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旁吹过呼呼的风声，传来他们急切的喊声，可是没什么用。我要死了吗，死了会去天堂吗，我的父母会伤心欲绝吧，我还没有尽孝道，我想回家看看……刀尖没有刺来之前，我脑袋里涌现出很多没有去实现的目标，可惜现在化成了泡影。

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的近，我的心跳的飞快，当我知道快死的时候，反而觉得解脱了，能投胎转世的话，我选择去当只猪，吃了睡睡了吃，不用操心的那么多。想到这些，死在眼前了，反抗没用处，放松下来，等待着自己意识模糊的那一刻。

可是痛感迟迟没有来，听到“砰”的一声，我睁开眼睛，“金爷”的脑袋出血了，鲜血顺着头发流到脖子处，他摸了摸后脑勺，“你个小骚蹄子，我……”话没说完，昏厥了过去。

我看了地上碎了一地空瓶子，莫子熙站在那里，手上拿着敲碎的瓶头，不知所措，失去了全身力气，刷的一下，倒在地上，结巴地说：“我……我杀人了。”

我把趴在我身上的“金爷”推开，拉起来莫子熙，安慰说：“没事的，活该他这种人，只是昏迷过去了。”

她像是有了依靠，死死抓着我的手，“真的吗，不骗我？”

我靠上去，感受到了他的鼻息，“他还有呼吸，没事的，等会儿自己就醒了。”

“金爷”的手下，看到头头受伤了，不再和龙翔宇他们纠缠扭打在一起，去看“金爷”的伤势。

我看了他们，都没怎么受伤，“先离开这里再说，莫子熙报警了的，一会儿片警过来了。”我扶着莫子熙的肩膀，龙翔宇咳了两声，从我手上接了过去，这时候还在乎这些，一路上磕磕碰碰的到了处小河旁边。

我们七倒八歪的坐在地上，想到刚才的一幕幕，我的手和脚忍不住的发抖，压都压不住。十八年来，打架对我来说是多么遥远的一个词汇，和别人发生的矛盾，我只是默默的忍着，不管谁对谁错，我相信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今天为了一个女生，打了十八年来最惨烈的一次架，第一次距离死亡是那么的近，我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目光转到莫子熙的身上。

她和我同样，呆滞的目光看着自己充满鲜血的双手，完全不敢相信哪里来的勇气会砸“金爷”，抬起头，目光聚集到我的脸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的心被莫名的一震，握紧拳头，保护她的承诺我没有做到，最后需要她来帮助我，她的心里产生一层阴影，我的过失说不过去。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莫子熙把脸埋在膝盖处，抽泣不停。

看到她又哭了，我的心也不好受，往她的方向靠了靠，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莫子熙，要哭就大声哭吧，没事了。”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一张脸，此时已经没有了神采奕奕，取而代之的是无助和恐慌，颤抖地说：“我会被抓起来，会坐牢吗？”

“不会，他们动手在先，要是警察抓住了他们更好，我们让他们的罪更深一点。”

龙翔宇舔了舔血渍的嘴唇，眼睛充满了鲜血，他像变成暴力狂，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是充满了暴戾的神情，喉结动了动，“好久没这么爽快的打过架了，身子骨快要发霉了。莫子熙别怕，有什么事冲我来，我会保护你的。”

我原本想要再拍拍她，让莫子熙舒服一点，手停在半空中，收了回去。龙翔宇喜欢她，这个时候是互相增加好感的好时机，我不去打扰他们，又远离了莫子熙。我靠在河边的树上，河风吹在身上，慢慢地，意识变得模糊起来，进了睡眠。

陈雪娴正在电脑前做着关于即将到来的警察交流会的稿件，前台的电话“叮叮叮”地响了起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又有人报警了，这个声音一天要听不知道多少次，有时候在想，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去做件大事，让他们刮目相看的事，每次被局里年长的人叫“小姑娘”，她的心里气鼓鼓的，迫切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小娴，这个案子你去吧。”前台的中年大叔说。

陈雪娴埋着头打字，点点头说：“恩，马叔，知道了。”又过了五六秒，她突然跳了起来，吓得“马叔”的眼睛垮掉在鼻梁上。她兴奋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说：“马叔，我……我也能办案了？”惊讶的说话大舌头了。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迟早被你吓得心脏病出来。”马叔把眼镜提了上去，淡定的拍了拍陈雪娴的肩膀，“高兴什么，就是街道案子，有人十多个人斗殴，听打电话的人声音，应该是个学生，你去看看，注意别受伤了。”

陈雪娴高兴地像个孩子得到了零食，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知道了，马叔，保证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不错判任何一个好人。”

她得知了地址，赶往我们打架的地方，当她到了，我们已经跑走了，剩下和我们打架的三个人，在等救护车的，其中的“金爷”还昏迷的躺在地上。

陈雪娴从警车上下来，拿出手铐，没有一点胆怯，“就是你们打架吧，跟我去警局一趟。”

看到陈雪娴手上的枪，他们认怂了，不得不伸出手，戴上了手铐。而“金爷”，则是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两个人被押进了审讯室，陈雪娴抓的人，自然是由她来审，隔着玻璃栏，她没有丝毫新手的样子，熟练的记下了他们的名字，等等一系列的常规问题。

陈雪娴美眸瞪着两人，不苟言笑地说：“和你们斗殴的人呢？”

“把我们老大打伤，就跑了。”

“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了吗？”

“四男一女，看样子是高中生，那女的长的挺漂亮。”

“为什么打架？”

“我们喝了点酒，看到那女孩身材不错，就想摸摸，和那帮男生打起来了。”

“那这么说，这次事件是因你们而起？”

两个人一同点了点头，这里是警察局，哪里敢说假话，况且那路段有监控摄像头，瞒是瞒不了的，被发现了罪加一等，还不如如实回答。

最后被陈雪娴教育一顿，罚款五百元而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