我离开?”
我点了点头。
他抿唇一笑,“这样哦。”
我后知后觉他套我的话,对于我的应答羞的无地自容。
他却以手攫住我的下颚,迫我仰脸看他,俯身吻了下来。下一刻已沦陷在他的需索里,主动伸臂勾住他的脖子。感觉脚下一空,已被他抱起。瞬时激情便消减了大半,有些惊悸地道:“子郁……”
他苦涩笑道,“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的衣服,鞋子,都被粥溅湿了。”说着话,已将我往温池里抱去。
为我宽去了外面的衣服,手触到里衣时,“要不要我服侍你沐浴?”低沉的声音带几分**。
捉住了他的手,自己就着里衣去了温池里,“你不想欲火焚身就出去。”嗯,才夫妻一日,往日子郁在我心中的形象已大毁,再不敢说他是什么君子了。果然啊,再矜持的君子,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也是食色动物。
“我是自作自受。”子郁的话似是自嘲,身影蔼然渐远,去了外室候着。
自作自受,子郁为何如此说自己,我怎么觉得听不明白?
午膳后去了睿清王府,我本也有今日去睿清王府之意,齐宕么,总得让他叫子郁姐夫啊。
没料竟是子郁先提议去睿清王府的,说,当初在齐国时便有日后带我去拜访睿清王这个对埙有研究的男子。倒没料,我之所以会吹埙,便是睿清王指点的。
坐在马车里,我笑道:“才不是他指点的呢,四叔叔没那心情。我是耳濡目染的结果。”
“怪不得。”子郁笑道:“齐宕说,睿清王懒得教他功夫。”
我恍然大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齐宕每日去登山,原来……是为了见你。”
话毕,马车已在睿清王府停下。
子郁先下马车,我正要下车时,已闻齐宕的声音,“今天我去你家找你,你的侍卫说你不在,原来你亲自接我来了……姐?”然后齐宕终于看到我了。
齐宕见我和子郁从同一辆马车里下来,子郁又亲自扶我下车,惊异片刻后过来问我,“姐,他是谁啊?你生病的时候,他问我你还好么?然后就教我功课和功夫了。他一定是你的朋友对不对,他是谁?”
“他是……”敢情子郁没对齐宕言明身份了,我看了看子郁,子郁负手看我,淡笑不语。
便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半响才硬着头皮道:“齐宕,他是你姐夫。”
“我的姐夫是只猫!”齐宕立即反驳。
我和子郁俱是怔住,然后子郁的淡定样子就维持不下去了,脸色一僵,看了看我,赶紧屈膝蹲下,与齐宕平视,“叫姐夫!”
“不叫!”
“叫!”
“不叫!”
“我是你姐夫!”子郁尽量压低声音,不让身后的侍卫,婢女察觉他的难堪,可看好戏的还是大有人在,连翘更是早就幸灾乐祸。
“不是!”
“……。”我家子郁终于无语了。
齐宕趾高气扬,再无半分先前对子郁这位恩师的敬仰。
我头皮发毛,“你自己搞定他。”撂给子郁了这话,便入了睿清王府。
远远地听到李鹤的哀求,“八王爷,您高抬贵口,就叫一声吧。”
“不叫!”
其他的侍卫也跟着附和,奈何齐宕竟执意的很,说不叫就是不叫。
“是啊。八王爷不叫,我家公主不允姑爷进家门呢。”也算把睿亲王府当作我的娘家了,连翘回头冲齐宕做了个鬼脸,跟着我进王府了。入得睿清王府,连翘点头道:“往日八王爷没的姐夫叫,如今却是驸马的人央求八王爷叫驸马姐夫了,也算出了口气。”
这哪跟哪啊。
也不知子郁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我和四叔叔才说了三句话,子郁已带着齐宕过来了。
“姐夫,姐夫!”齐宕一声声地叫着,子郁负手在后,与先前的屈膝于齐宕面前的放下姿态判若两人。反倒是,先前还趾高气扬的齐宕,跟乌龟王八一样地没品温顺。
惊异地看着子郁问,“怎么收服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