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誓言,还真不能随便发啊,你——”司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幸,“我有一句话留给你,我,走了之后,你,千万不要随便起誓——我不想你,像我一样——”
“大公子,您省省力气,别说话了,您不会走的!!”叶幸不让他把不吉利的话说下去。
司韶抬起了一只手,抚上了插在他胸口上的那块尖石上。。
“大,大概,大概是,伤到内脏了,手上,有些,有些使不上劲,”司韶有气无力的说着,手上却突然动了一下,狠命用劲。
那块尖石被他拔了出来,随意扔在了地上。。
血汩汩的从他的胸口涌出。
叶幸忙按住他的胸口,想要为他止血。
“大公子,您不要死!”叶幸哭花了脸,“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不中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司韶伸手,将他的大掌温柔的包裹住叶幸那双正在为他的胸膛做按压的小手,“我没什么别的愿望,这座苍顺城和父亲母亲,你和阿歆,一定会照顾好的。我很放心。我,只是,想着,愿来生,你我之间,可以一直和乐美满,不要像这辈子这样,间隙丛生。”
他的语速很慢,说一句,停半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像是一个响雷在她的脑子中炸了起来,大公子在弥留之际,竟然说的来生的愿望,是这个。
叶幸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与眼前司韶惨白着脸努力呼吸的模样。
心,一阵一阵的纠集那揪着。
原来他口口声声的爱自己,是真的。
是什么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让自己一直都看不到他的真心呢?
为什么,上天终于让她知道了到底谁才是值得她携手一生的人,却要这么快就把他从她身边夺走呢?!
这一切,都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惩罚自己,在发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也正是自己失去他的时候。
叶幸哭叫着,“大公子,我不要来生!!我只要你好好的!你之前说的,我都相信!!我相信你不是只是因为我父亲的身份才娶我的了!!我相信!!”
“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你的爱和信任。那我,也死的值了。”司韶的声音沉稳了起来。
“您再在雨里淋下去,伤口会加重的!!先别说话了!!”叶幸扶着司韶站了起来,想扶着他回去。
“不用白费力气了,”司韶喘了喘,声音粗重,“你,不要自责。我现在,真的,真的——很知足了,你,方才说了,你相信我——”
“我——我,很幸福——”
“真的,我这一生,没有遗憾了——”
司韶强撑着自己说完这句话,身子便像一片凋零的落叶般,无力的仰了下去,直到——
“砰!”的一声,他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公子,大公子!!!”
雨天里,叶幸的哭叫格外凄厉。
那哭声,撕心裂肺。像是把心肝都化成血水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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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苍顺城城主府二公子的小院。
“知恩,你还在苦恼什么?”
“我的苦恼,你怎么会懂——”
“我好歹虚长了你这么多岁,你你这个年纪,能有的苦恼,我都知道。不就是你心爱的女子心里没有你吗?”
“二公子!”月知恩面露恼色。
说话的人,正是月知恩与司歆。
“她,还是不理你啊?”司歆一脸坏笑。
“已经好几日了,她只是去叶姐姐那里逗弄小公子。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可是我知道,她是在躲着我。”
“你,这是陷入僵局了啊。”司歆故作高深的替他分析。
“二公子,可有什么方法,助我打破这种局面?”月知恩急切地问道。
“这个简单,”司歆故作神秘的突然降低声音道,“我大哥当年教了我一招。绝对有用。”
“哦?”
“想要出奇制胜,只有下一剂猛药。”
月知恩聚精会神的听着司歆传授成功者的经验。
司歆继续道:“我大哥说了,这个人哪,都是感情用事。这个感情怎么激发呢?只有通过刺激。”
“想当年,我大嫂,也就是你叶姐姐,对这男女之间的这些事啊,是怎么都不开窍,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这把我大哥给愁的啊,是天天的抓耳挠腮。他的情况,和你现在也差不多。但是你看看现在,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二公子,您还是先说说,怎么刺激吧。”月知恩有些急了。
“马上来,马上就来,先介绍点背景便于你理解嘛,你看,你还不耐烦的——”
“我大哥说了,这个人的感情啊,都是变化的,怎么让感情发生变化呢?就需要发生一些事情,来推动感情的变化。”
“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你推它一把的。”
“大公子他——”月知恩有些猜到了司歆说的是什么了,“”我听说,大公子,在五年前,受了很重的外伤——“”
司歆点了点头,“恩。他现在胸口上,还有个大疤呢。”
“莫非,那是,他作戏给叶姐姐看?”
“倒也不是全都是戏,我大哥,是真的不小心,被飞石穿胸。可是,他早就知道,他不会死。”
“他服用过鲛珠,在那件事发生的两天前,他就发现,他自己的外伤,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不治而愈。”
“所以——”月知恩一脸震惊。
“我只能说道这里了,”司歆急忙结束了授课,“我大哥还说了,这个刺激,一定要刺激在点上。你可悟了?”
“我明白了!”月知恩一脸茅塞顿开的样子。
“很好,”司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快回去准备吧!”
“二公子,那我告辞!”月知恩立马跳了起来,急急的回去准备了。
司歆看着月知恩远去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下,可算是办成哥哥交待的事情了。
他想起当年,哥哥半夜被碎石插中胸口,他担心的几天没有合眼。
谁知,哥哥死里逃生之后,却就对他说了这样的话。
“只有让她看到我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摸到我那不断流出的热乎乎的血。她才会意识到,我为了她,可以去死。”
“会意识到,她真的,会有一天再也见不到我。而这,也会让她知道,我对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许多时候,有些事情,如果没有人推一把,就没有办法前进。而我,只是推了她一把。”
“这样,她便,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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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之后。
司韶登门。
“事情办的如何了?”司韶进门就问道。
“我都已经把你当年的事情告诉他了。他刚一听完,就急急的走了。想必,是回去准备了。”司歆如此回答。
“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赶快把他那‘蝴蝶小姐’从我们屋里里拉走,也不枉我把亲身的成功经验传授给他。那李小姐,成天有事没事的三天两头来坐着,拉着阿幸一起逗弄我儿子,害得我有家归不得。”司韶恨恨地说。
“大哥,你说,知恩他,不会出事吧?”司歆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我可管不了那么许多了。这做戏的火候,全靠他自己掌握了。只要他能把他那心心念念的女人带走,其他的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哥哥您服用过鲛珠,现在是刀枪不入之躯了,可他——”
“我不与你多说了,我得回去看看,兴许现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呢?!”司韶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拔腿就走。
“我好久没有与阿幸单独待在一起了,今天,可一定要把以前的份补全都回来!”
“唉,哥哥!!您茶还没喝呢!!”司歆在屋里扯着嗓子喊道。
司韶早已走出了院门,他头也不回,边跑边喊。
“一会,我叫人把你侄子送来,你把他看住,不准他自己跑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