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要约你见面,你可能抽不出时间了对吗?”手机那端的安浩然自嘲一笑,“单晓晨,你连上班的地方也不能告诉我吗?”
单晓晨一顿,她没有想到安浩然会这样扭曲她的话,她本意只是想告诉他,她一天都在干些什么。
“我上班的地方就是一家普通的快餐店。”
“那是在哪儿?”
“光明路那里的客多多。”
“那好,我明天去找你,有话我们见面说。”
安浩然话落,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却也让单晓晨充分地察觉到他语调中的不悦。
单晓晨有些郁闷,叹了口气,她打开手机里的音乐库,一边听歌,一边玩游戏,公车到站后,她一个人走在路上,又把音量调到了最大,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她才迈步上楼。
“上哪去了?现在才回家?”
顾亦琛目光犀利,像是等候多时,单晓晨素来畏惧他不苟言笑的时候,站在门口,她像个被罚站的小孩,不敢往前迈进一步。
顾亦琛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笑的时候很吓人,朝她招了招手,他又问了一句。
“吃饭了没有?”
“我已经吃了。”
单晓晨已经想好了说辞,她脱掉鞋子走进来,边走边说:“钢琴老师请我们吃的。”
“我下午打电话给你,怎么关机了?”
单晓晨闻言打开包包,搜出来一看,恍然发觉,说:“没电关机了!”
顾亦琛嘴角噙着笑意,不动声色地看着单晓晨拙劣的演技,他没有拆穿她,拍了拍沙发,他说:“过来坐。”
单晓晨把包包放了下来,坐在他身边,心里犹如打鼓似的,砰砰砰地跳得厉害,幸好顾亦琛没有多加追问,否则她肯定要露馅,因为她的脸已经红得发烫。
顾亦琛穿着裁剪简洁别致的白色休闲衫,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刀削斧凿的俊颜上始终勾勒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单晓晨敏感地察觉到了顾亦琛不同于平常的气息,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灼热,有时透着引人沉沦的迷醉,令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顾亦琛长臂一伸,握住她的手,单晓晨惊愕地抬起眼,不解地瞪大了一双美眸。
他端详她的手,这是女孩子年轻的小手,干净白皙,有点肥嘟嘟的,很可爱,她的指甲盖平滑圆润,不像其他女孩,喜欢留长指甲,在指甲上涂乱七八糟的颜料。顾亦琛翻过她的手,单晓晨怕他研究自己的掌纹,攥握成拳,反射性地抽回自己的手。
“怎么了?”
“我是断掌,以前奶奶就去找过先生帮我算过命,说是女孩子断掌代表父母缘薄,是命硬之人,不是克父母,就是克丈夫。”
古时候就有面相学家预言,断掌的女人,性格要强,就是错到底也死不悔改的脾气,独立,不会轻易妥协,克性较大,而且被认为一生都不利于婚姻。
“不过是江湖术士为了谋生随便说的谬论,你怎么也相信?”
顾亦琛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小手,单晓晨只好摊开手,她手上的薄茧清晰可见,他的手指轻划过她掌心的纹路,笑着说:“既然说你是命硬之人,那你将来可要找一个命比你硬的人才能嫁。”
顾亦琛语气稍顿,又道:“所以,晓晨,你可千万不要祸害命格比你薄弱的男人。”
单晓晨看着顾亦琛,诧异于他忽然说这番话,她想,顾亦琛会是在暗示她,不要跟安浩然继续交往吗?
顾亦琛像是在按摩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掌心里揉捏,暧昧地画着圈圈,单晓晨感觉有点尴尬,数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均被牢牢地握住。
“钢琴学得怎么样?”
“还行吧。”
单晓晨战战兢兢地回答,浑身皮都绷紧了,顾亦琛握着她的手,脸上明明带着笑,却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弹一曲?”
顾亦琛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白色的钢琴面前,眉眼一挑,示意她坐下来。
两个人坐在弹琴面前,单晓晨看着这黑白分明的琴键,双手僵硬地放在膝盖上。顾亦琛修长的手指掠过琴键,发出叮咚脆响,俊逸一笑,他斜睨坐在身旁的女孩,问:“怎么不弹?”
“我……我还不会弹太复杂的……”
“那就简单的,弹一首《卡农》,我们一起。”
单晓晨十指放在琴键上,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卡农》的旋律,顾亦琛忽然将双手附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仿佛带着静电,单晓晨身形一僵,随着男人的接近,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顾亦琛叹息,将她双手紧握,温热的大掌包裹住颤栗的小手,他看着低头不语的人儿,心想,她真像一只小动物,白白净净,水晶透明,根本不懂得掩饰自己。
他真想亲吻她,慢慢倾身,他整个身子罩住了她,男人的气息逼近,她闭上眼睛,把头埋得更低,由于紧张,呼吸开始不舒畅,紧紧地咬住嘴唇,却没有忍住溢出的呜咽。
顾亦琛的薄唇紧贴在她精巧的耳朵旁,轻声问:“怎么了?”
单晓晨的心跳得飞快,摇了摇头,她说:“我不会弹,我不会……”
顾亦琛捏了捏她的手,笑道:“旋律很简单,我教你几遍就会了。”
男人说话时流动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单晓晨躲了一下,顾亦琛每次接近她,都会令她呼吸困难,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叔叔!我……”
单晓晨挣脱顾亦琛,站了起来,白净的小脸上,发红的眼眶泛着泪光。
缠绵至极的浪漫音符在男人修长的十指下跳跃,顾亦琛边弹边问。
“晓晨,你以前不会这样怕我,更不会骗我,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眼泪悄无声息地滴落,滴在白色的琴键上,啪嗒,啪嗒,像雨水打在荷叶上。
“为什么要哭?”
顾亦琛停下来,紧盯着她的脸,这个时候的他,更像是严肃的大家长,等着孩子自动承认错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