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去看看,但转念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只叫寒烟去看看情况再来禀报。
上官兮倒是没想到,这下聘的僵局竟是闹到了天黑时候都没个结果,她本来料定,不管怎样,上官慎都不敢和闲王对着干,却不想他竟真的铁了心要和闲王僵持不下。想必此时这事情已经闹得整个乾城人人皆知了吧,上官慎这般又是为何呢?她不相信,商人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主子,闲王已经到了门口,说是要见到主子才行,上官老爷让您现在去一趟。"
寒烟总算带回了确切的消息,上官兮整顿了一番,"那就去看看吧。"
此时,上官府的门口可谓是热闹非凡,即使是往日府内举办盛大的宴会也不会像这般热闹,几箱讲究的聘礼挡住了门槛,外面正围了一圈看戏的人,可谓是万人空巷。
上官慎面色已然如同黑铁一般,本来还可以紧闭大门,讨个清净,却没想到闲王竟然亲自来了,他即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能半点情面不讲。只好出来与闲王说就了一个时辰,生生给自己找足了气受,被逼无奈遣人将上官兮给叫来。
上官兮到的时候,便看到她那父亲鼻下的两撇胡子剧烈抖动,看面色已然是要撑不住的样子。再看门里拐角处坐着喝茶的裴聿,慵懒闲散,如同正在春光暖日中极尽享受。看着两人如此的极端表现,上官兮心中无奈喟叹一声,原来老奸巨猾的商人碰上身份尊贵的无赖,也只有被气死的份!
"兮儿!看你惹的好事,还不快过来跟闲王说清楚了!"上官慎实在是被逼的没了主心骨,见上官兮来了,即便还是气愤,却是莫名多了分欣喜,盼着他这女儿能将这尊大佛请走。
上官兮却是面带笑容,缓步上前先是朝投来目光的裴聿行了礼,才对上官慎道:"父亲此话何解,女儿和闲王间并无误会,又要说清楚什么?"
上官慎的身子在黑夜中晃了晃,狠声道:"逆女,你竟敢在为父面前装傻!"
他的对面,上官兮却始终都带了面具似的,定定的笑看着他,不说话。
终究,他败下阵来,压低了声音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将闲王请走,为父什么都答应你便是!"
上官兮这才洒然一笑,朝前走了几步,"父亲此举甚为不妥,既然闲王送了如此多的见面礼来,父亲怎么也应该请闲王入内攀谈啊。"
裴聿也站了起来,依旧慵懒散笑,幽幽的目光却盯着上官兮,"兮儿说的是,是本王考虑不周了,这些聘礼便当做是见面礼罢,等明日本王再重新送上一份聘礼。"
上官慎面上一喜,尽管闲王的执着还是令人头疼,但今晚的僵局暂且是解决了的,她这三女儿果真灵敏,一句见面礼便解决了问题。
"王爷莫不是开玩笑吧,这些原来是聘礼啊!"上官兮惊讶的将声音提高了一个音调,在裴聿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自由发挥,"只是王爷那日在马车上答应兮的事还未定能做到,此番下聘未免早了些。"
裴聿随手甩开手中的玉骨扇子,声音拖的悠长,"哦?兮儿此番又提及,莫非是要此时白纸黑字写清楚了?"
折扇之后,他眼中意味深长,似是已经将上官兮看透。
"这倒也不必,兮相信王爷定会信守承诺。"上官兮挑了挑眉,"兮知道半月后便是吉日,只要王爷在此前做到婚前不染,兮自然就应下了王爷的聘礼。"
"如此甚好!"裴聿"啪"的一下收回玉骨折扇,信心满满的样子。
上官慎面色急成了酱绀色,连要阻止都来不及,这二人竟然就在自己面前定终身了?哪里有将他放在眼里!他决不会答应!
"这!这成何体统!不行!"上官慎黑着面色阻止。
裴聿眼风一扫,"上官老爷,这一则本王与兮儿情投意合,门当户对,二则本王按下聘礼数周全而行,三则有我皇家权威相挟,其中何有不成体统?"
一番道理分析,句句入理,将上官慎逼的哑口无言,面色更狼狈了几分,上官兮无意识的眨了眨眼睛,心中叹息,世上无赖之多,都可无视鄙夷,但眼前这尊,比书生更舌灿莲花,比流氓更有资格犯法的无赖,才真是无赖中的极品!
"无..."上官兮顿了顿,"咳咳,闲王,说的有理,现在时辰不早,上官府女眷多,不宜留宿,闲王还是早些回去..."
"上官老爷太客气了,那本王就叨扰留宿一晚了,哈哈!"
上官兮哽住了话,睁大了眸子看他风度翩翩的朝上官慎行礼告谢,那在暗沉灯光下照耀的俊朗如神铸的侧脸,上官兮并不惊叹,因为她只看到了一层皮囊。
那皮囊,忒厚!
上官慎也是头脑迟钝的就由着下人将裴聿引着去客房休息了,呆呆的目送了半响才转过来与上官兮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隐约间,他好像明白了上官兮眉间的那朵愁云无奈。
"兮儿,告诉为父,你是如何打算的?"
等府门口的人们都散了之后,上官慎也是满脸疲累,但他看的出来,上官兮并未将心思放在闲王身上,这也令他欣慰许多。
上官兮莞尔一笑,"父亲适才也听的清楚,我自会想办法让闲王破了刚才的约法,下聘一事便不会发生。"
约法?是说让闲王婚前不染?这个方法未免太牵强了些,只是看着上官兮眸光中淡定自信的神色,他叹息一声,挥手道:"罢了,到时为父自有办法,现下时辰已晚,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上官兮踌躇了片刻,道:"我不想知道父亲为何如此反对女儿与闲王的婚事,但父亲现在该知道的是,我的事情我自会做主,父亲日后也可以少操心一些了。还有,父亲记得刚才答应女儿的话,只要女儿回绝了闲王,父亲可随我一件事情。"
黑夜中,她转身而去,让本就疲累了的上官慎又被她的一席话怔了怔,他看的出上官兮的改变,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竟敢不加丝毫掩饰的说出来,他从未想过。看来,这个女儿,他快要抓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