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你再多情深与执念,她终究不会属于你的!天命帝后,月伏九天!是她的命,而她却是你...命定的劫!荆无忧才是她的良人!徒儿,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刚劲的声音响在耳边,久久萦绕,明楼烟胸口好似被生生地刺痛着。
他知道,他不是她命定的良人。
不是,荆无忧那个狂俱天下的大商战神才是。
他也知道,她是他命定的劫。
可是,他放不下心底的感觉,他控制不住自己。
紫眸半闭,明楼烟神色黯然而复杂,抬手轻抚着她的面颊,轻柔间难着难以言喻的深情。
"月,我从未奢求你是属于我的,哪位我扮演的角色仅仅是你的一个朋友,亲人,或者是知已。但,只要是你希望的,就可以,我都不在乎!而我,亦只想陪在你的身边,让你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一生安好,能看着你幸福,我就幸福,如此便好!"
淡淡的声音,温润间暗含着慽然的落漠。
明楼烟唇角微勾着,面上的笑意风华而温暖,心中却是噬骨的冷与寒。
"醒来吧!月,你快醒来,睁开眼,我说过不管多久、多远,都会等你!只希望你快点醒来!"明楼烟紧握着她的手,低低的喃着,紫眸定定的凝视着她,语气淡然间,似自语,似呼唤,带着渗透入灵魂般无比深情。
微风轻拂,晴空万里无云,天幕蔚蓝,大地四处吐露着春的绿意。
绿柳新芽,花朵灿烂而缤纷,绿叶随风飘扬而动。
窗外的朝阳洒进半掩帷幔的雕花大床上,微微带着几分刺眼的光芒。
蓦然,只见躺在床上的女子指间稍稍动了动。
清眸睁开,秦月淡淡的打量着这周围的一切,这房内的一桌一椅,都是由上好的檀香丁木制成。里里外外,格局分明,透着一股清幽雅致山间水墨气息。
她眸间神色一凝,犹记得自己昏迷前在松云湖边发生的一切,那生死一刻间又一次出现在身边,救了自己的紫袍身影。秦月心底忽的一紧,明楼呢?
"吱"的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一十六七岁的蓝裙女子,容色娇美,五官颇为清秀可人。
"呀,姑娘,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小喜这便去报告给主人啊!主人现在可是要开心死了,这些日子我主人可担心死你了..."那丫环待看见已经醒来的秦月时,面上盛满惊异的喜悦,她高声惊呼,声音如银铃般,格外像只万分欢快的小喜鹊。
秦月淡淡地勾了勾唇,如玉的面容上满是灵动的笑意,这叽叽喳喳小丫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阳光般的活力,是浓浓的青春朝气,亦是让人所向往的。
她虽聒噪不已,却并不让人讨厌。
只是,还未等秦月开口,那小丫头就已经跑远了。
秦月轻笑着摇了摇头,强撑着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抬步移到窗边,伸手一推。
那万物复苏般的绿意便映入眼帘,那花丛中簇簇在一起盛开的山茶、石斛、蝴蝶兰、风信子等,一个个争奇斗艳般的尽相绽放,相映成趣中,透着一派生机勃勃的盎然。
自己这一昏迷,怕是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了,竟直接从寒冬到了暖春。
心念一闪,秦月望着自己身上这身做工精良的水袖紫纱裙,面上的神色忽地的一凝,心中明了,亦是有几分无言的感激。
自己何德何能,得他如厮眷顾与深情。
只是,不知如今的晋云国会是如何情况,秦家军是如何,亦是还有那个人...
她目光悠悠地望着那晴朗一片的天空,原本那些沉闷的思绪慢慢的散了去。
"嘭..."随即,却是一声破门而入的声音。高大的身影临空而来,衣袖间带起一道劲利的狂风。
陡然间,秦月只觉腰间忽然一紧,一双铁臂牢牢地抱住了她。
嗅着鼻尖上那么熟悉的气息,感受到依靠上的胸膛是那么的温和而强壮,感觉着那紧紧抱着她的双臂在不断的颤抖,却更加紧的抱紧了她。
很疼,抱的她很疼,紧到她快要窒息,力道之大,似要将她熔入骨髓般。
但是却无端让人心安,可以让人放下所有的心。
这温热的胸膛,熟悉的怀抱,这个人...
什么时候开始,意让自己如此怀念与依赖了。
心,定了。
秦月缓缓的闭上眼,靠在了这坚实的胸膛之上,伸出手亦是同样的回抱住了他。
"醒了,醒了。月,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声音温润如风,却隐隐带着几分颤抖,那么的低沉有力,那么的可以为她遮挡起一片天,一片地。
明楼烟,是他!是他!
一次次,陪在自己身边,倾心守护的人,是他,都是他,一直都是他。
"是的,我醒了。是的,我醒了。醒了..."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秦月靠在明楼烟的怀里,清眸间氤氲一片,突然就湿了眼。
这个结局,她的这个死局,都是她预料之中给自己安排的死局。
傲然绝然如她,如今这天下的一切,她不在乎,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
只是,面对明楼烟的时候,面对的他倾心守护,这如清水一般润风华的男子,她突然间心底却生生的有些发疼。面对麒麟峰的生死对决,燕泽的那直入胸口的一剑,她都能淡然面对,她都能冷静如斯。
但是,一落入明楼烟的怀里,她就忍不住的红了眼,忍不住满腔的委屈,忍不住满心的苦楚。
她双臂间紧紧的抱着明楼烟,清眸紧闭,眼泪簌簌而下,快速湿润了明楼烟衣襟。
温暖的春风轻柔吹起的二人的衣衫,门外静立的小喜不由得看着痴了。
这紫袍紫裙,这亲密相拥而立的二人,如天上一对倾城的碧人般。男的俊美无俦,气质狂狷风华如神邸,女的清隼灵动,淡然高雅如仙子。
佳偶天成,亦是如此般配的一对,似乎任何一个人站在身边都是多余,他们身旁能与之并肩的只有彼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