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妥协了,由他们在城外割了些草混作农夫模样我们一起进了城。事实上,这样做一切很顺利。朱红色的宫墙外阮逸晨看了看我,我却凝视着宫墙,似乎可以嗅到里面的血腥,残酷和腐败的气味。他对身后的护卫点了点头,顿时十几个人消失的只剩下两个。我就这样被架着回到了我曾经住过的清漪居。手指滑过纤尘不染的桌面,若说没有感慨是假的,这里有过那么一些是非,而更多的是非将从现在开始起。长久的赶路让我疲乏,就在眼皮快要合上的时候一阵钟鸣响彻皇城。我知道那是宣诏百官的警钟。不知他可好,不知那些近畿亲兵什么时候到,不知会发生什么。既然不知,那么就先养好身体吧,多想无益,我就着在躺椅上歪者睡着。
在我所不知的大殿上一场权位的争夺已然拉开的帷幕。
阮逸晨换上了明黄色的朝服,端坐在大殿的九龙椅上。而和往日上朝不同的是下面的所有人不是他的臣子全是叛乱的首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如同被定格一般的统一,严肃,防备,警戒。虽然这个皇帝登基也八年有余了,可是还是摸不清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他隐藏的太深了。
“这不是兵部的王爱卿,征南大将军的手下爱将张副官,近畿巡察御史周大人……只是没想到连华宰辅也在其中啊。”阮逸晨面带笑容的看着下面站着的众位‘爱卿’,一边看一边点名,越到后面越有些担忧,这些人居然有二十多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个笑容下面藏着的是浓重的杀意和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华老儿能把征南大将军也拉入麾下,如果是这样就有些棘手了。他宁肯相信眼下这个小小的副官是被华宰辅收买的,也不愿相信赵仁清对他叛变了。在看不见的龙案后面,阮逸晨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藏在龙袍下。
“皇上,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那么叫您了。”华宰辅用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面带笑意度着方步上前说到。阮逸晨没有应声,只是挑起了眉毛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得意的老年人。
“大概皇上还不清楚,这些昔日的同僚现在都隶属我指挥了。”华宰辅笑的更加开怀了些。阮逸晨紧握的关节已经有些泛白,他必须克制,他需要知道敌人的最大底线是什么,他必须等到敌人最得意忘形的时候才能出击。
“看来朕还真是白疼华贵妃了,本来朕还打算此次暗访回来册封华贵妃为后,看来只有把这个位置换人了。”阮逸晨做出一副强弩之末的表情,带着遗憾,又有些期待试图挽回现在的局面。
“您就不要在逞强了,整整十五年了,当年先皇不顾我是追随他多年,硬把何老匹夫安上了宰辅的位置我就不服,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后悔的,也就是现在。待老夫当了皇上,她就是公主了,皇后又如何?老夫……。不,朕到时候会给她从新许配个好人家的。不用您挂念公主,她会过的很好,只可惜您也没能让公主生下一男半女,也好让朕给您留条小命,可惜了。”华宰辅说到这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自从十五年前,父王觉得他野心太大,被谪迁吏部尚书。大概就是那时起他一直在谋划如何夺取皇位了。阮逸晨笑了,同时眼中的低沉和阴鹫也更重了。想来华贵妃私通外臣不是一两天的事了,那么多年来他的后宫没有一个妃子肚子里有动静,不是他不行,只是他不愿。每次房事后总让嫔妃们喝避孕的药,他怕,真的怕。后宫里的每个女子代表着大大小小的权势,若是让不该怀的人怀上了龙种只怕梁国就真的危险了。比如华贵妃……事情的头绪正在一点点的在阮逸晨的脑海里成形。
“若是您现在宣布退位,或许朕还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不要逼得朕把你碎尸万断了才好,你可知道殿外就是我的人了,整个御林军呢。”华宰辅继续张狂的笑着说道。
“看来华贵妃还真拿出了不少时间撕毁外臣嘛。”阮逸晨皮笑肉不笑的说到。就在同时手在龙案后轻轻一挥一个身影及快的从龙椅背后的暗处消失。
大殿上在上演着逼宫,后宫则更乱了。
“给本宫闪开,难不成本宫不可以进这清漪居?你们可想好了,无论现下还是将来在这宫里就是本宫最大!大胆奴才还不让开!”华贵妃此刻正气焰嚣张的冲到清漪居门口企图进清漪居。她已经收到了消息,此刻父亲正在谋权夺位。而这清漪居则是她的心头大患,年前皇上掀掉了坤宁宫建了这座清漪居,接着就是何清漪那贱人住了进来,这样一来不就预示着她和王后之位再无缘了么?她怎么甘心就一步,一步她就是天下最高贵的女人了!而今父亲定能拿下皇位,她倒要看看这清漪居究竟是个什么样,每次侍寝后皇上总不在任何人的宫中停留,于是她偷偷的跟踪了两次,皇上都会悄悄的来这里,一直呆到天亮。其实大部分时间皇上是不需要她们侍寝的。
“娘娘,您无权进去,皇上说了,这里除了何姑娘和皇上谁都不能进。”守门的卫士看来很尽责的说到。
“滚,本宫今天进定了。”华贵妃毫无风度可言的一脚踹开了卫士,推门就进了清漪居,看着满池的残荷玲珑的小院一股妒火从胸中燃起。她径直冲进了正屋,目光扫过檀木的家具,各种玉器摆件,瓷器装饰心中更是愤恨,为什么皇上独独待她就这样的好,为什么所有稀罕的都给了她。于是华贵妃一边看一边砸。
“我没有的你也别想有。”一边砸她的口中一边嚷到。一阵阵响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听着外面的吵杂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寒。想起来却没有力气。
“您不用动,十三会处理。”那名有些壮实的男子果然遵守着阮逸晨的话,看见我要动突然从暗中现身制止我。顿时人就消失在了门口。
“十三?”我轻声的念了次他的名字,他既不愿意奉我为主,又不好称呼自己为其他的,只有说自己的名字。我的嘴角挂上了笑意,果然是个忠诚耿直的人,可以信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