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两世为人,萧齐天还从来没如此丢人过。
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被雷电劈得焦头乌黑,浑身破烂,就差裸奔了。
他的老脸一热,赶紧运转身形,往前狂奔,眨眼间就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当然,最后他还没忘记摞下一句狠话:“麻豆小子,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很多人闻言,笑得更欢了。
永安郡某个角落,道袍秀士同样笑得很欢,喃喃自语道:“死相,你还以为我跟你说笑啊?嘿,不劈死你还算好的!我在永安等了你那么就,你居然敢放我鸽子,跑去英雄救美?哼哼,有你好看的,好戏才刚开始!”
他的手中忽然出现一个钱袋,如果萧齐天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钱袋好像他那一个。
额,好吧,事实就是他那一个。
钱袋落入别人手里,对此,萧齐天自始至终却没有察觉。
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赶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又找了个水源,对自身好生清洗一番。待恢复先前那个一身白衣、偏偏俏公子的模样之后,方可作罢。他出现在长街之上,蓦地,邋遢老者出现在他的身前,吓了他一跳。
“腹黑小子,你终于来了,走走走!”邋遢老者神情激动,边说边拉着萧齐天往前奔去。
“坑爹老头,你怎么在这里?”萧齐天问道。
“腹黑小子,别乱给我起外号,请叫我万事通!”邋遢老者道。
“坑爹老头,你也别乱给我起外号,请叫我万人迷!”萧齐天道。
“噗嗤,就你?还万人迷?”邋遢老者嗤笑。
“噗嗤,就你?还万事通?”萧齐天有样学样。
“小子,别学我说话!”邋遢老者道。
“老头,你要带我去哪里?”萧齐天道。
“去了就知道了!”邋遢老者道,带着萧齐天东拐西拐。片刻之后,终于在一幢装饰极为奢靡的楼阁之前停了下来。
萧齐天抬头一看,“雨竹楼”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荧光闪闪。
那楼阁之上,却是一个个姑娘,莺莺细语,打扮得花枝招展。
萧齐天想起某种猜测,吓了一跳,结巴道:“这...这...这是?”
邋遢老者嘲笑道:“小子,这还用问?看看名字,再看看那么多姑娘,除了花楼还能是什么?”
“老头,你拉我来花楼做什么?”萧齐天道。
“自然是喝花酒!”邋遢老者理所当然道。
“要喝你自己喝,我可没时间奉陪。”萧齐天道。想着传闻中花楼里喝花酒时,那些花旦那种东摸西摸,娇声媚态,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打起了退堂鼓。
他忽地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你要去哪里?”邋遢老者喝道。
“永安萧府。”萧齐天道。
“萧家一时半会还亡不了,先陪我喝了花酒再说!”邋遢老者道。
“不喝!”萧齐天态度坚决。
“小子,有点出息好不好?不就喝个花酒嘛,至于吓成这样?”邋遢老者道。
“谁说我怕了?”萧齐天兀自嘴硬。
“还说不怕?你看你,浑身绷紧,满面僵硬,手足无措,出息!”邋遢老者嘲讽。
萧齐天大窘。
“走了走了!”邋遢老者边说边将萧齐天往花楼里拉去,“我跟你说,男人啊,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不就喝个花酒嘛,还能要得了你的命?你看我,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精通,活得有多潇洒!”
萧齐天迷迷糊糊间,终于被邋遢老者拉进了花楼。
两人一进门,一位颇有姿色的美艳花妓便迎了上来,媚眼如丝。
萧齐天见状,老脸一红。
那花妓媚眼如丝,然而看到迎面走来的居然是一位邋遢老头,突然一阵厌恶。
然而厌恶还没过去,又看到邋遢老头身后的萧齐天,芳心突然乱跳,总算绽放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她来到二人身边,娇媚嗲声道:“哎哟,两位贵官,是来喝花酒的吗?”
萧齐天内心一寒,鸡皮疙瘩皱起。
邋遢老者却像是极其享受,搂过那花妓,道:“自然,来花楼不喝花酒难道还做柳下惠不成?
这一次,到那花妓起鸡皮疙瘩了。
她身形一扭,如泥鳅一般,从邋遢老者的魔掌之下溜了出去。
她笑得花枝乱颤,嗲声道:“看来这位老人家还是个花丛老手。不过,老人家,你确定你那方面还行?不怕奴家缠你一晚哦?”
“行不行得要试过才知道。”邋遢老者笑道,将那搂过花妓的手往鼻尖上一闻,猥琐道:“嗯,幽兰味,真香!”
萧齐天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频生。
“讨厌!”那花妓嗲声媚道,挽过萧齐天,媚眼狂抛,道:“还是这位公子老实。”
萧齐天寒毛皆立,只觉得那花妓的手上,丝丝阴寒之气传来,即便是他玄阳体质也扛不住,浑身鸡皮疙瘩不要命地生起。
他赶紧抽身,从那花妓手中逃了出去,道:“这个姑娘,男...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此言一出,那花妓有些生气,横了萧齐天一眼,道:“看不上我就说看不上,来花楼,还装什么清高?”
萧齐天尴尬不比,想解析又不知何从下手。
他倒不是看不起这些青楼女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被形势所逼,或被生活所迫。她们放浪形骸,定然有逼不得已的理由。
说到底,能洁身自爱,谁又愿堕落红尘?谁又愿意,每天扮着一张虚假艳脸,对着不同的男人曲意逢迎?
他只不过是有些洁癖,也缺少跟女子的相处经验。
他虽对青楼女子无任何歧视,然而青楼女子,他却也绝不会碰的。
那青楼女子见状,气倒是有些消了,道:“跟我来!”当先领着二人向楼上走去。
邋遢老者耸了耸肩,道:“小子,放开点。”
萧齐天再次打起了退堂鼓,道:“老头,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什么回?”邋遢老者骂道,“你这小子真没出息,连逛个青楼都不敢,算什么男人?”
两人说话间,已随那花妓上了二楼。
那花妓领着萧齐天和邋遢老者,径直走到一个雅间坐下,终于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
萧齐天目光一扫,只见整个厅堂装饰得奢华无比。金石铺地,白玉为墙,檀木为梁,理石为板,水晶为灯,珠帘壁画,水墨丹青。
在末法时代,萧齐天早已见过皇宫的奢华。然而此时,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座花楼装饰得真的很奢侈,没花个数百万两想都别想。
萧齐天目光一转,见其他雅间中,有许多宾客。那些宾客的身旁,皆侍候着一些花妓,红妆艳抹,艳福无边,闹哄哄一片。
更远的一些地方,则坐着一些没有被别人点到的花妓,绮年玉貌,衣着性感,红衣绿裳,藕臂香肩,婀娜多姿,春意黯然。直看得萧齐天面红耳赤,赶紧转移了目光。
另一边,邋遢老者早已叫嚷:“给我上最名贵的花酒,给我上做好的菜色,给我来最漂亮的姑娘!”俨然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话音刚落,便见一位****迎了上来,笑脸如花。然而待看清是邋遢老者之后,那美妇的笑脸突然之间就垮了下来。
“死老鬼,你还敢上来,又想白吃白喝?”那美妇冷笑道。
“哟,这不是岚姨吗?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邋遢老者惊讶道。
“少给我插科打诨!死老鬼,你是自己滚还是要我喊人请你离开?”那美妇冷声道。
“哎呀,脾气怎么那么冲啊?动不动就滚啊滚的,这可不好!”邋遢老者调笑道。
“不让你滚,还让你在这里白吃白喝?”美妇讽刺道。
“我什么时候白吃白喝了?岚姨可不要血口喷人?”邋遢老者道。
“血口喷人?嘿!有本事你先把上次欠下的十万两还上啊?”那美妇冷笑。
“你说那次啊,那个是突发状况,不算白吃白喝。”邋遢老者道,“岚姨,别说那么多,先上好酒好菜,再挑两个上好的姑娘过来,等大爷吃饱喝足之后,连上次的帐给你一起结了!”
美妇满面嘲讽,冷声道:“先结账,不然休想!”
“先上酒菜再结账?你看,我也算你们这里的老客户了吧?在这里花的钱少说也有数十万两了吧?你还怕我少你那十万?”邋遢老者道。
顿了一下,邋遢老者又道:“而且,这次我还带了一个饥渴难耐的俊公子,年少多金,就算我赖账了,你还怕他赖账不成?”
那美妇闻言一愣,看向萧齐天。
却见萧齐天衣着光鲜,虽不名贵倒也极其洒脱。眉清目秀,身型俊朗,虽年少却自有一股吸引人的气质,看起来气宇轩昂。
“好俊俏的公子!”美妇心道。
她混迹青楼,早已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男人。然而如此人材,她还是首次见到。一时之间,不由得风情万种,芳心乱撞,美目之中差点就射出两道欲光。
萧齐天浑身一紧,真的是寒毛皆立,几乎想要掉头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