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红袖的心越提越高;终于,门推开了,当门的人却不是映舒,也不是红袖所想的暗卫。
红袖看着门口的人,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她的手一颤长剑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儿;可是不管是屋里、还是屋外,除了长剑掉落的声音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的身子都轻轻的颤了起来,她日思夜想,盼星星盼月亮的一样的,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在今天她能见到她一直想见的人。
沈妙歌看到红袖时,便呆住了;他两眼盯着红袖一眨也不眨,就好像怕一眨眼红袖便会消失不见一样;他的双手握得很紧,但是脚下却没有动。
红袖,瘦了;红袖,黑了;红袖,有伤……;他越看越心痛,眼圈开始泛红:他怎么又让袖儿吃了这么大的苦?他一直说要保护好红袖,却没有做到。
红袖一个人生下了孩了,所有的苦难几乎已经过去了,他才找到了红袖;在这一刻,沈妙歌见到红袖的喜悦,都被痛恨自己所担替。
郑大将军在后面等得心急,看到这一对夫妻只是对视也不说话也不动一动,便一推沈妙歌:你还站着?你不进去,我还要进去呢。
沈妙歌被郑大将军一推,进了屋中便直奔到红袖的床前,一把抱住了红袖:“袖儿——!”红袖也反手抱住了沈妙歌,双目之中见了泪,却没有说出话来。
沈妙歌也见了泪,他一把抱住红袖时便落了泪;十个月左右的相思,都化成了泪水;他哽咽着轻轻的、反复的叫着红袖的名字。
看到活生生的红袖,他心中对老天爷生出了最大最大的感激:感谢老天保佑!
郑大将军一看,只能收回自己的双手来,很有哀怨;他还想叫一句袖儿呢,这个死小子连一句话也不让自己说。
映舒看了一眼门外的张大娘,连忙咳了一声儿:“那个、姐、姐夫,坐下好好说话。”
红袖和沈妙歌这才想起屋里还有旁人,急忙放开;不过沈妙歌却握住了红袖的手,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红袖看到了父亲:“父亲,女儿……”
郑大将军也坐到了床上,握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看到你,父亲再无所求。”他的虎目终究还是见了泪。不要说是找近一年,就算是找十年,只要能找到活生生的女儿,他都没有丝毫怨言。
红袖的泪水滴在了手上:“父亲,您为女儿、受苦了。”原本郑大将军的黑发已经花白,脸上的早早的爬上了皱纹——不用说其它,也不用问什么,只看这些红袖便知道父亲为了寻她,十个月里吃了多少苦,又在每个不知自己生死的夜晚有过什么样的愁思。
郑将军轻轻的拍了拍红袖,看了一眼门外:“我去谢过那位大姐,你有什么话就问妙歌吧。”说完,起来带着映舒出去了。
他是有意要给这对夫妻单独相处、说话的机会,他要说得话,其实说不说并不重要:只要看到了活生生的女儿,已经足够了。
原本,他就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而且他们年少夫妻正是情浓的年纪,他很能明白的。走到门外关上门时,他想起了郑姜氏来:嗯,说起来,他也想妻子了,也想夫妻手牵手说说话。
映舒看着紧闭的门,擦掉了欢喜的泪水,把张大娘引过来和郑大将军见了面,坐下来闲话家常。
屋里,沈妙歌和红袖紧紧的相拥,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十个月了,他们十个月不曾见面,在他们的印像中,却好像比十年都长;是他们自成亲相识以来,所过最苦的一段日子。
过了好久,红袖才轻轻拍了拍他:“你,不看看孩子?”
沈妙歌抱着红袖不想放开:“我已经看到了;”他看着沉睡的儿子:“这个孩子,很小很小;不过,以后一定会长得很壮实。”
红袖带着泪水笑了:“其它的也就罢了,就是对不住这个孩子。”她轻轻挣开沈妙歌,抱起了孩子来:“不过,他一定会是一个有福的孩子。”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红袖一心这样祈盼着,她是真不想这个孩子再受半点苦难了。
沈妙歌再次把红袖拥到怀中,看着她怀中的孩子:“他有姐姐、哥哥、你我、还有祖父祖母等等,一定是天下最有福的孩子。”
他再紧一紧胳膊,轻轻的嗅着红袖的发:“袖儿,想死我了。”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天天晚上梦到你,每次梦到你却总不和我说话,让我的心在每天的清晨都痛得很。”
“我、我只怕是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们夫妻有重聚之日。”他忍不住柔柔的亲了一下红袖的发:“袖儿,袖儿,以后,我们夫妻永远不要再分开了。”
红袖抬起头看他:“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我。”她的双眼红红的:“可是,就算如此,我一样很想很想你,非常非常的想你。”
一滴泪水顺着红袖的眼角就要落下来,沈妙歌俯下头轻轻的把那滴泪水吻掉了:“袖儿,我已经在准备去杀掉那个狗皇帝——因为我和岳父虽然一直没有放弃的找你,但是心里已经绝望了,只是还抱着万一的希望,不愿意相信你已经离开了我们。”
“我现的功夫已经比原来苦练十年进步都要快,本来想再练上二三年,便去京城的;今天能找到你,真好;不然那狗皇帝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换你活过来,他的性命根本就不值一文了。”
“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活着;”沈妙歌抱着红袖:“在十个月里,我想过很多很多,想到了我们过去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感觉只有一样——只要你活着,哪怕我死了,哪怕你不爱我,都没有关系。”
“只要你活着,就好。”沈妙歌说完,又轻轻的吻了一下红袖。
红袖抱着孩子不能抱他,便把头紧紧的倚在他的胸前:“妙歌,不要这样说;你认为,我一个人可以独活世间吗?”
不需要太多的话,这一句已经足矣!
沈妙歌紧紧的抱向红袖,俯身向她的红唇吻去:这十个月的相思,他都要在这一吻中向红袖倾诉。
红袖微微闭起了眼睛来,她终于又能倚偎着沈妙歌:这就是幸福。
幸福根本不复杂,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也不需要多少银钱;只要,她和他在一起,能平平静静的过日子,能天天在日落之后倚偎在他的肩头,已经是这天下最大的幸福了。
两个人的嘴唇越来越近,两个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久别胜新欢啊;他们两个人可是劫后相逢,感情比原来更浓更烈。
就在沈妙歌要吻上红袖的唇时,忽然两个人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儿啼!孩子哭了,而且哭得极为大声,哭得十分响亮。
沈妙歌愣了愣,睁开眼睛瞪了儿子一眼:这小子,居然现在就和老子抢,回去以后一定要找十个八个奶娘给他——我让你再抢!
他是很幽怨的,非常的幽怨,所以再抬起头来时,看了红袖一眼,就好像是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他目光中的幽怨把红袖逗得几乎笑出来。
不过她的脸儿现在很红很红,所以眼中的笑意便带上了三分春情,倒让沈妙歌心中更是大动,终究还是亲了一下红袖的眼角,这才放开了红袖。
虽然他不舍的,但是也不能让儿子饿着不是。
可是那孩子也怪,在沈妙歌放开红袖之后,红袖拍了他两下他便不哭,又睡着了;沈妙歌有些赌气的看了儿子一眼:生了这么多的孩子,没有一个这样的。
他不太相信,便又抱过了红袖来,孩子睡得还是很香甜;沈妙歌想了想,还是“劝着”红袖把孩子放到床上,这样也就万无一失了。
红袖知道刚刚出生的孩子是不用吃奶的,便放下了他;回头搂着沈妙歌的腰,和他细细的说起话来。
可是当沈妙歌又想吻红袖时,那孩子便又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沈妙歌就在床边上,被孩子吓了一跳,然后又奇怪怎么会如此巧?
只顾想事情,一个不留神他便跌倒在床下,让抱起孩子来的红袖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就跌下床了。”
沈妙歌索性坐在地上看着红袖怀中的儿子:这小子不会真是故意的吧?他摸了摸下巴,嗯,要赶快找奶娘才成。后来,就正像他所担心的,这个儿子成了最让他头疼的一个——最粘母亲。
他趴在床沿上看着红袖哄孩子,忽然轻轻的问:“袖儿,这一次、你可遇到了危险?”他想到红袖临盆时自己不在,便心中一阵刺痛。
红袖知道他的小心思,轻轻的摇头拍着儿子:“没有,只是痛了两三个时辰吧,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到真生的时候倒是很快、很顺利的。”说着看了一眼沈妙歌:“你没有听稳婆们说嘛,一胎快比一胎受得痛苦小。”
虽然是如此说,不过并不是绝对的:就有那死在三胎、四胎上的妇人;不过红袖不打算告诉沈妙歌,因为那只是极少数了。而且她是练武之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沈妙歌听了之后,看看红袖却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响起了敲门声儿:“是不是,也应该轮到我来说说话了?你看,这天可都亮了。”郑大将军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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