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甩袖将酒壶反抛至白林的手中,俊脸铁青,下颌紧绷:“闲得慌了?滚!”
“王爷息怒,我俩……这就滚!”见他生气,白林给墨夜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赶紧溜。
赶走了他俩,赵炎煊终于懊恼的一掌拍上自己的脸,呀,他是猪啊!
放着那么好的机会不把握,装什么柳下惠啊!
双眼哀唤的看向钱蓉所在的书房房门,蓉蓉,我们还能重新再来一次吗?
因为心里有了遗憾与不甘,所以他一夜辗转反侧。
清晨,空气清新。
钱蓉悄悄的打开赵炎煊寝室的门,透过门缝往里偷看着。
心里纠结着,等会儿见了面是要先说早上好还是说你早?还是直接切入主题,坦白自己昨晚其实只是故意逗弄逗弄他,绝对不是他所想像的老司机!至于那些流氓话真的只是自己从一些少儿不宜的图书里借鉴来的。
透过门缝,她发现赵炎煊早就起来了,正坐在一张圆椅上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光亮顺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你打算看我看到什么时候?”室内的赵炎煊突然开口。
“我……”被捉了现行的钱蓉登时有点方。
窗前的美人儿慢慢的侧身回头,清冷的说道:“进来。”
浅浅的柔柔的朝霞映落在他那出尘绝色的脸庞上,再映着他身后窗外花园里的被露水浸湿的娇花及远处透蓝如洗的天色,钱蓉的心弦一跳,语文渣的她竟在这一刹间诗意大发,脱口轻吟道:“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一个男人这么美,还让不让她活了?
赵炎煊单手托腮,微微拧眉:“什么?”
她伸着脑袋跟乌龟一样卡在门缝里嘀咕着什么?难道真如墨夜所说,她在怀疑他到底行不行?
一边闪身进屋,一边尴尬的轻咳掩饰着尴尬:“咳咳,王爷果然耳聪目明啊!”
赵炎煊:“……”耳聪目明还会问你刚嘀咕了什么?
见他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自己,钱蓉方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睛四下乱瞟了一阵后,没话找话的问:“呃,你昨晚睡昨还好吗?”
语落,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她猪啊,居然没脑子到哪壶不来提哪壶——
“不好。”赵炎煊回答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闻言,钱蓉更尴尬了,靠,有必要这么坦率吗?你这让我怎么接话……
“你找我事?”不想被沉默浪费这难得的独处,赵炎煊敛下眼帘主动开口说道。
像是找到台阶,钱蓉急忙接话,力求坦白从宽:“昨晚的事不好意思啊,我不该那样戏弄你的。哈,看你一表人才也不像爱记仇的人,肯定不会同我一般计较的,哈哈……”
“……”没想到她会说昨晚之事只是一场戏弄的赵炎煊微微一怔,看向她的目光不由的深邃起来,那模样要说有多记仇就有多记仇!
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钱蓉将身体往他面前的案几上一靠,眼睛看向窗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其实,昨晚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大部分都是我在小话本上看到的,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那么的纯情不禁逗。”
“……”赵炎煊发誓,如果她不是自己爱上的女人,自己一定会直接一掌把她从窗户打飞出去。
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视线落到眼前那盆摆放在案几上的红梅盆栽,发现那里正缠绕着几缕她的青丝。手像是有着自主意识般伸手,以是最温柔的力度将那几缕青丝一点一点的解开拉下。
“哈哈,反过来一想如果昨晚没有逗弄你,我怎么知道你堂堂一个皇子在那件事上面会那么害羞,看来白林说的应该是真的了。”
“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为了彻底的得到你,楚美人曾在你的酒里下了药,结果你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居然跑去泡了一夜的冷水。哎,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是给她留下个君子的好印象,还是……”视线落到他身上的某处,挑了挑秀眉贱兮兮的笑着。
赵炎煊嘴角猛地一抽,却不予回答。
他的反应不仅没有让钱蓉识相的见好就收,反倒更加的好奇了。她用手肘轻轻地捅了捅他的臂膀,贱哈哈的笑问道:“还有啊,听白林说当初因为这件事你还被肃王给坑过啊……”
赵炎煊俊眸极其危险的一眯,“小白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见他如此在意,钱蓉双眼霍地一亮,“哇,看你这表达~绝对有故事啊!嘿,能具体说说肃王当时是怎么坑你的吗?本宝宝表示是真的很好奇啊。”
见她如此八卦与好奇,他突然凑近她,目光灼灼的盯视着她,语气却异常的坚定:“不会有第二次的。”
“啊?”钱蓉一愣,什么不会有第二次?
“我保证。”在她呆愣的目光中,他一脸认真的说道,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情愫。
突如其来的认真与誓言让钱蓉蒙了,他这眼神……什么意思?总不能又和她有关系吧?
想不出答案的她本能的选择跳题,伸手拍开他的脸,干笑着:“哈……哈哈……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但是被坑过一次当然不会乐意再有第二次了……哈哈……再说了,身处热中的人有几个没做过没脑子的蠢事,正常正常……”心里却在暗付着:那应该是一种好胜的眼神吧,毕竟他是一国皇子,被人坑了怎么着都是一件丢脸儿的事。
想到这,不由又是一气,MMP,都怪那个死小白,要是他肯将话一口气全部说完我,她还犯得着跑来摸老虎屁股?
将视线重新移到红梅盆栽上,赵炎煊故作平静的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当初都为洛子川做了些什么没脑子的蠢事?”
钱蓉耸了耸肩:“将自己的男人变成自己的姐夫,算得上一件没脑子的蠢事吧。”
“自己的男人?你俩当年……”
“你介意?”
赵炎煊理顺着她那无意间缠绕上红梅细枝上的青丝的手一滞,默了一下应道:“我不清楚,因为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你是借了沈言婉的身体的,而与他行周公之礼的却是你此前的躯体。可灵魂却是……”
“我当年没和他那个。”钱蓉打断他的纠结,“一开始年少不太懂这些,只知道自己喜欢他那种他长相的男生,后来虽然懂了,但多少也知道了什么叫羞耻。关键是那个面对着我的倒追,他竟表现的不屑一顾。再后来啊,发生了一些事,每每他有那个意思的时候,我反倒心里有了说不清楚的排斥。最后呢……连朋友都没得当,还有可能做那种事吗?”
听到这些话,赵炎煊发现自己的心竟瞬间舒坦了不少。
刚想暗吁一口气,她又哗啦的一下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虽然没能那个,但当时我俩怎么说也是恋人关系,恋人之间的牵手拥抱甚至亲吻……还是有过的。”
虽然知道这些话有可能让他不爽,但她却不想隐瞒他。
“咔嚓!”身后蓦地传来一道断裂声,吓得她浑身一个哆嗦,忍不住的回头看。
她看到,在她的身后,有一盆不合时宜盛开的红梅盆栽,同时还有一只紧握成拳的大掌,掌心又紧握着一截红梅断枝。
赵炎煊薄唇紧抿,下颌紧绷,双眼直直的盯着手心中那截因自己一时莫名手痒而折断下来的红梅枝条,默不吭声。
“你干嘛……”钱蓉有点怕怕的问。
捏着那截断枝,赵炎煊抬起眼帘瞟了她一眼,酸不酸秋的冒出一句:“你好像没有你所说的那样恨他。”
“洛子川?”
“哼。”
听到她这么殷勤的提着对方的名字,赵炎煊的眉宇间猛然又冷了几分,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钱蓉呆了呆,顿悟。
忍不住地伸手轻戳他的额头,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好计较啊!”
“这种事不关乎年龄。你别给我打马虎眼!”
从他的手里夺过那截断枝,代替手指轻敲着他的额头,边敲边嗔怪道:“亏你还是第一才子呢,这里面穿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你以为恨一个人不累啊?恨一个人不要花精力与脑力去拼命记住对方吗?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就干脆一次性的给你一个彻底的答案,我不爱洛子川了,但也不会原谅他!如果这次不是他突然间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根本就不会主动想起他这号人!”
“既然已经不爱他,也不想恨他了,更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瓜葛。那你昨晚为何会在梦中哭喊着他的名字?”某男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计较。
“啊?!”钱蓉一怔,“我昨晚有在梦中哭喊他的名字?”
“嗯。你还说你喜欢的人是他!”某男有些心虚的别开眼,真假掺半的说着。
钱蓉愣了一下,应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哭喊的人应该不是我,而是真正的沈言婉。事实上,我最近时常觉得受她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尤其在关于太子的事情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