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曝光在阳光下,一朵乌云就可以让我们阴暗不定;我们躲在小说里,一首小诗就能让我们心情不明。这是故事的魅力,也是生活的随意性,别去纠结什么,因为生活不过是一场随意发生的无聊过错。
开往怀柔白河峡谷的大巴正穿梭在建外SOHO的林荫小道,点滴阳光透过树叶相爱相杀的缝隙间洒在吕慕白的窗户上,疾速飞驰,流过几点星光,像是岁月中仅存的几点韶华之光,该来的,不请自来;该走的,多说不宜。他座位的正前方是王亚婷,新来的策划名叫杜丹,用老陈的话来说——“大牡丹,就像是喝醉酒的上帝,心情烦闷的随便揉捏出来的未成品的人偶”,肥硕肿胀的头颅,镶嵌在赘肉肥团里冷峻犀利的小眼睛,挺拔的大鼻梁,外加随时可以桀骜不驯、微微上扬的厚嘴唇,套上一支硕大的粉丝边框眼镜,时不时发出嗲声嗲气到身体发酥的声音:
“白哥,在听神木歌曲?能不能给我听听?”
“哦,亲爱的大牡丹,手机没电,不好意思!”吕慕白从沉睡中惊醒,一看大牡丹捧着一坨肥坨的大脸,挤了挤已经边缘化的双眼,微笑着。
“白哥,为毛天天都是这个死样?是不是嫂子对你家暴了?”王亚婷的右手边坐着大萌子和老陈,见吕慕白不爱言谈,大萌子调侃着。
“嚯嚯,怎样?生活如此操蛋,你还厚颜无耻的拆穿;你如何表达你的不幸和不满,请让我放个屁,大喊三声:给老子滚蛋……”吕慕白收拾了下自己的平静,把手机递给大牡丹,就和大萌子说笑起来。
“好臭,好臭!大白哥,我们一起玩‘谁是卧底’游戏吧?”老陈起身站了起来,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搜索“谁是卧底”公众号,调取游戏推送。
“哎,对了,这次团建,王总说有战争爆发?你们猜玩什么?”大萌子一边喊着“我是白的”,一边打听团建活动内容。
“还不是漂流呗,大老吴,都和我们炫耀很多次了——他的秘密武器?”老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口接到。
“秘密武器?难道是新型胸罩?斯巴达克装备?”大牡丹惊奇的喊道。
“唉哟,亲爱的丹丹,没人和你抢‘一元胸姐’的称号,你最大,你最大,你说吴老师拖拉着胸罩干嘛啊,又不是王哈哈,需要二次发育!哈哈哈哈哈,唉哟,我又随口揭露出什么惊天秘密了吗?对不起了,王哈哈!”大萌子用她标志性斜视、泛白眼的蔑视表情看了看大牡丹,再敲了敲王亚婷大腿,示意她别老看手机,进入游戏状态。
“哎,无辜牵连,为毛受伤的总是我,就是因为我小?”王亚婷委屈着红着脸,喊“我是一朵花”。
“没事,你们这群人当中‘丹哥’最大,我最小,好不好?我不是卧底,我是陈奕迅唱的一朵花!”吕慕白看了看羞羞涩红到耳根的王亚婷,解围到。
“唉哟,你们在玩‘谁是卧底啊’?我可是高手哦!”吴楠一边拿着纸扇摇了摇,一边坏笑着走了过来。
“吴老师可是老司机啊,这可是我们90后玩的游戏,不是老司机的自然不会!”老陈看了一眼坏笑的吴楠,调侃道。
“哈哈,陈老师,久仰久仰,抬举抬举!我不是90后的老司机,也是开过老爷车的新手,陈老师一会激流勇进的时候,要不要结个联盟啊?”吴楠环视了一周,看了看每个人的眼神,盯着快要爆破的大眼睛,微微笑着说到。
“哎,吴老师,我们可不敢拉帮结派,别让人随口说说‘小团体’,就莫须有的成了坏人啊!”大萌子说完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样吧,你们每个人我都赏你一份‘秘密武器’,不过得让我们新同事看看我们的铁军风范啊?”
“啥?吴总,我是新来的兵,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我和我们总监(监监)高帆,必须要受着罪了?”大牡丹失落的眼神,终于缩回到肉团里。
“哎,冤枉啊!我可没说啊,你是新同事不假,看看铁军风范能说明几种意思啊?就是友爱互助,相亲相敬嘛!”吴楠坏笑。
风景是坏心情的还魂丹,有感觉才是快乐的接生婆。青山,也谈不上那里有山,或许在心里绘出一道道黛绿色青山;绿水,亦说不上多么碧泉,但足以让人赤脚狂欢。在抽签分组的那一刻,一脸嫌弃的大牡丹抽中与高帆一组,体态肥肿,下半身的雍容华贵确实能支撑住硕大的头颅,皮肤黝黑且张扬,卷而密的头发向四面八方伸展,一副让人印象深刻的肥嘟嘟的脸蛋,阻挡不住说话就要抢跑或者争先恐后想要炫耀的厚嘴唇,这就是新来的策划总监高帆,一叶小小的木筏得承受多大的光荣和屈辱,载着两头体重超过00斤的奇葩上演一场激流勇进加湿身大战。
大萌子和王哈哈一组抢跑再现,手中的手枪一个劲的喷向正在“胸胸欲裂”的傻佩(冯佩佩;一元一枝花,硕大的胸器与智商成反比,以胸闻名);而相当脑残亦长相难辞其咎的队友老木(陈木子;一元文案组成员,8年的老逼文案,其水平玩豆瓣知乎一级棒,鹏泰、三星客户退稿十次+)则显露出与其霸气纹身不符的一面——柔弱的捡起瓢盆,慢悠悠的洒出水去,只见那水哗啦啦的飘扬在空中落在队友傻佩的胸间,犹如小泉回归大海,蝌蚪的水珠寻找有奶的妈妈;傻佩一脸懵逼;吴楠与花花一组,戴上透明防水眼镜,穿上防晒透气服装的吴楠显得异常亢奋,卯足了劲驶向高帆和大牡丹的船只,给花花使了个眼神,双双发起猛攻,喝了几口清泉的大牡丹哭诉:
“为毛受伤的总是我,求饶还不行吗?我特么船只托底了,监监,特么我不减肥,你也不减肥吗?”
“这还有天理吗?我特么减肥就是让我们的船不托底?”高帆哭笑不得,意图摘下眼镜,可惜后来居上。
“高总,受我一瓢,让你小样气焰嚣张!”雨薇联合小赵(一元设计,少林寺俗家弟子,女生天天以道家服饰打扮,少林和武当和好归一了吗?)左手拿水枪,右手甩水漂,一场湿身让大牡丹不得不尴尬的露出粉红色的大胸罩,高帆傻逼呵呵,笑了起来。
“臭流氓,笑老娘的胸还是老娘的大白腿?”大牡丹见高帆一个劲的对自己发笑,一瓢水流喷向高帆的大脸中央。
“王总,王总,当你公司的策划总监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故意让我葬身于此啊!”高帆无辜的喊着王立红,自嘲道。
“慕白,怎么样,我们也加入吧!高帆,谁叫你平时对这些姑娘们不温柔了,你可长点心吧!”王立红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船伴,钦点吕慕白为其划船。
“就是就是,让你叫我陈老师,让你拿硬盘找我拷资源,让你小气吧啦故意损人,让你自以为是、自鸣得意……”老陈伙同张晓静一同赶来,将高帆淹没在水花中,大牡丹一个劲的左右躲闪,头重脚轻根底浅,不一会,翻船了,高帆没在水里,爬起来,哈哈大笑:
“大牡丹,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策划组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翻了拉倒,老娘去干文案算了……”
清风对明月收了手,所以有了盈缺;明月对乌云失了约,因此有了阴雨。可能一场缘分早就注定,去问问那时的风和云、明月或细雨,就已得知心情的结局如何,别被当时的烈酒勾引了心窍,别让当时的夏夜蒙蔽了双眼,即便明知次日的后悔将是伴随醉酒的头疼排山倒海而来,亦是奋不顾身的贪了杯、从了醉。
“今天是我们一元乘方016年来第二次团建的日子,也是我们迎新纳囍的日子,缘分不多说,我们大眼瞪小眼,对上了;情感不着急,我相信我的好你能看到,你们的情和义,日久见人心,路遥见功力,所以,酒逢知己饮,夏夜可贪杯。良辰好景,虽然外面沥沥下着小雨,但心情是美的,心是欢儿的,我提议热烈欢迎策划组新同事高帆、大牡丹,同时希望组织架构搭建完善的文案组、媒介组、项目组、人事组、舆情组都能厚积薄发,独当一面,人人都是精英,人人都能为一元创立创收,实现个人价值的丰收,谢谢,第一杯必须干了啊!”王立红起身,敬酒,热情洋溢,又语无伦次,说着感动,谈着工作,说到理想,回归实际。
“感谢王总,话说多了显得苍白,没有好酒浓厚;酒喊了片刻,不如下肚才对得起蠢蠢欲动的胃!一起干了!”吴楠接话并号召大家一同举杯。
“今天很感谢大牡丹为我承受了不知道多少瓢的水花,我很感激,‘你若撒野,我今生把酒奉陪’,下面我就向那些对我撒野的人‘把酒奉陪’了;我看看啊,如果我敬慕白的话,文案组员肯定立马群而攻之,可能一对一PK我,不妥;我敬人事组的话,帆姐(张帆,东北烈女,喝酒、黄段子、骂街三样全能)会将我蹂躏死;项目组的话,陈老师和晓静姐已经对我嫌弃发指,再加上久仰大名的楠哥(穆楠,干了十年导游的北京老男人,为吴楠高中同学,听起教训,转投麾下,做起实习项目经理,为人爽快,好色,会照顾人,讲义气)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情,不可毁于一旦;设计部大萌子、小赵、亮哥……人多势众,我不敢欺负,所以呢,媒介部,我只好向王老师下手了啊,茜姐,你意下如何?”高帆怀揣着一身贱样,坏坏的站了起来,向王哈哈敬起酒来,一脸懵逼的王哈哈端起酒杯,一股脑喝了下去。
“不错,王老师很好,这样吧,我提议各部门之间派个代表,首先给王总敬一杯知遇之恩酒;向其他各部门敬一杯同心协力酒;向本部门敬一杯相亲相爱酒?各位意下如何?”吴楠见状便站起来,提议更大范围的活跃气氛,让大家喝好吃好。
“哎,最亏的还是王老师了,一个部门就她一人,还得连喝三杯酒,白哥,我给她带一杯吧!”雨薇看了一眼“一杯下肚,脸已红晕”的王哈哈,向吕慕白提议道。
“不要,你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妥当,这个局只能她自己去扛了!”吕慕白向对面的大萌子和老陈使了使眼色,只顾吃菜喝酒的她们,已经忘记了王哈哈一脸懵逼的连续酒入愁肠……
欢乐声还在继续,有的人选择去包间里唱歌,有的坐在那玩SNOW,有的则是埋头玩手机,有的靠边打桌球。吕慕白看王哈哈一个人靠在墙角,却不敢接近,以免同事们流言蜚语。只好拉着大萌子和老陈,一起玩SNOW,顺便叫上王哈哈,以免被孤单入侵。
“王哈哈,你没事吧,这两天怎么了?”老陈温柔的安慰道。
“哈哈,没事,就是和我对象吵架了,嫌弃我不思进取吧,说我和你们走的近了,我的心有些乱!”王哈哈一个劲的捧着自己的脸,看了看大萌子和老陈,却将眼神定在吕慕白身上。
“傻叉,不想太多了,醉酒的人明天醒来都会头疼,那今晚就让我们醉的彻底点,舒服点吧,我们出去淋雨吧,去坐秋千,去吹吹冷风吧!”吕慕白拉她们出去,顺便接了一杯热水,撑着伞,就这样王哈哈第一次以无名身份靠在他的肩旁。
他试图搂着,可是没有理由和身份,可是不搀扶,又担心头晕和近视的她,崴了脚,失了风。陷入了纠结和尴尬,一旁的大萌子解围到:
“大白哥,你特么想搂着王哈哈就搂着吧,这傻叉也是醉了,我知道你们是清白的,没事,有我们在呢,你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别不好意思了啊!”
“就是,就是,听听山间雨声,我就想起周杰伦的歌了——‘而我听见下雨的声音,想起你用唇语说爱情,幸福也可以很安静,我付出一直很小心,终于听见下雨的声音,于是我的世界被吵醒,就怕情绪红了眼睛’……”老陈走在前面,撑着伞,伸出手,哼唱着起来。
身后的吕慕白红着脸,慢慢挽着王哈哈的臂弯,让她进一步的走进自己的怀里,他将伞全部遮住了王哈哈的身体,而一旁袭来的小雨打湿了他的右肩。他想轻声的凑到王哈哈的耳边,诉说着有史以来如同情窦初开的心动,可一想到明天即将风卷云舒的苍白和淡然,鉴于身份,怯于不伦,碍于情面,一场未知的心动和未卜的心情,让它随右肩飘散的雨滑落、坠地,湿透了全身,当做灵魂的送祭。
“大白哥,谢谢你,好像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大白哥,谢谢……”王哈哈用微弱的、颤抖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声。
那一夜,雨像是读懂了故事的发展节奏,时而寂静的绵延不绝,时而澎湃的铿锵有声,是让陶醉的人坠入一场迷局,借由夏雨、冷风和雨伞布了景;是让可以心动但不可诉说和发生的情迷了失,弥了漫,听见了也是雨声,也是伞下挥发的醉意;听不见也是多的情、丛生的意。
她们在秋千上飘摇,而他则坐在一边安静着哼着歌,等她们口渴了,则送过热水,想那一夜应该有78小时,过得那么漫长却又如此
她们在秋千上飘摇,笑声在山吧里飘荡,雨声时时传来一种协奏曲的节奏,而他则坐在一边安静着哼着歌,等她们口渴了,则送过热水,想那一夜应该有78小时,过得那么漫长却又如此浓墨重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