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景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浅大夫每次诊治都不允许旁边有人,他即使不满,不过为了那破丫头却还是忍了下来。
他不再犹豫,转身迅速离开,浅大夫挑了挑眉,他还以为要再耗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
转身面对床上的女人,秦裴依已经在回来时就彻底地昏睡了过去,她真的是太累了。
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不满,不过却还是帮她解开了手上的布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他摇了摇头,帮她清洗好伤口上的血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器,打开红色的瓶盖,把瓶中白色的粉末倒了薄薄的一层覆盖在她的伤口上,取了一天干净的白布给她包扎好。
肉疼地看着没了五分之一的瓷瓶,他心里暗自下决定,下次可千万不能再受了那个腹黑家伙的当,害他在这里任劳任怨受苦受累地过日子,再次感叹还是自己家里好。
宫景卿已经回来了,他没有什么心思去泡澡,只是回去换了一套衣服立马就回来了,直身立在门外等待浅大夫出来。
浅大夫出来看到宫景卿并没有什么惊讶地表情,好像早知道了他会这样做似的,一派悠然作风。
"她如何了?"他此刻暴躁的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那些害她如斯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伤口深可见骨,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动作过大,心疾有发作的现象。"浅大夫三言两语说得宫景卿心惊胆颤,特别是最后一句让宫景卿心口都颤了颤。
"严重吗?"他不确定地问。
"以王爷之见认为这还不算严重?"浅大夫反问。
宫景卿被他一梗顿时说不出话来,如果是别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不过这个浅大夫他却动不得。
"你可有法子医治?"
"如果王妃一直这么活蹦乱跳到处蹦哒来个缺胳膊少腿,草民就不知还有没有这个能力。"浅大夫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宫景卿心一沉,这次是他疏忽了,以为在他的身边她一定会安全无比,却让她悄无声息地被掠走,无数的自责漫上他的心脾,仿佛要把他给吞没。
他步履维艰,却还是走进了屋里的,一路有他护着她,她并没有被雨水淋到,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脸色苍白无力,似是感觉到他进来了一般,她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定定地看着他,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他心一慌,快步上前,焦急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她点点头,脸色继续难看,宫景卿这回更慌了,就要抱她冲出去找浅大夫,看到他惊慌焦急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时的冷静,秦裴依好笑地拍开他,"我心里不舒服。"
宫景卿一愣,"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我不是留了记号给你了吗?"她想恶狠狠地瞪他以显示自己的不满,结果反而因为加了病弱一点也不凶恶,有点娇嗔的意味。
宫景卿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她的确是留了痕迹,在一处荒凉的贫民区域里的一间小黑屋里留下了一支小金簪,要不是她那天正好有去找过他,要不是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谁会去注意那一支丢在角落里的小东西?
接着他们顺着痕迹找过去刚好半路遇上了她们,他当时看到她陷于危险中不由自主地就冲过去救下她,身体已经快了一步为他做了决定,他当时也很惊讶自己居然会去救一个陌生的女人,不过她身上的气息他却觉得熟悉,直到寻着痕迹找到他们变装的铺子,让老板画下她们二人的样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冲出去救人了。
单单前面他们就已经耽误了很长的时间了,知道她就是她之后,他立马就让人查到她们所住的客栈,却在到达之后又得知她们进了大理寺,等到他赶来时就已经是后来的那副情景了,可想而知他当时的愤怒是有多大,他可以想象如果再找不到她整个皇城都有被他掀翻的危险。
听完秦裴依好不愧疚的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那是你笨,如果你聪明一点在大街上你就该发现我。"
她冷哼,显然还在对他没有认出她而耿耿于怀。
宫景卿默,她正暗自得意,旁边的被褥突然被掀开,一个身子紧跟着挤了进来,她瞪大了双眼看着面色自然的男人。
"以身相许如何?"
"咳...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眼睛都瞪圆了,"你被雨水淋着发烧了?"
宫景卿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转眼又晴空万里,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我没有什么能赔罪的,就以身相许如何?"
这回是真的没听错了,她小小地恶寒了一把,看到他温柔的脸庞总觉得像是恶魔在向她招手来着。
而且她丫的居然也跟着着了魔,觉得这样的他好诱人,好想咬一口...
她鄙视自己了,居然受不住诱惑,抬手想要给自己一巴掌,结果一时忘了胳膊受伤,手一动就牵动了伤口,顿时白布透出了一抹红。
宫景卿立马上前抓住她的手,"不要动。"
她乖巧地不动了,离得近了些,她可以感受到他全身绷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伤口,好像这样多看几眼伤口就会好了一般。
"这个...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见他还是那一副紧张万分的神色,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安慰,他再这么看下去她的胳膊就要烧了。
"别说话,好好睡觉。"宫景卿的脸色没有放松一分,还记得浅大夫的话,她失血过多该是好好休息。
"我不累。"她强撑着眼皮,想要问他把幽黎如何了。
"不累也得休息。"宫景卿给她盖上被子,强制她睡下,"乖,那个女人我暂时不会处置她的,你就乖乖睡觉。"
或许是他温柔低沉的语调让她放了心,或许是他的话,她似放松了整个神志,终于安稳地睡去。
宫景卿在她的床边坐了好一会儿,看着她憔悴的睡颜,直到确认她真的熟睡后,他才转身走出了房里,去到书房,凤邪和夜凌枫已经在那里等了良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