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你等等人家嘛,人家追不上,人家脚酸啦~~”
这等的娇弱柔嗓,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要动容。但行到前端的锦衣少年,听若罔闻,照旧的健步如飞。
“哥哥,幻儿累啦,哥哥,臭哥哥,幻儿不喜欢你啦!”
少年嗤之以鼻:最好别喜欢。
“哥哥,你再不等幻儿,我要哭哦,很大声的哭。”
少年脚下步子微顿,但走势未停。
“我哭,我会边哭边说,你没良心,始乱终弃,见异思迁,朝秦暮楚,风流成性,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
“倾、幻、儿。”少年驻足回首,俊眸冷厉,切齿道。
“嘻嘻。”倾幻儿立即弯出纯美笑靥,颠着小步跑近,挎起兄长一臂,甜甜蜜蜜道,“兄妹同行,就是要亲亲热热才好嘛,不然适才我们走路的样儿,可不就像极了痴情女子苦追负心情郎?哥哥你只顾自己走得高兴,也不心疼你亲爱小妹的脚,你亲爱小妹会伤心哦,伤心了难免就会口不择言。再说,人家本来就哥哥的妹妹,归哥哥管,让哥哥疼,就是你的人啊……”
秋观海忍无可忍,冷道:“你需要人等么?”
小妮子承袭了娘的骨质,自出娘胎就带着巫术,更莫说还有娘的悉心教导,需要人等么?
“嘘。”倾幻儿一双美眸忽闪着无辜纯真,“哥哥,娘说过幻儿的本事不能声张的,哥哥是要娘骂哥哥不成?”
这个哥哥,完全继承爹爹的敏思睿智,不是一点半点的聪明,习文习武习政,都如天助。而软处也和爹爹一样,就怕娘哭。在娘的假哭中,英雄盖世的父子割地赔款无所不成。她幻儿可是深深不以为然呢。
秋观海恨道:“你动不动拿娘压我,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
“哥哥最好了,幻儿要和哥哥相亲相爱到永远!”
狠狠瞪她一眼,“走了,慕飞他们该等急了。”
“好!”挂着哥哥臂膀行路,的确省力多了,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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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哥哥,看样子,你看上的人,人家已经名花有主喽。”
在外人眼中,宛若一对天造地设璧人的少男少女在一家茶楼前行经而过,临窗对座的,恰也有一对出色男女。男子面如冠玉,书卷气浓。对坐者,是一个桃红衣衫的垂髫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与一对骨骨碌碌的大眼晴相映成趣,圆润的小颌上,鲜红的唇儿宛若一颗樱桃般逗人,娇俏如海棠绽放。
在看到那一双男女拉扯而过的瞬时,良詟的眉间已起阴霾,而妹子的话,无异火上浇油。
“良绾,你闭嘴!”
“我就算变成哑巴,事实还是事实啊。”
“你再多一个字,我就当真让你变成哑巴!”
“……唔唔唔,啊啊啊。”姓良名绾的少女有意紧闭双唇,却仍吱唔有声,把兄长的脸色气得更阴更重。
“河阳那趟货你自己看自己验,本少爷不管了。”良詟很不够君子的撂下威胁。
“……啊?”良绾苦垮了娇俏脸蛋,无奈地颔首,“好罢,自己就自己了。顶多,被那个**的王老板多摸人家的小手一下,多吃人家的豆腐一点……”
“你给我打住!”
良绾苦情戏继续,“如果运气好,碰上他那个风流成性的儿子在家,大不了,就喂人家一碗**,将人家如花似玉的青春给葬送了……”
良詟起初听得恼怒,恨不能将这个堂妹兼表妹掐死当场,但随着她唱作俱佳,愈演愈是上瘾,一个念头忽如灵光闪过,唇掀浅哂:“你当真想让我陪你去?”
“宝儿哥哥如果不想,人家也没有法子啊。”
“想让我陪你,就得应我一事。”
顿时,良绾花容失色,嫩白掌心掩上樱桃小嘴,“杀人放火,欺女霸男的事,人家可不干。人家还要正儿巴经地娶夫生子,做良家妇女的。”
良詟想,如果说,自己对女子有恶感的话,与这位小祖宗肯定不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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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柏客栈。
“观海,你能来真是少见,敢情是被幻儿缠得受不住了是不是?”
“有这样一个妹子,观海,我同情你。”
娄珏和倾慕飞一左一右,一唱一和,看似安慰,实则幸灾乐祸,中间的秋观海俊脸不动如山,听之任之。
“幻儿,你把观海带来作甚?你明知每有他在,咱们便不能尽兴玩闹。”另一端,冷霜不满抱怨。
“霜姐姐,纵算你眼里只有清哥哥,也不能这样讨厌幻儿的亲哥哥嘛。”
“你也不看看你那个亲哥哥的脸,冻得有三尺厚,有他在的地方,不用愁着大地回春,要不讨厌他,不容易罢?”
“我哥哥生得好看啊,比清哥哥比珏哥哥比慕飞哥哥比好多哥哥都好看。”
“那是你爹和娘的功劳,又不是他自己挣来的,有甚稀奇?”
“唉~~”幻儿这哥哥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要貌有貌,怎就这样不讨人喜欢?照此下去,要讨个心甘情愿的媳妇儿是不是都不能如愿了?唉,当妹子的,真是愁呢……
“店家,我们要住店吃饭,快来候着。”丽影一闪,一道桃红颜色闪进店内,美眸顾盼间,扬嗓清唤。
“对不住了,小姐,咱们这店今儿个……”曹掌柜的话,在瞅见随后进来的客官时,打住:怎这难缠的主儿又来了?
“怎么,今儿个又不对外客么?”良詟笑意晏晏,“贵店三天两头的如此,大违经商之道哦。”清湛目光不加任何避讳地直盯向那张绝世雪颜,“幻儿,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良詟?”不知怎地,那个名字就出了口。
“还记得我?”良詟心情更好,“幻儿真乖,不枉詟哥哥这几日,对幻儿朝思暮想了。”
“阁下何人?”秋观海眉峰略蹙,起身相问。没有一个哥哥会在别人对自家妹子出言调戏时坐视不理,纵算那妹子是个让人头痛脚痛的小麻烦也不能例外。
“阁下又是何人?”良詟问。
“是在下先问得阁下,阁下当先作答。”
“在下是幻儿的朋友,而且是好朋友。幻儿,是不是?”
“是。”倾幻儿甜笑。
“好朋友?”秋观海横了妹子一眼,“你哪来那么多好朋友?”
“就是好朋友啊,哥哥莫非是在嫉妒幻儿的人缘比你好,朋友比你多?”
当那双澄黑明眸转向他人时,良詟是忍了几忍,才忍下不将佳人脸儿扭转过来的冲动,耳边恰传来——
“人家年纪比你轻,长得比你俊,作派也绝对高贵,宝儿哥哥,你胜算渺茫呢。”在适当的时候落井下石,是良绾为人处事的准则之一。
“你……”切齿一咬,良詟仍旧春风满面,问“阁下是幻儿的何人?”
“他姓秋,幻儿姓倾,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冷霜凉凉道。
一个姓秋,一个姓倾,情哥情妹么?良詟挑眉,“幻儿,既然是朋友,不请朋友到里面坐?”再从牙缝内挤出微声,“绾儿,记得我们的交易么?还不快些实施?”
“我要江北那批丝。”
“你趁火打劫?”
“人家不介意你骂人家是奸商。”
“成则有,败则无!”
“成交。”良绾迎着秋观海那张冷寒的俊脸嫣然一笑,缓缓起步,“这位公子,我家哥不懂礼数,请见谅了。”姓良名詟的大奸商,生平第一次意动情萌,居然没看出对方这二位是地道的兄妹,并立一起时,那双眼睛可谓一模一样,眼耳鼻唇间也多有相似之处,他竟还在那里烧那股无端的醋火,真是……
不过,这位哥哥可真是极品,她良绾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