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狐桀并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生一个孩子要去掉半条命,甚至是一条命,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这是不是表示她宁愿当初在那场生养中死去。
想到自已的孩子,这个女人爱如命的儿子,独狐桀不由得眼发亮光,冲着门外伺候着的夏管家大吼:"立刻去把小王爷抱过来,"
夏管家飞奔而去,一会儿功夫,奶娘手里抱着小王爷走进来。
独狐桀一把抱起儿子,此刻独狐轻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抱着他的男人,怎么一张俊脸挤在一团了,好丑啊。
独狐桀把轻尘放在床上,沉痛的对着床上的人儿开口。
"蓝长歌,你儿子来了,难道你不要自已生出来的儿子了吗?你扔下他不管了吗?"
独狐轻尘一听到这个丑男人的话,脸色早吓白了,掉转头望向床上的女人,她竟真的是他的姐姐,她怎么了?脸上肿得像大饼,脑门上斑斑血迹,难道是这个男人干的?他该死的杀了她的姐姐,独狐轻尘张嘴咬住独狐桀的大手,愤怒且用力,可惜人儿太小,独狐桀根本不当回事,独狐轻尘咬累了,掉头望向床上的姐姐,他一下子放声的哭起来,如果姐姐死了,他也不活了。
蓝长歌本欲一死了之,她心里也知道如果轻尘知道她死了,也绝不可能独活。
可是她的本意还是希望轻尘活的好好的,也许自个儿真的是意气用事了。
昏昏沌沌间耳边听着轻尘伤心的哭,含着痛苦怨恨愤怒,她的唇动了一下,想安慰轻尘不要哭,她不是还没死呢吗?
小凤陪着小王爷一起哭着,独狐桀烦躁的在屋子里踱步,难道她真的如此铁石心肠,置儿子于不顾。
蓝长歌听着床畔两个人的哭声,一个是对她忠心不二的丫头,一个是她最爱的弟弟轻尘,她不由得挣扎了一下,耳边立刻听到小凤惊喜的叫声。
"夫人,夫人动了?"小凤的叫声引得独狐桀趋步上前,轻尘的哭声也戛然而止,蓝长歌那张苍白的脸上秀眉轻轻的蹙了一下,独狐桀立刻朝屋外命令。
"去把太医叫过来,"
很快太医抖索着跑过来,心里哀嚎,刚逃过一劫,不会又进了鬼门关吧,虽然恐惧却仍是尽责的号脉,脸上浮起高兴,看来这次不用进鬼门关了。
"王爷,夫人的心跳缓过来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奴才开些药方给她调理身子吧。"
独狐桀一惯冷厉的眼眸中温和了些,挥了挥手,示意太医立刻去开方子,又命令管家安排人到厨房去煎药。
独狐轻尘瞪了那个坐在雕花桌前的男人,他和他誓不两立了,竟然敢伤害他的姐姐,日后他一定要报仇。
小凤因为高兴,一把抱起轻尘亲了一下,也顾不得自个以下犯上的行为:"还是小王爷最有本事,夫人是不会舍得小王爷的。"
独狐轻尘皱眉,恶,这丫头太恶心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担心我姐姐的份上,我肯定咬你一口。
独狐桀看蓝长歌已无大碍,便起身离开兰香院往书房走去。
寂静的黑暗中,独狐桀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他的个性向来冷漠,就是自个的太后娘亲都不太敢亲近他,更别提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名门千金,所以当一脸娇笑的花纤月愿意嫁给他的时候,他便发誓此生不纳一妾,只娶花纤月一人,可是没想到花纤月竟然不能生育,当时她以泪以面,要为他再纳一房小妾,生养孩子,他便宠幸了蓝长歌,蓝长歌当时被人卖到青楼去,还未被**,花纤月把她买了回来。
记得蓝长歌从第一眼开始便很怕他,每次行房时必抖索了半天,让他胃口尽倒,可又不能不宠幸她,因为她的任务是要生一个小王爷,没想到一个孩子会让这个女人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但反抗忤逆他,还断然寻死,这要是以前他根本不会皱一下眉头,但现在他不愿意蓝长歌死去,这王府里太冷清了,多一个女人热闹一些,而且蓝长歌给他生了儿子,他现在也不排斥她,甚至希望蓝长歌能给他多生一些孩子。
黑暗中,独狐桀的柳眉舒展开来,星眸闪着妖异的光芒。
他该和花纤月正视这个问题,她既然把这个女人引到他的生命中来,那么她就不能抗拒她,而要善等她。
蓝长歌吃了药依然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头上的伤痕已经被小凤包扎了,脸色很苍白,不过那一上一下的呼吸,证实她是活着的,小凤便安心多了。
独狐轻尘被奶娘带下去了,虽然他不愿意,但是刚才他哭得太累了,反正姐姐没事,他还是睡会吧。
早晨的阳光照在凤阁里,花纤月精神抖擞的在凤阁里等着好消息,她已经让小丫头去打听那个贱人死了没有,受了那么重的伤,想来必死无疑,一想到这个花纤月便开心的咧嘴笑,想和她斗,她还早得很,她可是堂堂丞相的女儿。
凤阁的小丫头婉儿小心翼翼的走进宫殿里,望着花纤月一脸的兴奋的表情,真怕她呆会儿可怕的样子。
"怎么样?死了吗?"花纤月望着婉儿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急燥的问。
婉儿被她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来:"回王妃,夫人没有死,又活过来了,听说现在兰香院里休养呢?"
"什么?"花纤月睁大星眸,精致的五官一下子狰狞扭曲得走了形,玉手一挥,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尽数洒落到地上。
"这个贱人竟然没有死,怎么可能,她的命也太大了,"花纤月咬牙,站起身走到婉儿的身边,飞起一脚踢翻了婉儿的身子,婉儿忍着疼痛哀求着:"王妃饶命啊,奴婢该死,"
花纤月还想再补上一脚,墨玉急匆匆的从殿外走进来,奔到花纤月的身边,小声的说:"王妃快不要生气了,王爷过来了。"
墨玉掉头命令跪在地上的婉儿,以及宫殿里立着的几个小丫头:"还不快过来收拾干净。"
一群小丫头手忙脚乱收拾地上的残物,花纤月端坐到梳妆台前,墨玉帮她重新整理好发式,又新换了一件衣服。
花纤月调整好自已的心态,摆上自已柔媚的招牌笑容,小丫头们径自退了出去,独狐桀从外面走了进来,瞄了眼大殿上的水迹,挑高俊眉问:"月儿,这里怎么了?"
花纤月温和的笑笑:"没什么,刚才有个小丫头打坏了我的胭脂,我让她们收拾干净了。"
独狐桀暴厌的眼眸闪过狠裂,冷硬的吩咐墨玉:"这凤阁里的丫头太不像话了,要好好管教管教,再有那不好的,打三十大板子撵出去。"
"是,王爷,"墨玉哪敢说半个不字,恭敬的领了命。
花纤月穿一袭飘逸淡紫菱缎的百褶凤裙,脸上画了浅浅的妆,整个人看上去高贵典雅,走上前挽着独狐桀的手臂,柔声问:"王爷留下来用膳吧,墨玉,快去准备。"
墨玉领了命令走出去,一会儿功夫安设好桌椅,过来请王爷王妃移驾。
早膳极简单,几样清淡的小菜,点心。
独狐桀很节检,讨厌浪费,所以王府里的一应日常开支,能减免的都减免了,但是在帮助穷人的地方,独狐桀一向很大方,所以民间对这个王爷极为推崇,皇上知道了便封他为义亲王。
独狐桀用完早膳,抬头望着花纤月,蓝长歌的丫头说王妃去羞辱蓝长歌,可能吗?她在他面前一直是娇柔可人,他很难想像她的另一种面貌。
"以后,你要好好善待蓝长歌,她既是本王的小妾,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本王希望你们两个和睦相处,"独狐桀的双眸如火炬似的透视着花纤月,只见她轻柔的浅笑:"王爷就是不说,妾身也知道怎么做,要不然当初妾身就不会让王爷纳妾了。"
完美无暇的笑容,得体的言行举止,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独狐桀点了一下头,看来是本王多虑了。
兰香院,蓝长歌抱着轻尘,幸福的唱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她的伤已经好了,只在脑门上留下一处细细的疤痕,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俏丽,她已经一个月没有看到独狐桀了,这让她心情大好,除了当初他下令让奶娘带着轻尘搬到兰香院来,别的再没有什么指示,偶尔也会命人送些赏赐过来,就连王妃花纤月也没有出现过,她不以为那个女人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
暴风雨欲来前夕的宁静,透着诡异,还有嗜血的杀机,但是长歌却不感到害怕,轻尘陪着她,让她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长歌怀里的轻尘实在忍受不了娘亲的破箩嗓子,太难听了,不由得蹙眉冷哼:"难听,"清清楚楚的两个字。
长歌呆住了,就是轻尘自个儿也是一脸惊奇,他会说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