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无奈的摇了摇头，骂了一声没出息。

转过头，看着李煜，将他上下都打量了一遍，难得的脸上泛着精光。李煜点了点头，两人似乎是在冥冥之中做了什么交易。

连连说了几个好字，奶奶这才转过头，将艾心拉了起来。

“心心，我现在要告诉你的，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伤我的那人，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现在的你，是绝对不能与之敌对的。当然，如果你能将剑法练到第七层以上，那就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击败此人。”

奶奶看着艾心，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帮我报仇，而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强大起来，你就永远没有替我报仇的机会，你心里也会愧疚一声。所以，心心，为了自己能安稳的过着小日子，你一定要把剑法练到第七层。”奶奶握着艾心的手说道。

艾心啊了一下，暗道奶奶就计算临走之前了还那么有智慧。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报仇么？

“奶奶，我们不能去医院么？”艾心说道。

奶奶摇了摇头：“能治，我早就去治了。但是这是陈年旧伤，又是剑气所伤，纵使现代医学发达，也是无能为力的。”

“每十年，每个门派的掌门人之间都有一次大比。前一次大比，是在八年前。我就是在那时候受的伤，从泰山上被人打落山崖……”

艾心啊了一声，八年前，那岂不是说，两年后，自己也要去大比一番？

想到奶奶如此高手都被人伤得八年了都还在苟延残喘，艾心就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那自己这么一直菜鸟跑去，岂不是只有被人打的份？

“你也不用有压力，顶多就是不参加，让峨眉派从此在时间除名而已。”奶奶说道。

艾心又啊了一声，暗道奶奶你又给我下套了。

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我，然后就告诉我说顶多让峨眉派从此除名而已。那岂不是说，峨眉派的之所以会在世间除名，都是因为自己的功劳？

好吧，艾心觉得，在奶奶临走的一刻，她不该想那么多不该计较那么多，凡是都顺着奶奶的想法就好了。

“心心，以后，如意就交给你了。如意，心心以后同样的交给你了，你要督促心心加快学习峨眉剑法，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从此，心心就是我，你要好好待她。”奶奶说着，将艾心的手交到如意的手心。

艾心怎么感觉，这好像是结婚仪式里才会出现的场合……

“奶奶……”艾心只当奶奶是因为昏了头，所以才会把场面弄得那么喜庆，当即扑倒在她大腿上，又是一阵痛哭。

当艾心再次张开双眼的时候，奶奶的双眼已经紧闭，安详平和的离去了。

艾心的哭声更加的放肆起来，没多久，开始不可抑制的抽搐。心里虽然知道这样下去总会让自己哭死，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停止。

不光是奶奶的事情，还有其他的事情，她想哭很久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理由。

奶奶，对不起，就当我又欠了您老人家的了。

看着奶奶那已经注定只能化为永恒的面孔，艾心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了，真的不能再见了。

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但是她认识的却很好。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参加过一次丧礼，那是爷爷去世的时候。

当时，她并不知道去世意味着什么，眼中自然也没有悲伤，没有伤心。

当她渐渐的长大之后，她终于知道，去世，就意味着，这个人不会在出现了，永远都不会。

不会再有一个老头，时不时的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果，哄着她去哪里去哪里。不会再有一个老头，口里挂着几颗牙齿，笑的时候十分的滑稽。

看着那永远的闭上了双眼的老人，艾心同样的感受到那种想要要不得的痛苦。

奶奶她真的去了，永远的去了，永远的消失在这世间，只能活在我们的心里。

一颗流星划过，看着它悄然而逝，竟像极了人短暂的一生。

“至少，她绽放过自己的光华。”艾心心里想到。

像很多刚失去亲人的人一样，艾心的情绪很低落。

在奶奶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如意就往外打了电话。不久之后，就有几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清心亭门口。从车上走下来很多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人，他们他们上了楼，分列楼梯两侧。

这两侧，一直从奶奶的房门口延续到其中一辆车门口。

如意简单的给奶奶收拾了门面，然后拉着她，跟在奶奶的后面，一同上了车。

看着那长长的一大串黑色轿车，艾心第一次的没有激动，没有感叹自己参与了这大排场。

两手紧张的在膝盖上纠缠着，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意和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办的。艾心的唯一职责，就是守在奶奶身旁。

“这位就是我的新主人，也是奶奶的继承人。”突然，正与人交谈的如意转过身，对着艾心介绍起来。

“您好。”黑衣人伸出白皙的双手，对着艾心示意道。

艾心点了点头，同样伸出双手与对方相握。

车子浩浩荡荡的不知道开往哪里，安心只知道，这路途很长很长，让她担忧以后要来看奶奶会找不着路。

午夜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影，整个世界，都只有汽车行驶的声音。

艾心的周围，也停止了交谈，只剩下众人平稳的呼吸声。

奶奶的今天，似乎早就为很多人所预料当然也有所准备。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有序都进行。甚至于，艾心怀疑，这个场面被人排演了好几次，以至于现场如此的一丝不苟。

当他们来到一座清新秀丽的山上，对着迎面吹来的风，她感觉到了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气概。

想来，奶奶会选在这个地方，定然是因为胸怀抱负的。

像先前的所有的一切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有序那么品平稳。

当最后一铲草皮盖上的时候，艾心终于看到了墓碑上的文字。

她将永恒不朽，如这天地一般。

艾心看着那墓碑上的文字，她，笑了。

至始至终，她仍然没能知道奶奶的名字。

奶奶的墓，是长方形的，因为她选择的是最古老的方法。一个漆黑漆黑，没有一丝色彩的棺材，一片泥土，一片青草，一块墓碑，一句话。

这就是奶奶在这世间存在的方式。

简单，一如既往。

对着墓碑，艾心看到了自己的长长的影子。

转过头，她看见了刺目耀眼的阳光。

“日出。”艾心淡淡的说道。

所有人都转过身，面对着新生的太阳，拉着长长的影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