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赤盘没有理他们,牵马走了。春秋跟上,到绿双萝身边的时候,说:“眼下湛公庄有难,你们还是顾着点自己吧。”
湛君尝抬头看春秋,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绿双萝也盯着她:“什么意思?”
“跟乌圣人大弟子于高台现在正在庄中,还有后龙和雪柳,不要说你们不知道她俩是谁。”春秋说完就走了。
“双萝,我们先回去。”湛君尝抓住绿双萝的胳膊,“嗯”绿双萝点头。
两人骑上了马,湛君尝看了一眼湛车合,愤恨交加,狠狠地说:“湛车合,你等着,咱们两个还没完。”
“等一下,还没有告诉我孟飞越的下落。”湛车合轻轻说。
“他死了,恐怕连尸体也收不到了,你的那两个朋友,也进阎罗殿了。”湛君尝回头看他。说完就走了,绿双萝也跟上去。
江咸只听得“咔嚓”一声,就见湛车合手中的水杯变成了粉末,不禁一凛,又想起了以前亲眼看见湛车合用双指插入一人的喉咙,将那人杀死,这是何等的决绝。
叶华梦回到家以后,竟发现家中没有人,父母都去了哪里,想起了父亲要让她拿东西,就来到了父母修养的山洞里,嘴里念着父亲逼她背的口诀,找到了放东西的地方,在一个地洞里捞出一个盒子,叶华梦扑扑上面的灰尘,把盒子打开,有一封信,拆开来读,叶华梦先是撅了撅嘴,又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拿出怀中古赤盘让他保管的天珠,瞪大了眼睛:“这竟是风都城的宝物。”最后她发现在信的下面还有一叠纸,拿起来,拆开看看,放到怀里。
信上是说叶梁和韩泽去了风都城,要是叶华梦想要去的话,直接去就好了,怎么去叶梁也告诉了她。叶华梦心中有些高兴,当然去了,当天就动身出发了。
又途经杭州,叶华梦到凤来毅坟前看看,买了些东西祭奠他,然后就去了三山县,又到了曾经住过的客栈,停了停脚,要了点饭菜,休息一下。
正在吃饭间,突然听见有人弹曲子,看去,竟是濮阳钟秀,大吃一惊,一曲完了,许多人都向她投币,更有一个阔少爷上前,捏了她的下额,说:“这么标志,给我做小妾吧。”只见濮阳钟秀满脸麻木,一动不动,人还活着,心已经死了。
掌柜的被叫来,阔少爷问他价钱,掌柜的小心回答:“爷,我们不是做这生意的,我们是看着这姑娘可怜,拉个曲子还能吸引客人,就留她在这里。同不同意,您还得问问这姑娘的意思。”
“怎么样,我娶了你,你就不用这样过日子了。”这阔少爷又对濮阳钟秀动手动脚,濮阳钟秀不躲也不挣扎,冷笑了一下:“我的湛哥哥不会同意的,他会杀了你。”
“什么湛哥哥?谁能杀了我?”阔少爷拥了濮阳钟秀就往外走。
叶华梦怎么能同意,大喝一声:“住手。”阔少爷和濮阳钟秀同时回头。
“放了濮阳姑娘。”叶华梦说。阔少爷横道:“找死。”没容他反应,叶华梦跃上去,三拳两脚把他打倒在地,他的一些佣人见主子吃亏,上前抓叶华梦,叶华梦把他们打得找不到方向,然后拉着濮阳钟秀出了门,翻上马,跑远了。
到了他们追不到地方,叶华梦从马上下来,又把濮阳钟秀扶下来,濮阳钟秀脸色难看:“湛哥哥呢?”
“他去了风都城。”
“什么,他去那里干什么?”濮阳钟秀想湛车合去那里是不是去找母亲报仇?
“不太清楚,好像是报仇什么的。”叶华梦挠挠脑袋。
“阿。”濮阳钟秀全身一凉。
“怎么了?”叶华梦好心的问。
“不行,我要回去,刚从那里出来,我一辈子也不想去了,可是……不行,我要去。”濮阳钟秀喃喃自语,说着眼睛里充满慌张。
“什么,你也要去风都城?”叶华梦勉强听懂一些。
濮阳钟秀不理她,喃喃自语转身就要走。
“濮阳姑娘,我也要去那里,一起去吧。”叶华梦上了马。
濮阳钟秀停住了,眼睛迷离,魂不守舍,微微点点了头:“要快。”
湛君尝和绿双萝快马加鞭回到湛公庄,湛公庄已经变了另外一副模样,尸横遍野,到处血迹斑斑,湛君尝一下子崩溃了,在尸山和破墙间游走,喊着亲人的名字:“大伯,二伯,小遥,独孤表兄。”
绿双萝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一片狼藉,眼眉一动,就在大厅中,湛君尝找到了独孤舟,这个高傲的少年现在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青傲,只留下颓废,麻木得坐在扶手椅上。
湛君尝奔过去,扳住他的肩膀,急切地说:“独孤表兄,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舟缓缓抬头,“你可回来了。”
湛君尝心中一痛:“谁干的?”
“于高台,带着雪柳和后龙,他们太厉害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歼灭了中原众派,终于轮到我们了,我们着急的另外几派也在路上被于高台的师弟贝考赞全部……”独孤舟说着,眼睛里一点光辉也没有。
“你难道没告诉他们,我们是风都城的盟友,和风都城一家了。”
“没有用,已经家破了,其实主要原因是我们自己。”独孤舟喃喃自语,缓缓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们我们是风都城的盟友,没想到大伯擅自启动湛氏剑阵,想要把于高台斩杀于剑阵之下。于高台大怒,他本来会看在风都老夫人的面子上让我们三分的,就这样,他就大开了杀戒,可是没想到,大伯二伯竟不战而逃,他们平时只经营生意,不去练武,一个个脑满肠肥,不成气候。”独孤舟说着,眼睛里充满了愤恨。
湛君尝一下子瘫坐下去:“难道我真得一事无成么?父亲和母亲创的基业就这么毁在了我的手中。”绿双萝看着落难的表兄弟,一言不发,缓缓抬头:“紫姑娘。”她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是眉山紫姑娘紫花碧。
在湛公庄两座隔院相望的院墙上,分别站着胡法稀疏发白的于高台和眉山紫姑娘。
于高台一副长辈的样子,两手背在背后,看着自己的这个师侄。紫花碧有着眉山人都有的气质,一身紫衣,额前戴一条紫色彩带,手持一把紫色长剑,这是和青霜剑相对的紫电剑,紫电青霜两把奇剑曾是战国时期王将军武库中的兵器,后来到了眉山山主手中,就在剑阁峰中,在上古九把神剑组成的铸剑池中铸造加工。
于高台看着这个晚辈,笑着说:“你也是楚师弟的弟子,楚师弟真是厉害,每个弟子都这么优秀。”
紫花碧发丝和裙摆飘动,抱了一下拳,和煦的笑了一下:“弟子见过师伯,多谢师伯夸奖。”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于高台好奇地问。
“奉师傅之命而来,阻止你再滥杀无辜,而且不让你回风都城去。”紫花碧眼眉稍稍一动,依旧半露着笑容,说着紫电剑上蒙上了一层紫光。
“呵呵呵,楚师弟的弟子都是这样,恐怕也只有他才能教导出这么没上没下的弟子,和他一样。”于高台说着,捋捋胡须,十分不屑。
“紫姑娘。”于高台身后的院墙上又出现了一位姑娘,身着一身黑衣,浓绿装扮。
“绿姑娘,你也来了。”紫花碧看着出现的姑娘,依旧笑着。绿双萝严重满是愤懑的盯着于高台,绿色的剑上蒙上了一层绿光。
湛车合三人行了几日,到了昆仑山境内,路途难走,只能换了步行。在山间行走,人越来越稀少,湛车合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一扯披风,说:“前面就是死亡谷了。”
刀三爷和江咸站在一块岩石上,眺望着前方飘动的白雾,和隐约可见绿叶裸岩,吸了一下高地的空气。江咸喘着气:“地狱之门,多年的夙愿,没想到今天终于踏上了这片土地。”刀三爷不理解江咸的激动。
湛车合披风上的白色绒毛漂浮,掩住了他的下巴,“起风了,一会可能就会下雪。”
三人继续向前走,白雾越来越浓,渐渐的看见了满地的尸骨,败叶枯枝,湛车合蹲下,看看这土地,说:“没有人路过的迹象,要小心。”
三人在尸骨上,夹着阴冷的寒风行了一会儿,刀三爷突然大笑了几声:“哈哈哈,也没有那么危险呀,就只有这些,骷髅,大雾,听你们以前说,我还真得冒汗了,现在看,也就那样。”
湛车合笑了一下,江咸紧跟在湛车合身后,满脸严峻,不理刀三爷,刀三爷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又行了一段时间,一声雷吼伴随着暴风雪突如其来,这声音来的太突然,一点征兆也没有,三人均一凛,一道闪电而下,湛车合和江咸均往后一跃,到了另一处山头上,刀三爷没有跟上,等到湛车合他俩跃到别处,湛车合看见刀三爷委身倒下去,道一声:“江先生不要动。”就飞身上前在刀三爷倒地之前,接住了他,把他扶着跃到江咸身边。
江咸招呼着让刀三爷卧到地上,拍着他的脸,叫道:“三爷,三爷。”
湛车合说:“江先生,你快为三爷运功。”说完就又跃到刀三爷刚才站的地方,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然后跃到山头上,蹲下,用另一只手抓了一把土。两手摊平了,观察两捧土,没发现什么不同,把两手放下,两捧土顺着他的手掌滑下,落在了白色的雪地上,才刚一会的时间,现在漫山遍野已成了雪白的一片,空中还飘着鹅毛般的雪花,高地的天显得格外的澄澈,天地间都是一片白,煞白煞白的,只有这个山头上,刀三爷和江咸的褐色披风,显得扎眼,湛车合扬扬自己的白色绒毛披风,置身于这么一片白中,显得十分压抑,再强大的人,到了这里,会不会都会感觉到渺小与无助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