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浓浓的年味弥漫在大街小巷,薛嘉妮形单形只的游荡在街头,中央广场上水晶屏幕播放明星拜年祝福语,薛嘉妮裹上厚实羽绒服围上围巾手套选了避风口的长椅坐着看喷泉欢快的水柱跳舞。
广场上到处都是行人欢颜笑语的表情,路旁照灯结彩的挂着红灯笼吉祥福结,甚至连遛狗绳一头的高冷边牧也活波乱跳的嗅气息。
薛嘉妮搓手吐着白雾,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再等0分钟等的人要来了。
广场屏幕出现明媚俏丽的女明星,她嘟嘴跳舞,柳腰轻盈的跳着圆舞曲,飞扬的发丝滑落在脸庞,薛嘉妮一眼就认出了女明星,眼睛略过女星署名白瑞,她几年顺水顺风已经是国内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了。
十几秒的广告一闪而过,薛嘉妮抽回视线听见手机震动,看到包鑫来电颇为意外,她接通说话:“包鑫?”
“嘉妮吗?你过年没走亲戚吧?”包鑫爽朗的声音从电波里传来。
“没有,我在南溪”薛嘉妮垂眉的说道,心里疑惑她为何问此。
“我来南溪旅游,你方便陪我成吗?”包鑫声音轻扬,话里透露出爽朗的潇洒感,她同石盛真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互补还可爱。
“你多久的飞机?”薛嘉妮想到最近她孤身在家,杨玲谢巧清去乡下过年,爸妈田暨远在永兴。
“明天下午,你有空吧?”包鑫这时候才不大好意思的说话,有些迟缓的脑神经。
“有空,咳......你把航班时间发给我,我在机场接你”广场内卷起一股寒风,吹得薛嘉妮脸颊生疼,她压低嗓子咳嗽几声说道。
“你感冒了?”包鑫听见她咳嗽突然问起她。
“没有,刚才吹了冷风”薛嘉妮听见她担心的语气,心里一暖,包鑫人很善良很温暖。
“你不会四处游荡吧”包鑫试探问,一点多管闲事的自觉也没有。
“我逛街呢,南溪中央广场很多年货打折”薛嘉妮看着广场上沿街的商铺店主吆喝叫卖。
“哦~我还以为你......你明天带我见识见识啊”包鑫声音一扬,又欢快的自来熟说道。
薛嘉妮额头一汗,还是嗯嗯嗯的答应,包鑫爽快的挂了电话,薛嘉妮等到短信看了眼时间,航班下午6点,不影响她明天的事,心里松了口气。
广场喷泉池音乐唤成《新年好》,节日洋溢的氛围随处可见,薛嘉妮站起身活动几下木掉的脚,继续等了五分钟等到人来。
“薛嘉妮小姐?”男人推了推厚实眼镜,刘海往上梳成大背头,黑色羽绒服里是得体的西装领带。
“叶先生,好久不见”薛嘉妮抽出手套同叶品钧握手,指尖冰冷触感与他火热不同。
“我们上去聊吧”叶品钧提着公文包往商场内走,找一家星巴克点了咖啡。
咖啡工作人员端来咖啡放下,薛嘉妮看着叶品钧细长手指拿着勺子搅动咖啡,等他放下慢吞吞的喝了两口,才出声问道:“你妹妹的事我知道了”
“然后呢?”叶品钧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叠轻移脸等她继续。
“你肯定也怀疑绑架她的人是谁吧?”薛嘉妮看过报道,绑匪根本没抓住还在通缉。
“警察都未破案,你何来此问”叶品钧抬手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谨慎。
“我想我能帮你”薛嘉妮拿出那天的新闻报纸,她手指着其中一位绑匪的脸继续:“我认识他”
“你认识?”叶品钧拿过报纸细看,看了几眼抬头专注的看她。
“我没记错的话,你跟沣沣有隔阂,你会这么好心帮她?”叶品钧十分清楚她们之间瓜葛,要不是叶沣认定了章封,他作为亲哥哥早就动手处理了章封他们。
“我之所以出手不是为了叶沣,还是我的事,两年前我被他绑架过”薛嘉妮直白的说道,王小龙不松口,她未必没有办法转嫁到其他余犯身上。
“那次惊动南溪的案件,听说沈家走了位公子爷”叶品钧不动声色的牙了口咖啡说道。
“是的,我男友在那场绑架中离世”薛嘉妮也不同他装腔作势。
“与他有关吧?可你怕不是太天真了,沈家造成叶家破产,你以为我会帮你们?”叶品钧声音一冷,话里是无情的拒绝。
“你不会拒绝的,沈家之所以动叶家那是豪门的事,可你为了你妹妹肯定会着手调查”薛嘉妮清楚叶沣在他心底的重量,沈家搬离B市,未尝不是叶家重新崛起的开始。
“你想怎么做”叶品钧静静的思考了几分钟,食指点了几下玻璃桌,爽快的同意。
“你想用你的大律师身份调查法医鉴定资料”薛嘉妮开门见山的说道,这让叶品钧疑惑重重。
“法医鉴定不好拿,我怎么能办得到”叶品钧犹豫的摇头,法医鉴定结果想调取看需要法院,检察院,警察一起的。
“不用那么麻烦,我查过当年我是受害人之一,只需要你委托你申请是可以看的”薛嘉妮进一步解释,这段日子她天天查资料咨询网友和律师,掌握了不少情报。
“难得这么执着,沈少也算没爱错人”叶品钧放下咖啡杯,眉宇感兴趣的同她说案情。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广场屏幕响起嘣嘣嘣的爆竹声,她俩出了门,叶品钧绅士的提议送她,被薛嘉妮满口拒绝。
“我还有事”薛嘉妮笑着拒绝,叶品钧不闹点头离开。
他人一走,薛嘉妮裹紧围巾叹气,口里鼓出长长的白烟,她沿着街头往家走,热闹喧哗的喜气仿佛跟她没关系似得,她在花店买了一束皇橘,要去商铺买香辣,东西备齐了才招手打车去下一个目的地,许多出租车司机听见她报的地址不愿意接单,大过节嫌晦气,薛嘉妮抱着菊花找了专车才成功。
司机师傅是个爽朗的东北人,诙谐幽默的同薛嘉妮说话,言语间还是不大理解薛嘉妮去墓地。
“大妹啊,大过节你这单等了很久吧”司机大叔不理解的问。
“嗯,等了一个多小时”薛嘉妮沉眉好不觉意外。
“新年老习俗定了,谁要不是为了挣拼命钱,谁舍得留下老婆孩子出门啊”司机大叔吸了口烟提提神。
“有人等着回家,大叔你很幸福让人羡慕”薛嘉妮低头看着皇橘鲜艳的花蕊,繁复的花瓣一点一点晕开,美丽淡雅。
“羡慕什么还不是为口营生,不过大妹子这人对你相当重要吧!正月初三,老弘历有忌讳你还去?”司机瞟了一眼她手里的菊花,语气没了调侃。
薛嘉妮低头手轻轻碰了下花瓣,脸上面无表情的沉默,她望着远见荒废的郊外,心里头被蛇毒牙蛰了一下,毒素扩散麻痹了呼吸。
“大妹子?”司机见她不开腔,喊了几声也不说话了,知道是触及了人伤心事,没再好继续问。
远郊人影稀少,司机师傅不习惯车内太安静,扭开车载音乐,音响里顿时蹦出东北民歌欢腾又喜气。
薛嘉妮默默了听,眼睛打量窗外风景,心里却想着迁坟的事,她想去阻止,可沈老一眼谁能说动,或许只有一人,他愧疚不已的人,薛嘉妮的外婆。
“奇了怪,荒郊野外鸟不下蛋的地方怎么有人跟车”司机师傅皱着粗眉,抄着浓重东北口音说。
薛嘉妮想的认真,冒冒的听见司机师傅的话,回神往后看,车后面一架普通大众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
“孙贼,还敢跟车怕爷爷我不抽他!”司机师傅东北人的暴脾气,摇下车窗吐了口唾沫鸣笛警告。
后面大众车丝毫不受他干扰,一踩油门越过她们,飞驰如箭的消失在路口。
“怂逼”司机师傅见车消失在路口,他停车等红绿灯,语气奔放无心。
薛嘉妮没看到有事发生,心里吐槽东北大汉天生优势,就是嘴炮利索,佩服佩服啊。
她们等了绿灯拐弯进了墓林路,到了门口薛嘉妮给了钱下车。
萧条的风呼啸阴深,薛嘉妮抬脚往墓林走,沿着水泥马路前进,松柏如墨的枝叶在这个冬日显得苍老巍峨,女贞树坚毅的身影埋没在绿化带上被云杉挡住,薛嘉妮吐了口气走了十分钟,突然脚步一停,她身影一偏躲在一颗云杉背后。
她眼睛盯着不远处带着墨镜的女人,红外套如血在风中夺目,飞扬长发随风浮动,女人身后有男人提着外套给她披上,眼睛里是心疼的柔光。
薛嘉妮背靠在树干闭着眼睛直叹冤家路窄,这两人她都认识。
白瑞,苏仁寿,她俩会来看他,真叫她十分意外。
薛嘉妮躲在树里凝神听她们动静,远处声音缥缈被风吹散,她不大听的清楚。
那两人磨磨唧唧的站了半个钟头,苏仁寿扶着白瑞离开,薛嘉妮见他们过来转身往里,避开他们视线,等人走远她才抱着花出来。
那两人渐渐走远,薛嘉妮目视了几分钟转身走到墓碑前,照片里的沈宥白已经是嘲讽的笑,仿佛叫嚣着凡夫俗子的纠结,她半蹲着放下花,手点上香辣插入黄泥土中,眼神是无波澜的死寂。
“宥白,新年快乐”薛嘉妮眼中伤神苦笑。
“B市很寂寞,你不走好不好”薛嘉妮声音极低的自说。
可四周安静奇异,哪有人回答她,她烧纸等着香辣燃尽,她平静的等了许久才起身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