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雅。”甩开英奇手的那一刻,我突然看到站在门口处的贝雅。
她脸色阴沉像蓄势待发的猛兽,又如受惊的孩子般绝望。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看她的脸色,电影的内容她应该都看到了。
我想走过去,英奇再次拉着我,我死命挣脱,他紧紧扯住。
贝雅向我走过来,心灰意冷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是这样?”
这样的话很平静,像在问一个事不关己的人为什么要骗她。
“我的一生都活在欺骗里,你mum和我口口声声称呼的哥哥竟然是无数骗局里的导演者,你们这么骗我,心不会痛吗?”
心疼,怎么可能会不心疼,跟贝雅相处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活在愧疚与自责中,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玩笑,笑过之后她还是那个天真善良的贝雅。
可是这一切都变了,贝雅此刻的神情,像在审判,审判一个罪虐深重的我。
如果伯爵夫人的欺瞒是一把刀,而我跟周堂无不是那伤口上的一把盐。
“贝雅……”我叫唤她的名字,我失去了言语能力,或者说什么都是错。
话音刚落,回应我的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我的脸上,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没有去捂脸,也不感觉到委屈。
从欺骗贝雅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只是没想我会如此厌恶我自己。
“姐姐,我讨厌待在Jacob.K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可是我偏偏从来不曾讨厌你,没想到我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如今让我如此憎恨。”
姐姐两个字贝雅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完全没有对姐姐这个身份该有的尊敬或者喜爱。
贝雅唤我姐姐,她从来都是叫我嫂子或者余曼,这一句姐姐让我觉得她如此曾恨这个词。
“哥哥,让她走吧,我不想见到她。”贝雅淡淡的跟英奇交待这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表现得越平静越是让我难过,我情愿她歇斯底里用尽世上最恶毒的话语骂我一顿,也好过她这样离开,难道她要跟我恩断义绝了吗?
看着贝雅离开,一点泪划过我被打的脸颊。
我要追上去英奇不让,我能怎么办?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真不该跟过来,于事无补反而弄巧成拙。
贝雅离开后,我全身像被抽空了力气坐在地上,被英奇捉住的手腕竖起来,我想被当场捉住的罪犯。
“你也是个可怜人,为何要把自己活成一个刽子手。”英奇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我抬起头,他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就像看了一场好戏。
英奇说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刽子手,他说的没错,是我亲手抹杀了贝雅最后的天真。
“你是让贝雅过来的?”如果真是这那英奇的不择手段真的超乎想象。
“没有呢!她会来也是个意外,我若想要她知道何必等到现在,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迟早都会知道。”英奇云淡风轻的说。
英奇毫无表情的看着我,蹲下来,拇指轻轻擦拭我的眼眶,问:“知道贝雅为什么会叫你姐姐吗?”
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我看着英奇,或许他能我此刻的神情看的出我的想法。
英奇的嘴脸弯出一抹浅笑像是不屑又带着无奈,说:“因为她曾经口口声声叫唤的姐姐抢了她最心爱的男人,那种怨恨你能明白吗?”
被自己喜欢的人抢走心爱的男人,这种憎恨该有多难忘,或许现在的我不知不觉被贝雅归类成抢她男人的坏女人,所以她打我的那一把算是轻的。
突然发觉他们之间的过去越来越复杂,复杂到已经不是我所能轻易涉足的。
对于他们口中的她,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原本天南地北的三人恩怨越扯越深。
而她却始终未曾露面就已经让我伤痕累累,我不甘心。
我站起来直视英奇,不吭不卑,我不想祈求他告诉我她是谁,因为我觉得我有权知道她是谁。
“你说我神情像她,她是谁?”
“你要我告诉你?你不觉得这种事应该由Jacob.K告诉你会好一点吗?”
“有区别吗?”
“具体点说有,Jacob.K会骗你,而我不会,有些事实是残酷的,刚巧我觉得你不配知道她。”
垂直的双手因为愤怒攥成拳,傻子都听得出来英奇话里的轻蔑。
他说我不配知道她,真是笑话,难道他英奇认为我余曼是那种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吗,如若不是他们把我牵扯进去,我真不稀罕知道她是谁。
“随便,请送我回去。”我强忍着心中那股怒意,平静的说。
我出来很久了,又没跟周堂联系,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很担心我。
英奇两手一摊,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懒散的坐会沙发上。
他的意思在明确不过了,他是不会送我回去的,而他也料定了没有他,我回不去。
可是偏偏我不,我就不信,没有他我会回不去。
事实证明没有他开口我连他的别墅都走不出去,外面的保镖没有英奇的命令连大门半步都不让我跨出去。
不管我好说歹说,他们就一句话,没有少董吩咐我们不能放你出去,余小姐,别为难我们。
真是一群听话的走狗,碰壁无数,我干脆也不跟他们怄无谓的气,难怪英奇会那么不加阻拦的任由我,真如他所说,这就是他的地盘。
我愤愤不平的折回去找英奇理论,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他准备软禁我。
“我这里有很多客房,你既然来了,住两天再回去吧!怎么说你在我妹妹的伤口上都加了一刀,再她没走出你们给的伤害时,难道你想畏罪潜逃。”沙发上还是闲致靠在那里,对于我的回来没有意外也不见得意。
这个男人真是自私到无药可救了,到了这一刻,他还在执著于谁对谁错,这些还有意义吗,他乐此不倦的制作一些困扰让我面对自己做下的错,但这种错误的背后,却免不了牵扯一些无辜的人进去。
越想越觉得怒气,愤怒的话,没经过考虑就说了出来:“英奇,你不要以为你在放大我们的罪恶感,就能塑造你完美的形象,如果我们是刽子手,那你就是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你明知道揭露这一切真相会伤害到贝雅,你还是毫不留情的去揭发它,欺骗并不可怕,人活一世谁没遇到过骗子,悲哀的是被骗的那个人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我不想说我是无辜的,但最起码我还会心疼贝雅,但是你呢,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好,打从心里你是否对她有过一丝的怜悯。”
我的声音很大,打到话音落地之后,好像还在房间游荡了几圈。
英奇也没想到我的情绪会如此激动,坐立于沙发犹如泰山的他,开始有了一些些的反应,他站起来,嘴角还是挂着那副让我捉狂的浅笑,向我走来,漫不经心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做错了?”
毫无疑问他比我想象中要沉稳得多,那种沉稳犹如他的人一样凉薄。
我自知我刚在的语气有点过头,我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收敛了一下声音,说:“既然你认为是Jacob.K抢了你的所爱,现在他已经不会再跟你抢了,你再去把她追回来,那种无谓的报复只会伤人伤己。”
听到我的话,英奇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声音呢喃的说:“抢不回来。”
抢不回来?如果以英奇的权势都抢不回来的人,要不就是远嫁了,要不就是……
后边的假设我不敢想,如果真是那样,那这场恩怨将永远不会是个头。
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我为什么还没见到她,就莫名成为她的牺牲品。
英奇的眼神转向空洞,后知后觉我才发觉我刚才的言辞有多不经大脑,我还没从他手上见到贝雅,却傻傻的把他惹毛了。
我稍微尝试着用比较温和的声音,问道:“抱歉,我并不是有心提起你的伤心事,我也无心想亵渎她,我刚才说的话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我认真的观察英奇的神情,刚才他说我不配知道她的事,我很害怕他会因为我刚才的话生气,确定他没有生气的意向,我又不怕死的轻声问道:“我可以听听你们的故事吗?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我以为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会卸下防备,愿意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又哪怕是一个名字也好。
到底还是我低估了这个男人的理智,就那么一刹那,他的眼神又回到了往日的凌厉,不耐烦的说:“滚。”
毫无预兆,说翻脸就翻脸,我愣了一会,没反应过来。
英奇也不管我是不是会走,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走回沙发坐立,身子微微前倾,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他凌厉的眼神告诉我,不管我是有还是留下,都会激怒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