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杜小鱼发现吴大娘居然在,正跟赵氏说着什么,旁边杜显笑呵呵的十分高兴,像是有什么喜事。她忙把青花褂子穿好,一边系着带子就走进来,想听听他们在说啥。
吴大娘见到她便笑了,"小鱼倒是勤劳,起那么早啊。"又给赵氏道,"我这就走了,还得去田里拾掇拾掇呢。"
赵氏也站起来,一直送她到院门口,隐隐听到有感谢的言辞传来。
杜小鱼越发奇怪了,"爹,吴大娘这么早来干啥啊?"
"好事啊!"杜显道,"你吴大娘说她儿子前几日结交了几个朋友,是做腌菜生意的,听说有秘方,腌的东西好卖的很,有几家酒楼就专门从他们那儿订的,现在急需要蔬菜。咱们那三亩地不是种了许多么,她儿子给搭了线,下午就雇车来收了!"
还真是好事,不然田里的东西他们自个儿拖去镇上卖要费好些功夫呢,一下子收走也方便,杜小鱼笑起来,"那一会儿咱们可有的忙呢。"得把蔬菜从地里拔出来,分类堆好,又问,"姐跟二哥呢?"
"你姐在厨房,"杜显指指后院,"还一个么,天还没亮就在那儿打木桩了!"他摇摇头,"都不晓得是不是让他拜错师父了,难怪你娘怨我呢,跟中邪似的,这小子,是不是想去考武状元啊?"
说起来,杜文渊最近确实有些刻苦的过分,杜小鱼想着跑到后院,见他正光着个膀子在挥拳,汗水成股的流淌下来,本来白皙的皮肤都变得红通通的。
"二哥,你歇歇吧。"她道,"真像爹说的,要考武状元呀?"
杜文渊见是她,拿起手巾擦了下汗把外衣披起来才转身笑道,"就我这点功夫?别说笑了,还不是想学了防防身。"
听着轻描淡写的,杜小鱼拿起瓢舀了些糠麸喂鸡吃,大公鸡被杀了吃后几只母鸡倒是和谐的很也不抢食了,不过还是再养只公鸡为好,能孵小鸡呢!她咽了下口水,正宗的土鸡就是好吃啊,以后有小鸡的话,每个月弄一只解解馋应该没问题。
她定定得突然不说话了,杜文渊推一推她,"不去吃早饭?你今儿生辰呢,姐做了好吃的。"
"啊?"杜小鱼愣道,转而醒悟,原来一眨眼已经到三月二十了,是她八周岁生日,她挠挠头,"我都忘了。"
里面杜显也在叫着过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堂屋。
桌上摆着一大碗添沫,添沫是一种粥,做起来很麻烦的,先要把小米加水磨成水糊,花生跟豇豆要煮好,粉条发好,还有各种蔬菜洗净备着。然后用油爆葱姜,盛起放好,再倒水,放调料,各种食材,加入小米糊一起煮,最后再倒入炸好的葱姜油,搅拌好就成了。
杜小鱼捧着闻了下,夸赞道,"好香啊,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迫不及待就挖了口放嘴里,各种香味立时充盈口中,粥又是滑糯滑糯的,让她吃得停不下来。
"小心噎着,还有呢。"杜黄花笑道,回厨房又盛来几碗。
杜显吃一口,点点头,"沾了小鱼的光了,平时哪儿有功夫做这个吃。"
杜小鱼这时想起个事,"不是生辰么,怎么没有再煮碗面给我吃的?"
赵氏听了哎哟一声笑道,"当自个儿是老太太啊,还想吃长寿面?瞧瞧这丫头,才几岁啊,倒惦记着几十年后的事了。"
原来这儿生日吃面得要那么老啊,杜小鱼知道说错话了忙低头拼命吃粥。
其他人一阵笑。
用完饭后一家子就去田里收割蔬菜,三亩地还是很大的,杜小鱼弄了会儿就累了,坐在地上休息,杜文渊拔着棵青菜过来,"我看你那寒瓜苗现在都趴地上长了,上回去府城遇到个家里种寒瓜的,他说这种时候得需要多放点肥料,那藤就能分出好几枝来。"
"还有这样的?"杜小鱼道,"那放什么肥啊?"
"粪水之类的。"杜文渊知道她向来怕臭,忍不住说着话就笑了。
幸灾乐祸,杜小鱼气道,"你没诳我吧?非得要粪水啊?"
"诳你有好处?"
也是,杜小鱼盯着他,"二哥你现在每日练武,身体很好吧?"
"嗯?"杜文渊往后退一步,转身就走,"娘在喊了。"
这个不孝的!杜小鱼呸一声,说到挑粪跑得比谁都快,看吧看吧,让他念书宠出来的,做点脏活就不肯了,还得要找她爹杜显。
她摇着头,这样也不是个事,反正杜黄花马上就要去镇上了,而看着杜显跟赵氏每日辛苦也很不舍得,请个雇农的话至少可以分担些累活。
下午等那些人收完菜给了钱,她就把想法说了,杜黄花头一个表示同意,说万太太不止提供吃住,还许诺每个月给三吊钱,都可以补贴家用,杜显也怕赵氏吃苦忙也劝着,赵氏想着手头积攒的一些银子,又见家里确实没别的负担就同意了,晚上便去找秦氏。
秦氏做事不马虎,等不了两天就把人给领来。
叫钟大全,长手长脚的,身体也壮,看着很本分,谈了价钱后就起用了,钟大全家离得不远,说好农忙时候过来,平日里要帮着干活去说一声也会来,极为方便。
杜小鱼想看看他的效率,立时就叫着给寒瓜田挑粪水,结果令她很满意,这人手脚麻利,力气大,也不看她是个孩子就不听指挥,非常好。
又过几日,杜文渊跟杜黄花终于去了镇上,杜小鱼也没有送,只杜显夫妇去了,她在家里看家,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
回来后,杜显很高兴,说万家准备的两个房间都好的不得了,像给少爷小姐住的,倒是赵氏有些担忧,怕两个人到底寄人篱下,过的不方便。
这日,杜小鱼想起白家那条狗,便给赵氏说要养一条,还有些惴惴的怕她不肯,结果很顺利,赵氏只让她负责看管就准了。
杜小鱼很是惊讶,细细一想,似乎自从那日落水后,娘就对她态度变了些,大概是人之常情吧。
她带了钱就去白家。
见杜小鱼来了,崔氏很热情,叫白莲花端茶倒水的,"听说你哥跟你姐都去镇上了,你哥啥时候再回来呀?书院都会休息的吧?"
"说是学九天放两天休息。"
"哦,这倒是好,不然也太累了。"她看看自家女儿,"莲花,你看你杜大哥都考上秀才了,你也要多识点字,等下回再去请教请教,不是让你写了幅字的么?"
还在谋划这事呢,杜小鱼瞟了眼白莲花,这丫头虽然对大姐有企图,可是对她二哥似乎真的没啥兴趣,来家里几次没一次是找杜文渊的,专盯着杜黄花呢。崔氏也真是白费力气,她女儿太会装傻充愣了,一点都不知道她的真心思呢。
"大婶,我是来挑狗的。"杜小鱼点明来意。
"哦,狗就在那边呢,莲花快带你小鱼妹妹去。"崔氏道。
杜小鱼便跟着白莲花走出门,只见那大狗正带着它孩子们在晒太阳,四只小狗圆滚滚的很可爱,有黑白的, 有黄白的,颜色都不一样,互相在拱着玩。
她蹲下来细细看了下,只见其中一只很淡定,见到外人也是岿然不动,只是警惕的坐着,杏仁般圆的眼睛略带好奇得看着她。而它的毛色最为像大狗,背部乌黑,腹背及四条腿都是深棕黄色。
"就这只吧。"杜小鱼道,回头找崔氏,"上次大婶说卖给我的,五十文行不行?"价钱挺高的,她不想欠白家人情,所谓拿人的手短。
崔氏忙退却,"这怎么成。"
杜小鱼也不管,把钱放桌上,"大婶不收的话我会被娘骂的。"
崔氏瞧她一脸认真劲儿,心道下回再给她娘还回去便行,就假装收下来让白莲花陪着说会儿话。
杜小鱼没话跟她讲,抱着小狗就走。
但路过东边那间屋的时候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崔氏母女已经回屋了,便踌躇一阵,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得走到门口。
门开着,白与时坐在案前在看书,听到声音侧过头来。
她只不过是好奇杜黄花说过的话,想弄清楚这白与时到底是真心说这些还是欲擒故纵?
"你是?"白与时问,声音低低的。
杜小鱼答,"杜黄花是我大姐。"
白与时微微一愣,发现眼前的小姑娘果然与杜黄花有几分相像,但细看又相差很大,目光太逼人了,让人想起灶里的火焰。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看着她。
这静默让人烦躁,杜小鱼本想质问他的,可发现自个儿做不到,对着一个病人很难口出恶言吧?她抬眼四处看看他的屋子,想按捺下冲动。
然而,见到墙头挂着的一幅画时,她眼睛钉在上边儿了,这幅画跟杜黄花那晚绣的帕子是一摸一样的,山水朦胧,云层低垂,灰暗中,美丽的白荷折倒在岸边,那涟漪映照出破碎的荷像,说不尽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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