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惨不忍睹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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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到处都是秘密的世界啊。可能外头随随便便一个守卫在甲板上的汉子,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可告人呢,她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是单纯的么?

林依蓝无法释怀,昨夜的那只断臂似乎还在眼前,那温热的血喷在脸上的时候,此时此刻,她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昨晚来不及出现的惧怕,此时,竟然排山倒海地涌来。

大河上面无风无浪,船行得很平稳,钟怜守着林依蓝用完了午膳,便退出了房外,一直在那儿发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怜姐姐,你脸色不好?”阿宝不怎么确定地凑过来,“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钟怜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而后摇摇头,道:“阿宝你还是别问的好,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阿宝闻言脸色一变,立刻愤愤然喊道:“是不是那个女人欺负你了?她因为昨晚的事情对你说什么了么?我去找她去,那事情谁也不能控制的呀,谁知道爷要把她带来,那是她……”

“阿宝!”钟怜忽而厉声道,叫住了他的控诉,旋即压下嗓音道,“姑娘刚刚睡下,别吵醒了她。”

甲板上的汉子们都因为他们的说话声而看了过来,钟怜看过去,冲他们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那些侍卫们便心领神会地继续巡视或站岗。

“你怎么要帮那个女人说话,你……”阿宝不满地瞪着她,“因为她,严冬被斩了一只手臂,送回老家去了!”

钟怜脸上浮起戾色,正色道:“你应该知道背叛爷是什么下场!他敢带上杀上船来,就该想到这种结果,你是要跟他一样么?”

“我……”阿宝面露异色,黯然地低下头,低喃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严冬为何会背叛爷,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明白,严冬为何独独挑了这个女人来下手。她到底哪里……”

钟怜板起脸,一本正经的道,“这些你不知道最好,知道太多对自己没好处,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以后也别提起,尤其是在爷的面前。”

“为何?”

钟怜道:“这么多年,你算是白跟爷了。”端着林依蓝用膳之余的碗碟,越过阿宝,便下了楼去。

阿宝纳闷地看着她,想不起来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个好脾气的姐姐了。

他纳闷着,扭头便撞上来站岗执勤的桓桠,闷头一撞,桓桠连忙拉住他,“阿宝,你想什么呢?”

“我……”他欲言又止,“怜姐姐将我骂了,说我白跟爷这么多年了。”

桓桠好以暇整地站在门前,拍着阿宝的肩道:“我上来时也遇见了怜姑娘,她似乎心情不好,情绪不大对,原来是你惹了人家了?怜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你也能惹得她生气?”

“我没有!”阿宝反驳道,“不是我惹的怜姐姐,是她自己不开心。我一上来便瞧见她在这儿站着发呆,脸色不好,说了几句她便叫我什么都别问,也不许再提,还说我白跟爷这么些年。”

阿宝甚是无辜的模样,引得桓桠一阵轻笑,“你总是一副找不到的模样,她不怕你才怪呢。你是说了什么了?”

“我……我就问她,是不是被里面那个女人欺负了,还说了一点点昨晚刺客的事……”

“不许胡说!”桓桠也随即变脸道,“姑娘怎么会欺负怜姑娘。”

“你怎么也……”

桓桠郑重其事不带半点玩笑地告诉他道:“昨夜的事情切勿再提起。还有,记得我的话,对姑娘恭敬些,对你有益无害。”

阿宝白着一张小脸,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他会这样一下子被两个人训了呢?究竟是说错了什么?

桓桠面色微微凝重了。昨夜严冬要杀王妃时钟怜在场,该听的不该听的,她都听见了,她……是知道了什么了么?别是发现了王妃的身份才好。

“爷,桓桠有事回报。”

“进来。”

这是另外一间房,在一楼,屋子里玄武、玄音都在,在聆听主子的训话。这个时候,他来的不知道算不算时候。

“不是有话回禀?”慕南天懒洋洋抬了眼皮。

桓桠看看玄武和玄音,并未开口。

“你下来了,楼上谁在看着。”慕南天也不急着知道什么,淡淡问道。

桓桠躬着身子道,“回爷,桓桠下来之时,有叫人上去替着。”

“玄音,上去看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随意进出我的房间。”慕南天朝玄音看了一眼。

玄音随即领命退了出去。

屋子里便只有坐着的慕南天,站得笔直的玄武,还有躬着身子的桓桠了。

“好了,如今你可以说了吧。”慕南天看似漫不经心道,“她又怎么了么?”

桓桠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主子,道:“爷,钟怜姑娘可能知道了些什么。昨晚严冬想杀……姑娘时,她也在场。”提起林依蓝,他还是不自觉地想喊出王妃两个字。

慕南天微微挑眉,瞧了一眼旁边的玄武,他正克制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呆板一些。慕南天微戏谑道:“玄武,没你什么事,无须担心。”

玄武紧张地望着主子,什么都瞒不过主子的眼睛,他明明已经……

就连桓桠也停下说话,看着慕南天和玄武了。

“说你的,瞧我做什么。”慕南天摆摆手要他继续,“别说一半留一半的,吞吞吐吐不像话。”

“是,主子。是钟怜姑娘,她今日很不同寻常,神思恍惚,桓桠担心……”

“你是担心,连钟怜都会为了那则预言背叛本王么?”

“桓桠不敢!”桓桠连忙低头,胆战心惊。他该知道,爷最痛恨的便是背叛之人、背叛之事,昨晚才发生了严冬的事情,如今……

“下去吧,她那里便不须你去了。这几日在甲板上站岗,没事别上二楼去。”慕南天挥了挥广袖道。

桓桠不敢有丝毫犹豫,无声地退了出去。

“爷,适才桓桠所言之事……”桓桠这才退出去,玄武便迫不及待地问了。

慕南天懒洋洋抬眼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也要掺和进去?记住,保护好她才是你最大的使命,她若出了一点点意外,决、不、轻、饶!”

“玄武明白!”

慕南天眸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深浓却又谈不上愉悦,那是足以令人退避三舍的笑意,目睹之,会令人胆战心惊。

林依蓝……依蓝女,帝遇而毁之。

她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说她,一直留着她的命在么?早晚会告诉她的,该知道的,总是会知道的。

睡梦中的林依蓝恍然打了个冷战,又陷入了那无边的梦境里去。周围无言里带给她的恐惧,无法消弭。

接下来的几日,很平静。风平浪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第一日,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林依蓝身边少了个桓桠又多了个玄音;第二日,楼船在大河上航行,遇上了朝廷货运的船只,略微避让之后,复又前行;第三日,楼船驶进了一片宽广的湖面。

这三日里,生活还是原来样子了,林依蓝从承运阁搬到了慕南天的房里,再没有搬出去,同床共枕,该做的也做完了。钟怜还是陪着她看书陪着她偶尔写写字,再陪着偶尔提笔画幅丹青什么的,钟怜负责研磨铺纸,她只管动笔便可。

楼船忽然一晃,碰上了什么东西,竟然是靠岸了。

林依蓝手中的笔晃了一晃,将画了半个时辰的画给不小心一笔画花了。她望着那纸面,轻叹一声,搁了笔将宣旨揉成一团,随意丢在了地上。

这已经是这一早上丢的第十一张了。

“姑娘,若是不想画,咱们便歇歇吧。”钟怜劝说道,看她一遍又一遍地揉掉纸,也不好过。

“也好,是今日老天爷成心不让我画成,也不勉强了。”林依蓝似乎自语嘟囔道,坐了下来。心里不痛快,这才是大道理,却不能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理。

钟怜去将那一团团的纸团拾起,略微叹息着捧着纸团便出去了。

林依蓝低头看看桌上的颜料和笔墨,就觉得好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学会的丹青描绘之法,是那一日忽然心血来潮,叫钟怜准备东西,顺手便这么会了。

原来穿越还有这好处呢,变成个才女了?还有那手字,也不是她这个不练书法的人能够写的出来的,她的毛笔字,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可是在林依蓝这儿,全部是理所当然的,她便都会了。

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穿越,就是个奇妙的东西,妙不可言,把所有的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比如她遇见的酷刑,冤枉,仇杀……还是莫名其妙的仇杀;也把可能变成了不可能,慕南天掌握着许多人的生杀大权,他不放手,她便挣不开了。

她甚至没办法有意见,甚至……甚至,连要一个答案都没办法。

本来还以为,会画画也是件好事,毕竟除了看书写字之外又找到了事情可做。可惜,这一个早上下来,她除了一次又一次地浪费了笔墨和颜料之外,没有多大贡献。

她真的是心里不快,所以做什么都不对劲儿。连看见那宣纸都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堵着,压的她难受。好不容易有一张要画好了吧,还给慕南天的楼船靠岸给搞砸了,就更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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