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幸站在司韶的门口,做了几次深呼吸,才举起手,敲了敲门。
良清出来开了门。
叶幸闪身进了门。
“少夫人。”良清对叶幸微微欠身行礼。
叶幸只是点了一下头作为还礼。
叶幸瞄了一眼床头,床帐子松松的挂着,司韶那张双目紧闭的睡颜映入叶幸的视线。
“大公子,他,正在睡着,少夫人放心就好。”为了不吵醒司韶,良清将自己的音量降到了最低。
“看大公子现在这样,睡得这么好,我也放心了,叶幸对着庞雷笑笑,将音量放得与他一样小,“我来,是有一件重要的急事要托付你。”
“哦?这重要的事,与大公子有关吗?”良清并没有贸然答应叶幸。
“不是关于大公子的事,我怎么敢来劳累你呢?”
“是属下放肆了,少夫人请说。”
叶幸从怀中掏出装着鲛珠的绸袋。
“这是——”良清喃喃道。
叶幸没有太多时间用来勾起良清的好奇心,她干脆地一把扯开绸袋的抽绳。
“这就是鲛珠”叶幸语速飞快,“对,就是这就是从左相府好说歹说才求来的鲛珠。”她看到良清因为震惊而张大了的嘴巴,急忙为他解说。
这是良清第一次见鲛珠,被震撼到,也是在所难免。
良清很快就将自己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巴合上了。
叶幸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敬佩。
要知道,叶幸第一次见到鲛珠时,她的反应,可比良清大多了。
“这个给你,”叶幸将鲛珠一把塞到了良清手里,“良大哥,你要尽快,将这鲛珠磨成粉,给大公子服下去。”
“现在,就在,这里?!”良清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良大哥,”叶幸飞快的说:“昨天,她们府上的小蝴蝶夫人亲手将它给了我。但是,我怕她们反悔,这东西就这么放着,夜长梦多。所以,咱们还是快点把它磨成粉请大公子服下。这样,就算左相府的人找来,他们也只能干瞪眼了。”
良清点点头,表示对叶幸的主意表示支持。
“少夫人放心,我这就开始磨。保管等大公子一醒,就为他服下。”
“那有劳了。”叶幸匆匆的放下这一句话,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良清一个人举着鲛珠,若有所思。
“她,就这么走了?”司韶突然冷不丁的开口。
“公子,您醒了?!”良清没想到司韶现在就醒了,便一手握着鲛珠,急忙快步走到司韶的床前,想扶他起来。
“少夫人当才来看您,我见您睡着,就没敢让少夫人吵醒您。”
“我本来,是睡着。”
“都是属下不好,吵醒了您。”
“与你无,无需自责。”
能让他瞬间从深度的睡眠中醒来的,是叶幸的声音。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折腾了一晚上,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可是,一听到叶幸的声音,他的意识,瞬间就回笼了。
可是,醒虽醒了,他却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司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良清握在手里的鲛珠。
良清将握着鲛珠的手摊开。
柔和的荧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那美好的光芒,照得司韶本就精致的面孔像是撒上了一层银光,衬得他如仙人一般。
良清有些看痴了。
“大公子,咱们,真的要把它磨成粉啊?”良清有些舍不得,“这宝物,太贵重了,就这么磨了啊……”
“磨,怎么不磨?”
“可是大公子,您不是,并没有中毒吗?所以,您也不需要这鲛珠解毒了啊……”
“我需要,谁说我不需要?”司韶懒洋洋地摊开了手掌,意味明显。
良清急忙恭恭敬敬地将鲛珠放在了司韶的手掌上。
司韶仔细端详着鲛珠,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猛得开始倒流,太阳穴,也是一下一下地猛烈地突突跳着,震得他有些头疼。
虽说,这是他早已知道的事情。
但是——
到了证据真的呈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果然,是当年他扣下的那颗鲛珠。
很好,叶幸,你很好!!
我当年第一次见到这鲛珠时,就猜到,那会是你的及笈礼。
我将它扣下迟迟不还,也只是能为了有一件你的及笈礼啊——
虽然,这及笈礼,并不是你心甘情愿送给我的。
但是我还是会因为自己有一件属于你的东西而感到幸福。
若不是叶翟因为太过小心翼翼,自己不忍心他每天这么提心吊胆,自己绝不会将鲛珠还给他的。
他曾经幻想过,在他与叶幸的新婚之夜,亲手把属于她的及笈礼送回给她,再对她说出那个一辈子的誓言。
可是——
很好啊,叶幸。
看来,我前脚刚把鲛珠给了你,你一转手就送了别人!!!
司韶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觉得自己身上突然充满了力量,那力量在叫嚣着,让他现在就提起剑来冲进左相府,对着桓羽生那张可笑的脸劈下去。
“公子,您——”良清注意到司韶将那只握着鲛珠的手握得青筋暴起,便有些担忧的叫出了声。
“卡啦”一声。
司韶慢慢松开手掌。
只见原本光滑圆润无一丝瑕疵的鲛珠,此刻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裂纹。
“公子——您的手?!”良清急忙上前,掰开司韶死死握着鲛珠的手,想为司韶查看一番,“您多长时间没用内力了?!您原先的内力,震碎这床板都不成问题,这一出手,就用这么多成的功力——”
“无妨。”司韶语气淡漠地挥挥手。
“那,大公子,既然,这已经这样——”良清看着那已经有了明显裂缝的鲛珠,“那,我就用找利器去磨了。”
“那样甚好,”司韶淡淡地说道,“就连普通珍珠,都能入心肺经,有镇心定惊,清肝除翳,生肌解毒之功效。这鲛珠的效用,肯定较之普通珍珠,功效更甚。”
他恨眼前这个证明叶幸曾经喜欢过别的男子的证据。
恨到,想要把磨得粉碎,吞到肚子里。
这个东西,无论多稀罕,多珍贵。
他司韶,再也不想见到它。
叶幸喜欢过别的男子这件事,虽说,他早就猜到。
可是,每一次面对这件事时,他还是会感到心痛。
他要把这东西吃进肚子里,让它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绝不会给桓羽生机会,让他手上拿着曾经属于叶幸的东西,为他他睹物思人提供方便。
至于叶幸——
等他将这鲛珠吞下去,以后叶幸每次想起这鲛珠时候,就会想到自己,而不是那该死的安国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