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想再看看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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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付晋南所说,他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顾亦琛不必再浪费时间在求医上,顾亦琛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抬头望着弯弯的月牙儿,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他吞下苦涩,问苍天:“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然而回应顾亦琛的,只有这呼啸而过的寒风……

周末顾亦琛单独带着单晓晨去旅游,路上她靠着顾亦琛的肩膀睡着了,中途在休息站停歇时,顾亦琛唤醒她,问:“你的药呢?”

单晓晨迷迷糊糊的回答:“放在包包里。”

顾亦琛把药瓶拿出来,他看过她吃药,已经在心里记住药的剂量,把药都配好,他拧开瓶盖,看着她服药。

单晓晨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他:“你怎么知道……”

顾亦琛摸摸她的脸蛋,替她系好安全带,转而道:“累了就靠着我再睡会儿,很快就到了。”

单晓晨不清楚他究竟知道多少,顾亦琛那么聪明的男人,一定很早以前就发现她的不对劲了,想想他不说,她也就不追问了。

两个人在冰天雪地里泡温泉,雪花如落英缤纷,画面美得不真实,单晓晨抱着顾亦琛,沉寂半晌,她说:“老顾,我有点想哭,你不要问什么,就这样抱住我,让我哭一会儿好不好?”

顾亦琛说:“好。”

单晓晨小声的啜泣,边哭边说:“你看,这个世界多么美丽……”

顾亦琛不禁哽咽,他的世界因她而美丽,倘若她不在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老顾,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不要伤心,我听说好人死了之后是会上天堂的,住在天上的灵魂都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

顾亦琛没有说话,只怕一开口,就溢出满腔的酸涩。

“我多么想再看看这个世界,多么想看到暖暖嫁人的时候,多么想看你变成老头的样子……老顾,你知道么,我不舍得,真的不舍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暖暖还那么小……”

每个人都恐惧死亡,不知道人死之后会到什么地方去,灵魂还在不在,单晓晨也不例外。

顾亦琛只能更紧的抱住她,无法言语,他恨不得代替她去死,可是没有办法,每个人都会死,有些恐惧和孤独,只能自己面对。

度假回家之后,单晓晨的状况明显更糟了,她的眼神越来越陌生,脾气越来越焦躁,暖暖常常被她凶哭,那个时候的她,身体好像被病魔给控制了,身不由已。

等她意识到自己正在莫名其妙的对女儿发怒,就会忽然哭起来,抱住暖暖,不停的道歉;

顾亦琛并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身边,有时根本无法阻止单晓晨失去理智的行为,一次回家,刚打开门,暖暖倏地跑过去抱住他的腿,哭着说:“妈咪是坏人,妈咪要把我的头发剪掉,她打我……”

顾亦琛赶紧走到房间,看到单晓晨坐在梳妆台上,拿着剪刀在剪自己的头发,一边剪一边骂镜子里的自己。

他把她手里的危险物品拿走,抱住发疯的她,柔声劝她冷静下来,单晓晨说,隔壁家的李大婶要她嫁给她儿子,她把头发剪掉变丑了就不用嫁人了!

顾亦琛好不容易把她劝住,回头看到暖暖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捏了捏拳,他想过去抱暖暖,单晓晨拉住他的大手,说:“你不要走,你要陪我,不要理她!”

“我不走,我会留下来陪你。”顾亦琛才刚说完,暖暖哇的一声跑回自己的房间……

单晓晨是吃醋了,她把暖暖当成了敌人,这样的她是不可理喻的,顾亦琛纵使理解她是因为生病,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对暖暖。

他推开单晓晨的手,皱着眉头说:“老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暖暖是你的女儿啊,你跟她争什么。”

顾亦琛说完跟着暖暖走出了卧室,留下呆怔的单晓晨,等到顾亦琛把女儿哄睡,回房时,单晓晨变回了原来的她,她坐在床上,悲伤的望着顾亦琛说:“老顾,你把暖暖送走吧……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想伤害到她……你把她送走吧……不要让她看到我这副样子……”

顾亦琛心情沉重的走过去抱住泪流满面的她。

暖暖要交给谁照顾呢?顾亦琛想到了顾家双胞胎,这两个人都知道单晓晨的病情,之前顾亦琛也让他们帮忙去找神医。只是这件事不知如何让柳青荷知道了,她坚持要照顾暖暖,她打电话给顾亦琛,道是没有别人比她更适合做这件事了。

顾亦琛把暖暖送走的那天晚上,单晓晨出乎意料的表现得很好,她在顾亦琛的协助下做了一顿饭,暖暖吃得很香,她一直望着她,仿佛再也不能相见,看得那样认真,嘴角一直扬着。

“暖暖,让妈咪亲一下好不好?”她卑微的请求,自从自己的脾气变坏之后,这个孩子跟她也不若以前亲近。

暖暖乖巧的点点头,单晓晨亲吻她的脸颊,亲昵的磨蹭着,一颗心疼得快要撕裂,顾亦琛在旁看着,同样不好受。

“你要是想暖暖了,我就带她回来。”

单晓晨放开暖暖,说:“去吧。”

“妈咪,再见。”

“嗯……再见……”

顾亦琛把暖暖交给柳青荷,这个他该称为丈母娘的女人,自从知道单晓晨患了阿尔茨海默病后,整日以泪洗面,她亏欠单晓晨的实在太多,万万没有想到上天连给她弥补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要夺走她的生命。

“你好好照顾她,要是需要人帮忙,就打电话给我。”

顾亦琛点头,目送柳青荷和暖暖离开,搭乘电梯回到家,单晓晨坐在沙发上,捂着脑袋,顾亦琛赶紧走过去,她顺势在躺在他的腿上,握住他的手。

每当她被头痛折磨时,握住顾亦琛的大手,仿佛能减轻一点痛苦,顾亦琛拿起遥控器,播放一些舒缓神经的旋律,这个家少了孩子的欢笑声,忽然间变得好安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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