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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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姚冉竹一听管家的话,顿时眉头一锁,“你确定没有弄错,真是那个叫什么张大红做的?”

管家低头,恭敬道:“是的,我们已经请警察锁定了她的IP地址,的确是登记在她的名下,而且警察刚刚已经回话,她也承认了。”

姚冉竹大力呼吸一口,咬牙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她是为成立打抱不平,见不到……见不得……”

“见不得什么?”姚冉竹重重一拍床,暴怒。

管家身子马上哆嗦,随即颤声,“我不敢说。”

“什么不敢说,说!”

“她……她说……看不来曾世美的作为。”

姚冉竹脸色一扭,紧跟着放声大笑,“曾世美,好一个曾世美。她说得的确没错,曾逸扬和芸芸已经订婚,现在跑出去就是曾世美!”

一语撂下,她旋即双目一瞪,“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人给我找回来。你们告诉他,他今天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毁了姓成的。”

曾淑歌身子一颤,立马应了一声,紧跟着往楼下跑。

肖束玉一见,也飞快地出去了。

地上,曾清婉、江熙航和秦可芸还跪着。

姚冉竹一见,顿时柔和了声音,“芸芸,快到奶奶这里来。”

秦可芸吸了吸鼻子,随即起了身。

姚冉竹左手将她一揽,秦可芸泪水再也憋不住,往姚冉竹怀了一倒,旋即哭出了声。

姚冉竹手拍着她的后背,眼中也是泪出。

地上的两个人跪着,动也不敢动。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找人,去给我找人!”姚冉竹此刻看到了他们,顿时火冒三丈,“亏你还是曾家大姐,你怎么那么不懂事。”

曾清婉头一低,一个劲道着歉,随即一拉丈夫,恭敬地退了出去。

一出曾家大院,江熙航气得一拳砸在座椅上,便是曾清婉也一个劲抹着泪。

擦了两把,曾清婉骤然怼向江熙航,“还愣着干什么,叫人去找啊!你是不是真的要让我母亲气死才甘心!”

江熙航胸口剧烈起伏,马上取了电话,将火撒了出去。

府南河边,曾逸扬立着,眼前的河水波光粼粼,夜色下有着炫目的亮。

在他身后不远,一个人影站着,是曾淑歌。

看着他,曾淑歌眼眶酸涩,老天还真是残忍,明明逸扬不愿却非让他做了选择。结婚,绝大多数的人欢欢喜喜,即便是华国某些地方的所谓哭婚,纵然流泪,心眼里面却还是甜的。可眼前的人,却连心都快死了。

他如此,芸芸又何尝不是,明明知道不大可能,却非要拿了奢望当希望。

所谓悲剧,便是将人世间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而这份悲剧,自己也是帮凶之一。

想着这里,曾淑歌故意长叹一声,旋即迈了步。

“逸扬。”

前方的人没动,夜色之下修长的身影,挺直得灯柱一般。

“逸扬。”曾淑歌再喊一声,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曾逸扬的身子动了动,不过却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依旧看着河水,看着它们不眠不休。

曾经,曾逸扬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没有同一条河。

河水,它动着,此刻是,下一刻便不是。全如自己和成立,说出了绝情话,做了绝情事,便再也回不去了,属于两人的河水流走了,唯在记忆之中一辈子回转,可想、可叹却不可触摸。

“没了便是没了。”曾逸扬道了一声,晦涩得根本不是他应该有的声音。

曾淑歌眼中一热,双泪滴落。

“回不去吧。你已经伤了一个人,又何必再上另外一个人,芸芸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往上的事情是一个叫张大红的做的。”

“可怜之人?那我算什么,我能做什么?”曾逸扬忽然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曾淑歌浑身一颤,“逸扬!你的头发!”

“头发?”曾逸扬一笑,手在身前一分,随即踏上了阶梯。

曾家大院内,曾逸扬一到门口,一堆人便迎了上来。

“逸扬!”肖束玉大喊一声,紧跟着扑了上来。

曾逸扬身子木然,由着母亲抱住了他。

“儿啊,你的头发,你这半边头发怎么就白了?”肖束玉颤抖着手,抚着曾逸扬的短发,斑驳的白,刺目的痛。

曾逸扬没动,也不关心,她们想要婚姻,他给,她们想要如何,他给。从今天开始,过去的曾逸扬死了,只有懂事孝顺的曾世美。这个名字是张主任叫的,曾逸扬记得,他去她家要成立电话号码的时候,她第一次叫出了口,叫得好,真的很贴切。

肖束玉身后,秦可芸捂着嘴,她想要尖叫,想要发泄,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也不敢。

曾逸扬忽然看了过来,淡然一语,“芸芸,刚才对不起,我给你道歉。”

“逸扬。”秦可芸一声喊,身子马上扑了上来,和肖束玉一起抱住了他。

曾逸扬的身子一僵,手本能地扬了一起,碰到秦可芸的身体,却又止住了要将她推开的冲动。

“刚内心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门口,曾淑歌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曾清婉和江熙航两人。

“都进去吧,门口呢。”曾淑歌轻语了一声,“上面母亲还等着。”

“对对对。”肖束玉顿时回神,手一松放开了儿子,随即伸手把住了秦可芸。

秦可芸抹了抹脸,看向曾逸扬,心里疼也有些暖。

等到了姚冉竹床前,她也少不得一通的哭,心疼地摸了曾逸扬一头的斑驳。

“没事,明天去染一下就好了。”曾逸扬淡然,刚他上楼的时候已经在楼梯拐角的花瓶上见到了,不就是一夜白发吗?

曾经曾逸扬看到过,以前是不信,现在是信了一半。之所以是一般,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自己对成立的感情,别人都能做到霜白,自己却只是斑驳,看来自己对成立,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深。

果然还是应了那个称呼,曾世美。这么叫,的确一点都不错,先伤了成立,现在又来伤秦可芸,还有更美的么?

出了姚冉竹的房间,曾逸扬叫住了秦可芸,“可芸,我有话和你说。”

秦可芸愣了一下,然后在大家的关注中跟着曾逸扬去了他的房间。

将房门一关,曾逸扬呼吸一口,然后请她坐了,“坐吧,我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可芸抬起头来,眼珠颤动,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那个人我忘不了,也开始不了新的感情,也就是说这一辈子我和你都永远只会有夫妻之名,而没有夫妻之实。”

平淡的话,仿佛是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可秦可芸听在耳中,却是嗡鸣不已。

“真的不能吗?”木然的话,呆滞的表情,秦可芸看着曾逸扬,眼中却是一片的模糊。

“是的。”

“你就不能尝试着爱我一次吗?为什么就不能!”

“因为不对,时间不对,人不对,我的心也不对。”曾逸扬快速一语,手在门把上一抓,随即开了门。

腰上,忽然一紧,秦可芸一把抱住了他,“不信,我不信!”

曾逸扬手往她手上一落,旋即一抓,缓缓分开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明天告诉我,我去和她们说。”

说完,曾逸扬手猛然一甩,随即大步去了楼下。

秦可芸愣在原地,眼中泪光不断,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长久以来的希望终究成了奢望,逸扬说了,不可能。

“不可能,为什么就不可能?”秦可芸嗫喏着,简短的一句话,回响在逸扬的房间。

楼下院内,曾逸扬抽着烟,袅袅的青烟夜色之下看不见,却刺激着周遭的空气。

楼上,姚冉竹坐在轮椅上,看着下面的人,她的边上立着肖束玉,将刚才听到的都告诉了她。

良久,姚冉竹一言不发,脸上湿润,却是一点泪也流不出来。

“母亲,要不我去劝劝芸芸?”肖束玉忍不住开了口。

姚冉竹没有声音,依旧呆愣着。

肖束玉忽然转身,往门口走去。

“回来!”姚冉竹忽然一声喊,顿了好一阵,这才缓和了语气,“芸芸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怎么做的,去睡觉吧,我明早想吃她做的莲子粥。”

肖束玉深深呼吸一口,然后出了房门。

站在走廊上,灯光明亮,落在楠木地板上让它们也更加的红。

肖束玉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两扇门,一扇开着,一扇合着。

定了一口呼吸,肖束玉抬了步子,随即敲开了关着的门。

“母亲。”

“还没睡呢?”肖束玉勉力一笑,视线越过秦可芸红肿的双眼看向了开着的窗帘,“我就来看看你,你快些睡吧,奶奶说明天她想喝莲子粥。”

“嗯,明早我早点起来熬。”秦可芸嘴角一咧,随即扭开了头,“母亲,我想睡了。”

“好,睡吧。”肖束玉退了出来,将门给她带上,紧接着出了一口长气。

走得稍远一些,她才摇了头,“芸芸,逸扬欠你的妈补给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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