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处的气氛融洽,顾亦琛时不时说几句笑话,逗乐了单晓晨,也缓解了之前闹出不愉快的尴尬。
六月高考,四九城的天气酷热,让人心不自觉地感觉有些烦躁,顾亦琛就像考生的家长,亲自开车,把单晓晨送到了考场。
在路上单晓晨检查了两遍文具和准考证,顾亦琛问:“紧张吗?”
“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努力了三年,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
顾亦琛看她紧张深呼吸的样子,扑哧一笑,调侃道:“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没有你那么紧张。”
“叔叔你难道都没有紧张的时候吗?”
“当然有。”
第一次杀人,他是真的紧张了,但这话可不适合在此时此刻说出来,顿了顿,他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安慰道:“别紧张,以平常心对待,这又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比赛,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单晓晨点点头,车子在校门口停了下来,她下了车,朝顾亦琛挥手告别,迈步走进考场。
安浩然一大早就出现在考场的入口,看到单晓晨安然无恙,准时赴考,他心里压着的一块巨石总算沉地,他朝她跑了过去,担忧关切地询问道。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你的家人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我就在家里自习备考,你呢?”
“我没事,第二天正常上学了,晓晨……我很抱歉……”
“现在别说这些了,我们俩都好好的就行,浩然,我要去找考室了,我们互相给对方加油好吗?”
安浩然重重地点头,一切的一切,留到考完试再说。
单晓晨故作轻松地微微一笑,在安浩然的引领下找到了自己的考室和座位号。
她对号入座,坐在考室的正中央时,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她是人人畏惧的杀人犯女儿,单奶奶临终前的嘱咐,顾亦琛把她从深渊的泥潭里拯救出来……前尘往事,偏偏要在这一刻困扰她的思想,等她回过神来,试卷已经发下来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儿,赶紧拿起笔,尽量集中精神认真答题。
高考三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单晓晨也不知道是怎么从开始到结束的,只记得最后一科考完,全校的高三生都在欢呼,有人从走廊的一边跑到另一边,有人把书包往楼下抛,有人恋恋不舍地拍照留影,也有人静默无声地离开学校。
许多人都在问“考得怎么样?”,单晓晨也遇到了这个问题,她迷茫一笑,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呢。”
安浩然匆匆地从楼上赶了下来,追上了单晓晨,气喘吁吁地说:“晓晨,今天也要这么早回去吗?我跟一班同学约好了,要去好好庆祝庆祝,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单晓晨犹豫了下,片刻后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问问我叔叔。”
单晓晨走出校门,在拥挤的人群里一下子就看到了停靠在树荫下的白色兰博基尼,那是顾亦琛的新车。
她跑到驾驶座的窗口旁,顾亦琛按下车窗,挑着俊眉问:“怎么不上车?”
“叔叔,我们班的同学约好了高考结束后要去KTV聚会,我可以去吗?”
顾亦琛想起自己高考时,也是像这班小年轻,抛开所有书本上的知识,跑到酒吧里肆玩,看了看单晓晨请求同意的小模样,他终是笑了笑,点头应允。
单晓晨很乖巧,这点让他很满意,他像普通家长那样,说了一句很正常,却很温暖的话。
“不要太晚回家。”
单晓晨点点头,笑颜如花,“谢谢叔叔。”
就跟许多许多人一样,高考结束后,刚毕业的小年轻们大多都会选择在酒吧里泡通宵,喝得酩酊大醉,告别或者告白。
安浩然在数次模拟考中都保持全校第一的成绩,所有人都认定他肯定会上最好的学府,可是他的志愿填的却是美院,这点让二中的老师和同学都颇感惋惜,可毕竟人各有志,
晚上安浩然组织了学校十几个相处要好的同学一起去饭店吃了一顿,接着又全数转移到本色酒吧。
单晓晨并不知道安浩然选了这个酒吧,踏进这个地方,她想起很多事情,心情有些郁卒。安浩然有贵宾的会员卡,他包了一个特大号的包厢,里面能容纳二十几个人。
本色三年前被警察查封,后来被一个大老板暗地里收购,大肆整改,一跃成为四九城里最奢贵华丽的夜店,这里时常有明星出没,是权贵子弟的销金窟。
当然,这里也是明文规定的,未成年一律不准进入,安浩然带着一群刚刚成年的同学,没有拿出身份证,而是直接丢出贵宾卡订了一个大包厢。
这种特权在这个社会屡见不鲜,拥有会员卡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前台的服务员又个个都是人精,赶紧就将一众明显看起来是高考刚毕业的孩子领进了包厢。
这里真的跟印象中的不一样了,单晓晨试图找寻熟悉的角落,安浩然见她脚步落下了,停顿了会,等到十几个同学热热闹闹地走进包厢,他握住单晓晨的手问:“你在看什么?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待会儿我再带你四处逛逛。”
单晓晨在二中除了和安浩然相处的比较好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因此坐在包厢里,她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幸好本色保留了原始设计,二楼的贵宾包厢里都有一面大窗,可以通过落地窗看到舞池里扭动的身影。
单晓晨忽然想起遇见顾亦琛那一天,他是不是就坐在这个位置,看到为一个坐台小姐强出头的她?
未到深夜,舞池放的都是低柔且富有情调的曲子,单晓晨趴在沙发上望着舞台的位置,那里有个吉他歌手在撩拨琴弦,低声吟唱,她的身形影影绰绰,歌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这让她想起栗韧,她来到四九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栗韧大三的时候参加了选秀了比赛,才华被众人知晓,早已和娱乐公司签订了合同,从小新人开始做起,现在在四九城里也算一个小有名气的创作歌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