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外一片复苏的绿,她的目光飘缈,好像透过遥遥天际,是在望着千里之外的南方。
她还在想那个人吗?
明楼烟神色一暗,唇角勾起的笑容若有似无的带着几分苦涩,心头隐隐的生疼,魅惑的紫眸中,眸光深如两汪寒潭。
秦月回神,一想到千里之外的晋云国,独自守着秦家等她归来的奶奶,胸腔中有些沉痛愧疚。
"怎么了?"她瞧着明楼烟黯然的表情,不解的问道。
"嗯?没事。开饭了,我们去前厅用膳吧,或者我令人端来这里"温润的声音开口,明楼焑面上的表情极快地淡了下去,容色间恢复了那浅浅的笑意。
"不用了!走吧!"清冷的声音如玉石轻叩,秦月面上闪过一丝不解。
方才他面色明明有些难看,倾刻间,却又装做若无其事。
有什么事,难道连她都不能告诉吗?
秦月心底没来由的有些堵得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气闷什么。
她抬步便向外走去,不再看他。
厅内,上好的琊木制成的大桌上,白玉玲珑的珍盘内盛着各色的佳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无油腻,无辛辣,清淡无比,显然对她这个重伤初醒的人是极为适合。
龙井炖虾仁、西湖水醋鱼、酒酿蛟鱼、春意绿白、清炖里脊等,这清一色,全是她喜欢吃的菜。
她心中一暖,眸光望到边上一排躬身静立的丫环时,眉头微皱,淡淡地坐在了桌边,却仍是不去看他。
"都下去吧!无事不要打扰。"温润的声音中略带几分威严,明楼烟一挥手遣退了众人。
二人对坐,一时间都未曾开口,气氛显得有几分微妙。
秦月静静的坐在桌前吃着,她身着淡紫色的水袖裙,白玉紧身束腰带,愈发衬得那身段玲珑有致。
她面若桃花,肤若白玉,三千墨发如丝般顺滑,未束起也未绾发。
只是,任由它柔顺的披散着身后,她容色清灵风华,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如仙般的灵气与不染尘埃。
她一举一动,姿态间是说不出的优雅与潇洒,只是清眸中却隐隐沉着一抹微光,心口压着几分不快。如此佳肴面前,她竟觉得如同在嚼蜡一样。
"明楼,你到底是怎么了?"
半晌,她终是按捺不住地开了口,心中隐隐觉得他刚才的黯然神伤是与自己有关的。
明楼烟闻言,那幽深的紫眸中,神色忽的一亮,见她此番眉间懊恼纠结的神色,心中一动,正欲开口,却因面前突然而至的少年,转了转神色。
他微微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并未开口。
"本皇子说过了,二哥在的,你们不用禀报了!"身为小皇子的纳兰明风,急急地走了进来,年轻的面上颇有怒色,向着一旁的老管家龙叔略有几分不耐烦的道。
一袭金冠艳红华服,简单的黑带束发,神色间透着一股阳刚的随性,神采飞扬间满是清新的阳光与活力。
"龙叔,无妨的,让人添副碗筷来吧。"明楼烟微微摆了摆手,道。
"明风,你不好好呆在宫里闭门思过,又跑出来做什么?"明楼烟淡淡地声音一开口,面上有几分调侃,对这个弟弟颇有几分疼爱与宠溺。
"二哥,我饿了!就是来蹭饭吃!"纳兰明风自来熟的坐到了桌边,执起碗筷,痞痞地开口。
他目光望向一直坐在桌边静默淡然的秦月,眸中禁不住满是讶然的赞叹。虽然之前秦月昏迷时,他是见过的。但那却只是浅浅的惊鸿一瞥。
如今见到真人,一时间竟不由得呆了。愣了好一会,他才眸光一深,兴趣正浓对着自家二哥高高的挑了挑眉。
眸光一转,面色淡然如厮,明楼烟未理他。
无趣地摸了摸鼻子,纳兰明风徐徐一开口,目光便肆无忌惮的瞅着秦月,道"哟,美人姐姐,你醒了?"
"你就是天漠国的小皇子...纳兰明风?"秦月勾了勾唇,声音清淡如铃般悦耳。
这个纳兰明风言语中虽有几分轻挑,但一双眼睛却亮若琉璃,黑眸中清澈如雪。模样俊俏中透着几分洒脱与不羁,活脱脱的一个顽烈少年,却生生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知道我?"纳兰明楼一开口,语气中有几分惊愕。继而如机关枪般的开口。"那美人姐姐,你是谁?不过,你不像是我们天漠国的女子,那你来自哪里?大商?晋云?还是月宏..."
秦月挑了挑眉,听着这一连串的问题,眸光一转,低笑道:"问你二哥去。不过,我是她师妹。"
"师妹?"纳兰明风忽然一笑,想到二哥已经让她住到明月居来了,这其中的情意怕是很明显了。
只是,纳兰明楼不知道,这明月居本就是明楼烟为秦月所精心建造的。
他神色中有些莫名的光芒,似笑非笑的开口:"呵呵,原来是二哥的师妹,只是,不仅仅是师妹。"
他目光征征的瞅着明楼烟,悠悠道:"二哥,这个美人姐姐我该怎么称呼?"
"叫二嫂!"明楼烟开口,淡淡的地语气温润如玉,面上仍是挂着风华的笑意,紫眸中盛着琉璃的光彩,薄唇中极淡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咳..."秦月一手执着紫玉茶杯,一手拍着胸口,容色惊异的看着他,面上有几分懊恼与隐隐地不悦。
纳兰明风笑着摸了摸鼻子,冲着秦月一躬身,开口道。"嫂嫂好!"
"你二哥说笑的!我不是你嫂嫂!"白玉的面颊忽然一沉,秦月嗓音清冷道。
"呃..."黑眸触到秦月面上的寒意,纳兰明风无趣地摸了摸鼻子。
明楼烟眸光带笑地望着二人,见秦月这般也不恼不急。
半响,他才悠悠道:"早晚会是的!"
淡如清玉的声音中,隐隐地,透着一丝坚毅的笃定。
"呵呵...那明风提前叫了也不为过嘛。"纳兰明风望着秦月冰冷的面色,面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他不怕死的又开口道。"况且,我二哥都已经二十六了,像哥、三哥府中早已妻妾美人成群,大哥的孩子都有四个了,而二哥府中却一位妃子、侍妾都没有,恐怕母后就已经开始张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