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与劫匪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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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纪璟在他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其实他的心,何尝不是在破碎呢?

看着她为连灿担心痛苦,甚至要追上去,他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了好多瓣,可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不能让她出去,决不能。

那些疯狂的劫匪,会做出什么,谁都不知道。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与这件事无关。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后果更是无法预料。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身边的女人了。

甲板上,连灿慢慢走过去,高大的声音,行走在寂静的甲板上,皮鞋的声音,敲打在甲板上,那些匍匐的人,纷纷抬起头,看着连灿慢慢的走出来。

绝望的眼眸里,有希翼闪过,但是很快,又是绝望。

这样孤身一人的连灿,又能给大家带来多少的希望呢?看样子,恐怕是自身难保吧。

蒙着脸,只剩下两只眼睛的劫匪,盯着连灿,看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在确认。

连灿,在离他们还有五米远的地方,站定了。

笃定而镇静。

英俊帅气的脸,微微透露着王者的气息,霸气肆意。

“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就是为了找我?”他微微一笑,唇角轻扬,桀骜不羁。好像一切都不在眼里似的。

哐当,一个手铐扔过去。

“自己拷上。”劫匪的头目说道。

连灿看着脚下的手铐,不动,眼眸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只露着两只眼睛的人,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和他斗?

“我数到三,若是你还不拷上,每个十秒,我就会扔下一个人去喂鲨鱼,啊,那些鲨鱼,可是饥饿的很呢。”男人阴笑一笑。

忽然,他的笑容定格在了那里,电光火石之间,人们甚至还来不及看清事情的发生,就见那个蒙面男人直勾勾的向后仰去,他的喉间,被整齐的割开,鲜血直往外喷撒飙出。

顿时一片嘘声。

一声枪响,另外一个男子举枪站在那里,顿时,刚想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同样蒙面,只露出来两个眼睛,只是,他的装备,显然是连灿量身打造的,全身的都是钢铁盔甲,就像是个钢铁侠一样。

“连先生,何必动刀?我们主人,不过是想和你聊聊,还请你赏脸。”男人说话内容很客气,只是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可惜,我没有什么兴趣。”连灿冷笑一声。

男人,手一挥,顿时,一个人又被扔下了海。

连灿不动。

然后又是一个,一时间,惨叫声连连,蔚蓝的海水,变成了猩红一片,弥漫了一整片的水域。

然后又是一个,只一会会,便被丢下去了十个。

人群中,哭声骂声又是一大片。

“连先生,不如我们再等等?”男子冷冷一笑,显然比刚才那个更具有杀伤力。

他的一句话,已经又有几个人被拉倒了栏杆边,就等着扔下去喂鲨鱼了。

“你觉得我连灿,真有那么伟大?”连灿也毫不示怯,谈笑之间,微笑自如。

连灿闭上眼,远处,那直升机的声音,正传来,司徒染,应该要到了吧。

“那如果是她呢?”男子手一指。

连灿转过脸,顿时脸色骤变,只见纪璟被一个蒙脸男子带上来。

皇甫轩,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连灿最近轻抿,眉头蹙起,那个皇甫轩,还真的不能依靠。

“是不是也要我把她丢下去喂鲨鱼?”男子上前,一把拽住了纪璟,拉着她就往栏杆处走去。

纪璟一声不吭,甚至连灿都不肯看一眼。

或者,那一刻,她依然做了决定,绝不要因为自己连累了连灿吧。

男子手一挥,纪璟的半个身体,便探下了游轮,纪璟看着下面,鲨鱼林立,似乎在等着她的下去,然后,分尸,大餐一顿。

恐惧,蔓延了全身。

可是,依旧一声不吭。

“我戴。”冷冷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在那一刻,穿透了纪璟的耳膜。

以至于在很长的时间里,纪璟的耳朵里,一直只有那两个字。

“我戴!”如惊雷一般的声音,在纪璟的耳畔炸起。

她从床上惊坐起来。

那个声音,在耳畔回响,然后,便是无数个声音,只有那两个字,在她的耳畔响起。

离事故的发生,已经三天。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了游轮,只记得,连灿被带走的那一刻,回眸看她的那一眼。

那一眼,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他们带走了连灿,就那么带走了连灿。

司徒染赶到的时候,他们的轮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哪怕是直升机,也无法搜索到他们的影子,好像在,海面上消失了一般。

游客们都获救了,除了那几个不幸的被喂了鲨鱼的。

被救回的纪璟,一直昏睡了三天,才终于醒来。

她坐在床上,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

一切,好像全都没有发生改变。

她忽然疯了一般,赤脚跑了出去,连灿的房间,连灿的书房,这座宅子里,任何他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搜寻了遍,可是,没有他,没有他的踪影,没有他的气息。

所有的仆人,都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没有人阻止她,也没有人告诉她事情的经过。

大家都只是安静的做着份内的事情,等待着这座大宅子的主人的回来。

就连连澈,也没有找她的麻烦。

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座诺大的宅子,好像突然之间空掉了一般。

只剩下一个快要疯狂的女人。

纪璟每日游走在连灿的房间和书房,不去上学,也不见任何人,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或者,她在深深地自责吧。

如果不是因为她,连灿一定可以撑到司徒染的到来的。

可是因为她,因为她被抓,才导致了连灿放下了最后的抵抗。

哭,每每想到这里,她便只能哭。

她不知道,他究竟为何,可以为了她,放下自己求生的机会,让他们带走。

为什么要那么做。

笨蛋。

她扑在他的床上哭着想着那一幕。

他看着她的眼睛,太过深沉,太过幽深,以至于她,一直都没有能看清楚他的意思。

不是很讨厌我么?

这次,就该让我喂了鲨鱼啊。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

她看着他的照片,问着他,想要他给她一个答案。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静默,死一般的寂寞。

随着连灿的被带走,她的魂魄,也好像被勾去了一样,整个人,失去了水分,蔫了下去。

门,被轻轻地打开。

周管家站在门外,他的身旁,站着司徒染。

司徒染,静静地看着躺在连灿床上的纪璟,她看上去,那么瘦小无助,那么忧伤,让人,看得心,会很疼。

她该是爱着他的吧,所以才会那么忧伤。

连灿若是知道,该会很高兴了,付出,终有回报。

只是,连灿,如今生死未卜啊。

而他,竟然完全的束手无策。

他们就那样抓走了他,没有提任何的条件,就那么安静的消失了,仿佛不曾来过一样,唯一的不同的,是连灿消失了,就这么消失了。

司徒染轻叹一口气,走进去。

“璟小姐。”他轻轻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璟小姐,我是司徒染。”他高明自己的身份。

“找到他了吗?”她却又忽然坐起,满眼的迫切,一瞬间,眼睛里有火光闪现。

司徒染看着她的眼睛,不忍心让她失望,却还是要说出那三个:“很抱歉。”

“哦。”顿时,纪璟又萎靡了过去,低垂着头,全然没有了精神。

“连先生,不会有事的。”他试着安慰她。

她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再也不肯理他了。

司徒染陪了许久,终究还是离开了。

剩下纪璟一人,在连灿的房间里,成了雕像。

月落崖。

司徒染行走在密林深处。

这里,除了连灿,便只有他有资格走进去了。

避开了所有的机关,他站在那扇门前,终究,还是要回到原点吧。

走进那个阴暗潮湿的房间。

他站在那个男子面前。

“如果你告知我联系的方式,我会放你出去。”司徒染说道。

“哈哈哈,怎么,连灿被抓了?”男子冷笑道。

司徒染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邋遢的男子,他是夜氏的创始人,将夜氏发扬光大的创始人。

却最终,还是被连崇囚禁到了这里,从此,夜氏一夜之间消失,真正成了黑夜中的传说。

那个时候,以为夜氏的势力,已经全部消灭干净,但是看最近的风吹草动,显然还有一支势力在那一次的大劫中保存了下来,几十年来,发展壮大。

“我若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可是连灿死了,就是你们连氏的陨落,所以,你真的觉得,他们会拿我与连灿交换吗?这样的赔本生意,谁会做?”男子冷笑着,似乎一点都不想出去的样子。

“这么说,就是你们夜氏的人做的咯。”

司徒染笑了笑,忽然一拳就砸了下去,砸在男人的脸山,顿时,男人满嘴的鲜血,一颗牙,也随着他的口水加血水吐了出来。

男人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果然是我夜家的孩子,擒贼,就是要着要,哈哈哈,连家,你们就等着连根拔除吧。”

“你觉得,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司徒染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对着男子就是一阵拍照。

“你猜,我若是把你的照片登在各大媒体的寻人启事上,夜氏的后人,看到了你的照片,会不会将你认祖归宗了?”司徒染轻笑一声,便不顾夜皇的嚎叫,离开了。

他说到做到,果不其然,一夜之间,夜皇的惨照登便各大报刊的头条,而黎叔连氏的报刊,更是所有的版面,只剩下夜皇的照片了。

司徒染,向全世界宣告,夜皇的存在。

夜皇还活着。

他不信,若是夜皇的后人看到了他的照片,还会不交出连灿。

某小岛上。

连灿几日来,一直都是过着蒙脸的日子,唯有到吃饭的时间,他们才会送来送来食物,揭开他头上的布罩,其余的时间,他都是被绑在椅子上,睡觉,也只能坐着睡,而且,为了混淆他的时间观念,他们送餐的时间,也是不按照三餐的时间从来的,到目前为止,连灿只吃过十次饭。

没有人来问过一句话。

他就像是囚犯一样被关押着。

不知道,是谁在消磨着谁的耐心。

即便是如此,他却丝毫没有显现出一点一点的颓败,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宛如王者一般不容亵渎和侵犯。

这一日,连灿依旧安静的坐着,虽然带着头罩,却感觉灯光亮了起来。

面罩被揭开。

连灿微眯了一下眼睛,一直在黑暗中,突然的强光有些不太适应。

一会,他睁开长眸,看见了坐在眼前的人。

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忽然唇角勾起,淡淡一笑。

“没想到吧,连灿!”女人笃定的声音,带着一点傲气。

“确实,有些意外,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死了。”连灿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吃惊,“只是没有想到,你是夜氏的后人。”

“没错,夜皇是我的父亲。”女人倒是也不隐瞒了。

“抓我来,又不杀我,那就是为了夜皇咯。”连灿说道。

“也对,也不对。”女人轻笑一声,“只是现在,我确定了夜皇还活着,所以连灿,算你的狗屎运好,交出夜皇,我还你自由。”

连灿沉着脸,看样子,司徒染定是将夜皇还活着的消息放出来了,他定然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这么做吧。

而这边,抓着自己却又迟迟没有动静,也是在等着司徒染沉不住气,最终将夜皇还活着的消息公布出来。

这个女人,果然处处是棋高一招啊。

“把他的脸蒙上。带出来。”女人站起来,冷声吩咐。

顿时,连灿的头上又被蒙上了口罩,有人拉着他往外面走去。

月落崖。

司徒染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睛一直看着手机。

离登出夜皇的照片,已经过了一天,但是,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他也是在赌一把。

只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让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毕竟连灿究竟是谁抓了,他也只是猜测,现在,如果到了晚上,还没有电话打来,他都要做好连灿已经死掉的准备了。

像这样的绑架,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交换。

一种,就是制造绑架的假象,但是,却会带到陌生的地方直接将人质杀死。

他当然只能期待是第一种。

只是,时间过的越久,他越没有底。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起,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的响。

那些一直肃手而战的人,也是精神一振,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司徒染的电话。

司徒染电话。

“十点,左岸码头,交换。”然后电话便啪的断掉了。

司徒染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差不多就是赶到左岸码头的时间。

“电话能追踪吗?”他问手下,必须要做多手的准备。

手下摇摇头:“他们加密了,无法破译。”

“立刻出发。”司徒染站起来,立刻,就有人压着夜皇从房间走出来,一行人,上车,朝着左岸码头疾驰而去。

路上,雾霭浓重。

能见度很差。

司徒染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催促着。

好在,终于在规定的时间,赶到了左岸。

左岸码头,一片寂静,完全看不到,是否有人过来。

司徒染看着安静的周围,心,一片凉。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

距离越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可是,他们却还没有出现。

不会是玩什么花招吧?

调虎离山?

或者,对方根本不是夜皇,只是虚晃一招?

司徒染正担心之际,只见顷刻间海水涌动,一个黑色的穿透,从海面上突然冒出来。

船上,人员林立。

在距离还有二十米的时候,他们的船停下来了。

司徒染拿出振动的手机。

“将夜皇放在船上,连灿也会坐船过来。”

果然,两条小船从船上放下来。

其中一条空的船,正朝着这边驶来。

不多一会会,船就到了司徒染的面前。

司徒染看着船,看着黑暗中的大船。

其实,就是赌。

因为这样的雾霭之中,他根本不能确定那船上的是连灿。换句话说,如果他把夜皇送上了船,但是对方送过来的,却不是连灿,他该如何?

司徒染犹豫了,这个时候,马虎不得半点。

因为夜皇一送出去,连灿却没有接回来。

那么连灿,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司徒染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小船,拳头渐渐握起。

猛然,就走到了夜皇的跟前,飞快的从后备箱里,暗处炸弹,在夜皇的身上绑满了炸弹。

唯有孤注一掷了。

等到他做好一切,迎接夜皇的船也到了。

司徒染拿出手机,拨通。

响了几声,电话接通。

“夜皇的身上,我绑上了炸弹,若是你们耍花样,就等着收尸体。两个遥控器,一个,在夜皇的船上,一个在我的手里,等到我接到连先生,我自然会把解除密码。”司徒染说完,啪的挂断电话。

然后,将夜皇推进了船里。

两艘船,同时滑动,一艘朝着司徒染,一艘,朝着大船。

时间,仿佛越过越慢似的。

明明只有二十米的距离,可是却像是二百米那么漫长。

等到司徒染看到小船上的是连灿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几个人,将小船拉起,把连灿从船上拉起来。

“连少。”司徒染的声音都要颤抖了。

连灿倒是很淡然,笑了笑:“辛苦了。”

“老大,要放了夜皇吗?”司徒染问道,他的手里,还拿着遥控器,只要一个按钮下去,夜皇便会粉身碎骨了。

他的炸弹,如果没有他的密码消除,谁都别想拆掉的。

“不用。”连灿沉声说到。

司徒染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照搬,解除了夜皇的炸弹。

要是按照连灿的性格,绝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何况是夜皇这样的一个危险的人物,放他回去,简直就是放虎归山。

可是连灿却只有两个字“不用”。

两帮人马,一个开船自己回去,一个开车疾驰而去。

司徒染坐在连灿的身边,看着连灿的神色。五天的时间,他的脸色很差,但是精神还不错,目光阴郁。

他发生了什么事,司徒染也不敢。

“璟小姐,很担心你。”他说。

果然,连灿的眼睛,有微微的松动。却什么都没有。

“夜皇,怎么还会有没有被灭掉的势力?”司徒染好奇的问道。

连家和夜氏一族的事情,那一场大战,也是在连崇的时候发生的,连灿和他,那个时候,也都还只是孩子,根本还不太懂。

虽然知道,这样的问出来,也不一定有答案,还是会很好奇。

“嗯,还是夜氏的直系,是夜皇的女儿,白兮。”

“什么?”司徒染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白兮?怎么可能是白兮。

那么遥远的名字,那个应该与尘土为伴的女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当年的那场大火,他也是亲眼见到了,汽车,都快要被烧成灰了,她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既然她活着,那么当年,车里的那具尸体,又是谁的?那具烧焦的尸体,会是谁的?

连灿皱着眉头,一句话也说。

或者,他要思考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如此看来,父亲的死,连澈的毁容,全是她一手策划了。

她害死了父亲,毁掉了连澈的一生,造成了母亲的失踪。

如果说,之前,他还可以告诉自己,那一场事故,只是个意外,可是如今,他再也无法这样欺骗自己。

白兮,害的他家破人亡!

而纪璟,是白兮的女儿。

他为连家世代的仇人,养育他们的后人。

甚至,还爱上了她,为了她,甘愿被他们俘虏。

这,真是的,天大的笑话,最大的笑话了。

连灿闭上眼睛,他发现自己,完全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

一边是纪璟,一边是父母,妹妹。

而如今,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一个对他来说,怎么选择,都是痛的选择。

司徒染也不说话了,这个时候,连灿在想些什么,他大概是可以猜到的。

幽篁越来越近,可是让人,却越来越心焦。

车子,终于停在了幽篁的面前。

接到消息的周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他很聪明,知道连灿被人抓走,不是光荣的事情,家里的其他佣人一概回避。

甚至纪璟,他都没有通知。

连灿,在众人的簇拥下下车。

沉着脸,一句话也没有,便直奔自己的房间。

众人都留在了楼下。

连灿带着疲惫的身躯,推开门。

那一瞬间,纪璟也转过了头。

四目交汇的那一刻,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而起。

纪璟看着连灿,黑黑的眼眸,那一刻,有惊喜闪过,然后,便是模糊,泪水,在那一瞬间,不可遏制的溢满了眼眶,一滴滴,如珠玉滴落下来。

她看着他,他终于回来了么?

不是自己在做梦吗?

连灿,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还是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走过去,便只是空气一场?

她朝着他,一步,又一步,慢慢的走过去。

他还在,还站在那里。

她的眼泪,滚落了一地,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真的,是你吗?”她朱唇轻启,轻轻问,却是那么多的无法相信。

他看着她,朝着自己,慢慢走近,看着她悲喜交加,看着她眼泪四溢,心痛,弥漫了整个心房。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仰头看着他,看着他神祗一般俊逸的容颜。

他瘦了,只是五天,他便瘦了许多。

眼眸里,深沉如水,她看不懂,或者从来都不曾看懂,可是,没有关系,他回来就好。

他终于回来,她真的好开心。

好开心。

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却被他的手,一把抓住。

另一只手,将她死死的抵在自己的怀里,俯下身,便是狂吻。

他吻着她,恶狠狠的吻着她,好像有今天没有今天一般,吮吸着她的小舌,她的唇,将她抵到了墙角边,大手,探进了她的衣服,揉上了她的饱满和柔韧。

那真实的触感,让他从心底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是他的女人。

而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他们,早已拥有了彼此,她虽然不知道,可是本能,却让她面对着他的时候,完全没有了抵抗的能力。

她仿佛天生就是为他而生,为他量身打造。

她在不知不觉中,受他吸引。

他吻着她,那么急不可耐的想要得到她。

纪璟闭着眼睛,他的触摸,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在前世今生,他们已经在一起。

她知道,所有的熟悉,是因为他们曾经那么热烈的肌肤相亲,在星皇一个又一个糜烂的夜晚,她曾经如玫瑰花一般,绚烂的开在他的身下。

她的身体,曾经为他毫无保留的打开。

他熟悉她的每一个敏感的地方。

纪璟软软的陷在他的怀里,那些绚烂而欲罢不能的感情,那么熟悉的涌起。

“是你。一直都是你。”她说。

她终于明白,在他的坚挺,抵近她身体的那一刻,她忽然全都明白了。

一直都是他。

那么长久以来,一直都是他。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他曾经的恶毒,他的强要,他的温柔,他的缱绻,全都涌上她的脑海,炸成了一片。

一瞬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都恨不起来。

只有眼前,他们水乳交融那一刻的真实的触感,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涌动着,跳跃着,癫狂着,揉合着。

她被他抵在墙边,他是那么疯狂的要着她,没有了温柔,只有想要完全拥有的念头,想要把她永远的嵌在他的身体里。

她的肌肤,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强壮有力的顶撞,感受着那近乎疯狂的充实的感觉。

可是,心底,却再也没有空虚了。

她终于充实了,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在寻找的,是什么。

她的身体,被他拦腰抱起,她的双腿,勾住了他的腰部,他的坚挺冲击着她,顶撞着她最柔软的地方,那孕育着生命的地方。

她的手,被他撑在了墙壁上。

“连……灿……”她咬着唇,断断续续的叫着他的名字,那种在痛与快乐的边缘挣扎的感觉,快要爆飞她的心情。

她想要伸出手,抱住他。

可是他的手,死死的撑着她的手,那么拼尽了全力的要着她。

“灿……”她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

可是,唇被他死死的封住,强势而霸道的侵入。

一直以来,他是那么小心翼翼。

现在,终于可以畅快淋漓的要她了吗?

他要完完整整的拥有她。

她身上的每一丝气息,她的每一滴汗水,她的每一个细胞,她的每一丝纹理,都要印上他的痕迹,印上他连灿的痕迹。

哪怕,从此以后,要下了地狱。

不想放手,一点都不想放手。

如果说,回来的时候,有过片刻的犹豫,因为她的身世,那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她的身份。

可是这一刻,只剩下了完整拥有的她的念头。

他的女人,她是他的女人。

再不要半分的犹豫,再不要一点偷偷摸摸。

身体的疯狂,那极致的愉悦,让人癫狂。

情到浓时,他喃喃低语:“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那一刻的云巅,终于蹦炸而来。

她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他抱着她,抱着怀中柔软的身体,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抱着她,一场酣睡。

纪璟不记得睡了多久,可是醒来的时候,她是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的,好像拥着最珍爱的宝贝一样。

她的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面对着他。

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他的容颜。

他长眸紧闭,睫毛长长而卷翘,坚挺的鼻子,温润的唇瓣轻轻的抿着,只是,眉头,却有些轻皱。

她伸出手,抚上了他的眉毛。

“是什么让你,即使睡着了,还是那么忧伤呢?”她轻轻地低语,看着他的容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低语,让他有了微微的惊醒,他的手,环在她腰肢的手,更用力的抱紧了她。

她的身体,因为他的用拥抱,完整的贴到了他的身上,肌肤相贴的那一刻,让她的心,颤动了起来。

原来,她一直都无法拒绝他的原因,一直被他吸引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早已成为了他的女人么?

那些个疯狂的夜晚,那些让她为之怨恨自己的夜晚。

她在他的欢爱下,一点点的沦陷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

或者,可是,即使是这样,自己和他,又算什么呢?

纵然,她再也无法怨恨他。

可是,却不知道该以何种的情感和他再次相对。

当他清醒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要如何的定位?

他若是爱她,为何要采取这样的方式?

或者,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不爱吧,只是因为他讨厌着她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忽然好痛,好痛。

一直以为,自己是讨厌他的。

可是,竟然在讨厌中,爱上了他。

沦陷了自己的身心。

她背叛了自己的心,背叛了自己的爱。

头也好疼,不知道事情怎么走到这一步。

只是,自尊,或者不再允许她这样下去了。

她轻轻的搬开他的手,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的身体,洁白如玉,上面还有一些昨晚吮吸留下的痕迹。

套上自己的衣服,她回眸,看着他依旧安睡的容颜,几日的被囚禁,加上昨晚的那一场拼尽了全力的欢爱,他很累,睡的那么沉。

她转身,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轻轻的吻,泪,在那一刻滴落下来。

然后,直起身,轻轻地离开了连灿,离开了连家的大宅。

许如意在打开家里大门的那一刻,像见到了鬼一样,尖叫了一声,然后蹲到纪璟的身边,捏住她的脸。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大清早来这里?”许如意收拾了东西,刚好准备去上课。

“哦,可以收留我几天吗?”纪璟抬起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干嘛,发生什么事了?”许如意一把拉起她,将她带回家里。

许如意的父母,都是技术类的工作人员,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年驻扎在国外,家里,只有一个阿姨在照顾着许如意。

“暂时,我不想说,可是,可以请你答应一件事吗?对谁都不要说我住在你这里,好不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还有,这几天也不想去上学,你帮我请个假。”纪璟软软的靠在许如意家的沙发上。

她的脑袋还很混乱。

有的时候,不是离家出走,就可以解决了问题,相反,离家出走,只会让自己更加的混乱,她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许如意嘟起小嘴巴,圆圆的脸上,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放心啦,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理顺,不会做什么你认为想不开的傻事的。”纪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真的没事?”许如意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赶紧去学校吧,再不去,小心迟到了。”纪璟将许如意往外面推,许如意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纪璟一个人,躺在沙发里,脑袋简直要炸开了……

某别墅里。

不大的别墅,灰暗色的墙面,隐藏在树林之间。

风声飒飒,卷起了飘零的树叶,偶尔有鸟飞过,啼过一声悲鸣。

皇甫轩垂手而立在一个女人的面前。

精致的面容,看上去雍容而华贵,只是那双眼睛,闪耀着太多的精明和凌厉,还有,一种冷,让人透入心谷的阴冷。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乳白色的镶金丝的瓷杯,蓝山咖啡的香气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红唇,轻抿一口,脸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杯子:“坐……”纤纤玉手朝着她面前的沙发一指。

皇甫轩这才坐下:“干妈。”

“许久不见,你倒是瘦了许多。”女人依旧是笑着,可是,在此刻的皇甫轩看来,她的笑容缺少了太多的真诚。

“干妈,真是让我大吃一惊。”皇甫轩轻描淡写说,可是语气里,还是有微微的不悦。

“轩啊,你是我的半个儿子,很多事情,我都是依托了你的,这一次的事情,没有事先告知你,也是有我的理由的。”女人还是和颜悦色的,她的情绪,已经能把空的很好,一般人,已经很难感知她的喜怒哀乐了。

“哪怕,要赌上您的女儿吗?”皇甫轩漆黑的眼眸里,闪过失望。

“她很好,不是吗?我的手下,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女人白兮还是波澜不惊的声音。

“若是你提前告知我……”皇甫轩正待要说下去。

“若是提前告知你,你要怎么做?你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可以保护她?”白兮打断他的话,站了起来,走到了皇甫轩的面前,揉揉他的头发。

“你这孩子,就是心肠太软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的父亲回来了,而我,也更清楚的知道了连灿的软肋。”她的黑眸,看向皇甫轩。

皇甫轩的心里,一寒,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是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利用的人,更何况是作为干儿子的他呢?

“我知道,你心里,有不满,你对小璟很喜爱。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便会做主让小璟嫁给你,而你,也会接手我们夜氏家族的一切,只是现在,你要和小璟保持距离,明白吗?”

“我不明白。”皇甫轩赌气一般的说道。

“现在不明白,以后终究会明白的,小璟现在,还需要在连灿的身边。”白兮说着,走向窗前,看着外面的灰凉的景色,她等这一日,已经够久,耗费了自己的青春,丢失了本应该有的天伦之乐,只是为了让连家,从此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就是这样的疯狂。

爱,便是极致的爱,抛开一切,奉上整个世界。

恨,便是彻骨的恨,赌上一切,销毁所有。

“现在,你还是回你的学校,该做什么,还是什么,对了,连澈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明白。”白兮转过身,浅笑盈盈的看着皇甫轩。

皇甫轩只觉得头皮都要麻了,在她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人,是不能利用的。

他沉默不语。

“你打破了规则,你回来,本就是得到连澈的爱,可是,你把爱放在了不该放的人身上,现在,扭转一切,还来得及,不要让我失望。”白兮拍拍皇甫轩的肩膀,朝着里面走进去了。

皇甫轩站在原地,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般。

那种说不说的愤怒,不知道该往何处发泄。

白兮对他,是救命之恩,是知遇之恩,在他来到这座城市之前,是他所有的心思。

他对她充满敬意,也对她的遭遇甚是同情,为了报答她,答应了她的要求,来到这座城市。

只是,时间的流转,当他面对着纪璟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无法完成白兮交给他的那些任务,他做不到。

他看着纪璟的时候,只想带着她,离开所有的是是非非,和她一起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只是,恐怕一切,都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了吧。

回想着油轮上的一幕,他便觉得心都要破碎了。

当连灿将纪璟交付给自己,他独自一人出去面对那群疯狂的歹徒的时候,他对连灿,是敬佩的,从心底发出的。

因为连灿完全可以等待救援的到来。

可是,为了阻止更多的人死去,他还是站了出来,甚至将纪璟托付给自己,要知道,他和连灿,根本就是不和的啊。

也是在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守护好纪璟,决不能让她有任何的意外。

可是当白兮的手下,走到他的面前,属于夜氏组织的特殊的标志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信守他对纪璟和连灿的承诺。

他只能懦弱的将纪璟交出去。

他永远也忘不了纪璟被他们带走的时候,她回眸的那一个瞬间,悲伤,绝望,还是失望。

他惊恐的看着他自己的形象在她的眼睛里越来越小,从心底绝望的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在那一刻,被拉开了,直至海角天涯。

无法面对她,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她。

因为他,连灿被俘。

她一定是深深的自责吧,这些日子,她过的如何?以致于连课都一直都没有去上?

他担心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她。

找到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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