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病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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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青拿到了薛箴所谓的装了药剂的小玉瓶,便让薛箴在伙房里老实呆着不要乱跑,然后就小心地出了伙房。

一探头,程安青便看见了冷玉所指的那条长廊,她往四周看了看,见都没什么人,这才走了出去。

程安青一直呆在这滕府的伙房,对外面的情况不怎么清楚,等她走了出去才发现,这滕府还真是一片荒凉。偌大的官员宅邸,竟没有什么仆人佣人地往来着,花园里的花草也因为许久没有人打理,加之又渐渐进入初秋,竟有十分的凄凉萎靡之感。程安青原本以为要一路小心躲避滕府里的佣人以免被人抓到,现在才发现其实根本没必要担心。

就算是守卫,也只是守住了几个府门,禁止人们出入,在府内也没有什么守卫在执勤。

那条冷玉所指的长廊冷冷清清的,程安青沿着长廊一直往前走,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碰见,然后便看见了冷玉所说的慕容子骞所在的那个雅阁了。

一看见那雅阁,程安青便小心地躲在了一根房梁之后,偷偷观察那边的情况。

按道理来说,这王爷的居所一定把守极严,且不说滕府里本来的侍卫应该守在这里,王爷所带的守卫也应该在此处牢牢把守着,特别是现在这种特殊情况,更应该如此才是,

但是却没有。雅阁之外,程安青目光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一个人都没有。无论是守卫,还是随从,甚至就连周放的身影,程安青都没有看见。

这里静得让程安青心生不祥。这不正常的情况只让程安青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不敢轻易迈出一步。

但即使心中疑虑重重,程安青也非常清楚,她是必须过去的。她手中有救慕容子骞性命的药剂,无论慕容子骞是否真的得病,自己不亲眼看到他安全了,是不会安心的。

程安青想到了这一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便跨出了长廊,往雅阁走去。

没有突如其来一拥而上的守卫,程安青提着胆子,竟然顺利地走到了雅阁的门口。见没有人来阻拦,她便推开了檀木的大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很是宁神。程安青静气凝神,小心地走了进去,左顾右望着。

这雅阁房间不大,构造却是精巧,一眼便可以看出分内外两室。外室是个安静的茶室,摆了张小桌,两把椅子,旁边放了一个质朴的香炉,房间里的香味就是从这里面缓缓萦绕而出。桌上摆着一壶茶,几个杯子,倒适合待人接客。一个茶杯的茶盖打开着靠在一边,杯中还有热气徐徐升起,看来这里不久之前还坐着一个人。

这茶室的左边,便是一扇雕刻精致的木屏风,上面刻着花鸟人物,屏风本身也散发着怡人的香气,大概也是什么珍贵的木材做的。只靠着这一扇巨大的木屏风,便把两个房间隔了开来,木屏风之后,便是内室,也恐怕就是慕容子骞所在之地了吧。

程安青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左手来想要去推那木屏风。

一只手突然搭住了她的左肩,吓得程安青急忙回过头来,就想抬手做防御姿势,但是右手将将动了一下,右肩便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冷汗直冒。

“叶姑娘,有礼了。”那人收回了手,便没有要打算擒住程安青的举动,只是淡淡地说道。“只不过你大可以堂而皇之地来这里,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呢。”

除了周放还能有谁。

因为猜测周放其实是席渊安插在慕容子骞身边的内奸,所以程安青现在看他一副温润有礼,十分沉稳的样子,总觉得他其实是老奸巨猾罢了,而且他谦恭的言语之中,则是处处有陷阱。

直到现在,程安青才怀疑,周放飞鸽传书让她前来,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是当时一时情急,自己也没有细想,便骑马赶来了。

程安青瞧着周放微笑道:“我来这里时,府中也没什么人,一时心急,便直接来这儿了。”程安青虽好言相对,心里却在打鼓,一边又在想,自己也算是席渊的人了,也不知这周放知不知道。

周放的确不知道这程安青也是席渊的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席渊安插出去或者派出去执行任务的手下,没有必要一般都互不相识。因为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有可能引起慕容子骞的怀疑,若是周放因为认识叶青而疏忽,那么这将是巨大的纰漏。

通知叶青前来,只是为了试探慕容子骞是否真的染上了疫症。他知道叶青在意慕容子骞,而慕容子骞也对叶青一片痴情,若是两者相遇,慕容子骞但凡是装出来的疫症,必定就会有他周放可以看出来的纰漏。

慕容子骞狡猾多谋,周放是一直有所领教的,所以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还是小心谨慎为妙。所以他飞鸽传书给叶青,让她立刻赶往冀州。他知道叶青一旦得知慕容子骞出事的消息,一定会飞奔而来的。

在此之前等待叶青之时,他早已将所有的随从和守卫差遣了开来,虽然晨风走得有点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然后周放却刚刚收到了齐晖的飞鸽传书。

在夜袭之时,为了配合冷玉等人的计划,冷玉确实派了齐晖去与周放事先通气,让他在夜袭的时候,巧妙地帮助他们缠住慕容子骞的侍卫和随从,所以周放是认识齐晖的。

他看到齐晖的飞鸽传书大吃一惊。原本他以为只是请也奇怪过来试探慕容子骞的虚实,没想到这叶青竟然弄到了寒霄花来救慕容子骞,能力真是不可小觑。

想着叶青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周放急忙赶回了慕容子骞所在的雅阁,正好看见叶青进了雅阁之中,便三步并做两步赶上了她。

等周放拦住叶青的时候,才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他依然很谨慎,因为现在,利用叶青来试探慕容子骞虚实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便想着先放叶青进去,等确定了慕容子骞是真的患上了疫症之后,再除掉叶青也不迟,总之,也不能让其有救慕容子骞的任何机会。

“叶姑娘你又是怎么知道王爷在这儿的呢?”周放道,不过话锋一转,又道,“罢了,我知道您现在心里记挂着王爷呢,心中着急,所以还是请您进去看看王爷吧。”说着说着,面上竟露出了忧伤的表情,一边为程安青推开了木屏风。

程安青有点吃惊周放竟然放自己进去了,但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总之先见到慕容子骞再说。

程安青缓缓走了进去,便看见了一张锦榻之上,躺着慕容子骞,霎时也不顾周放就在身后,顿时眼里心里只有这一人了。

她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凝重了起来,生怕惊扰了床上的这个人,连步伐都有些凝滞,既想前往他身边,却又害怕靠近他的身边。

最终,她还是来到了他的床边,不敢相信这才三日,两个人的状况便来了个对调。

三天前,是他这样缓缓走近自己的床边,三天后,竟然要自己承受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只是自己那时至少还是清醒的,可以和慕容子骞说说话,吵吵架,斗斗嘴,而现在慕容子骞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毫无知觉。

程安青半跪在他的床边,看着慕容子骞的脸庞,心中痛楚得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她看见慕容子骞这副模样,心中唯一的一丝希望也被破碎了。

慕容子骞的长发披散在锦榻上,但依然很整齐,只是额间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稍稍有些凌乱。双眼紧闭,本就如白玉一般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虚弱得如同一个幽魂。他额间不断渗出冷汗,面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好像身体之中肆虐着巨大的痛楚一般,呼吸微弱又急促,这若不是真的患上了病,光靠演技也是万万装不出如此的。

但他依然美得惊人。

程安青从未见过慕容子骞有过虚弱的一面,此时乍见,心中痛楚自是不必说,但依然为他此时此刻所呈现出来的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而失神。

不知当初,慕容子骞望着自己的时候,心中的感觉是不是也和现在自己的感觉一样,想必,他至少不会像自己现在这样仿徨无措吧。

隔着木屏风,周放在外面悄悄地窥视着内室的动静,注意着程安青的一举一动。他见即使叶青靠前,慕容子骞也未有什么异动,心中便大致肯定了慕容子骞是真的患病了。面对自己挚爱的女人,宁可她如此担心,不愿意示意于她,要不是太无情,就是真的病得太严重,对叶青的到来毫无知觉。

既然已经确定了慕容子骞是真的染病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只要阻止叶青用药救慕容子骞的性命,让他因为疫症死去,那么丞相大人的心腹大患便可就此除去了,而自己的冀州之行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

这样想着,他注意着木屏风后叶青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地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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