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皇帝再怒,在大臣们的苦苦劝说之下,他也只能收回把六安县主一家人处死的旨意,并且也只能把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二人的尸体完整的交回到六安县主的手中。
他当然是生气的,极生气;而此时,自然有人为他排忧解难,暗卫的大头领献上一计:他可以暗中潜到六安县主府中,给沈五老爷再下一种绝命之毒:如此一来,就算沈五老爷是假死,也不可能再活转过来。
皇帝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同时,皇后正在埋怨六安县主给她添乱:这种事情,为了两个已经死了的人,有必要非要如此和皇帝大闹失了礼法规矩吗?
六安县主的脸色冷了下来,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只推说身子不爽快告退离宫;皇后也知道六安县主不高兴了,不过她自己更生气,自然也不会多理会六安县主。
皇后气闷的紧:现如今皇帝对自己已经大不如以前了,自己的这些娘家人不但不帮衬自己,反而还进宫胡闹,惹得皇帝如此大怒。
红袖和沈妙歌在小宅院中等得心焦,虽然明知道就算是皇帝想要把沈五老爷挫骨扬灰,朝中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但他们一样难以放下心来。
比红袖他们更担心的是廉亲王的属下,他们动用了宫中的关系,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还不如不知道呢;直到后来有惊无险,这些人才匆匆回来给红袖和沈妙歌报信。
不过红袖和沈妙歌还在担心,因为沈五老爷的尸体还在京中;天知道皇帝会不会变卦,或者是让暗卫们动手。
只是此事急也急不来,众人不能进城去抢;眼下能做的,就是等六安县主一家人出城:好在也用不了多久,明天一早六安县主一家人就会扶灵回去了。
当天晚上,暗卫进入六安县主家给沈五老爷下毒时,廉亲王的下属看得清楚分明,只是却不好出来阻止:只要和暗卫斗起来,六安县主一家人明天说什么也走成了。
每多一天就多一分的危险,所以众人敢只眼睁睁的看着那暗卫用暗针刺了沈五老爷好几下;那暗卫刺完之后,细看了几眼沈五老爷的肌肤,轻轻的“咦”了一声,便闪身走人了。
他回去对皇帝道:“沈家那余孽是真得死了,因为针刺入根本无血渗出。”
皇帝听完之后,想起白天御医们的话,轻轻的一摆手让暗卫退下去了:也许,是他太多虑了;想来如果是沈家用计,绝不可能同样的计策用两次。
他的心定下来之后,恼火却没有少多少:沈家,还是无一人落在他手中;沈家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却狠狠的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皇帝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他不会放过沈家,如此放过沈家的话,他还算是什么天下共主?沈家,一定要死,还要死在世人面前!
天色放亮城门打开,六安县主一家人带着两副棺木上路了;而在郊外红袖和沈妙歌早已经等在远处的树林里,他们不会和六安县主汇合,只会远远的跟着。
直到那些暗中跟来的暗卫们确定六安县主一家人并没有和沈家勾结离开,红袖和沈妙歌才现身和六安县主相见。
此时,已经离开京城一天了,距六安县主的封地六安县已经不远。
红袖和沈妙歌这一天急得嘴上都起了泡:因为沈五老爷身上巨毒,可是他们却不敢给他医——天下间无人会给死人解毒,如果他们这样做,便不只是引来暗卫们的怀疑,六安县主一家人会被暗卫们直接捉住押回京去。
直到再次进了六安县主府之后,红袖和沈妙歌才急急的给希兰夫和沈五老爷解毒:皇帝怀疑的对,他们的确是用了同样的法子。
当时事情紧急,也只有自尽一途也可能保得下六安县主一家,并且不会让沈五老爷落到皇帝手中:原来的计策已经不能用了。
希兰夫人会假死,就是为了让六安县主去京城大闹,如此才能引得皇帝大怒:他不怒,大臣们不出面,沈五老爷说不定会被皇帝火化的——当时,他们没有料到皇帝会分尸。
红袖事后曾叹:“我们还是太小看皇帝的怒火了,他八成是把我们沈家恨之入骨了。”
虽然有些惊险,但是沈五老爷又重回六安县主府;而六安县主一家也平安无事。
希兰夫人服下解药之后自然醒了过来,但是沈五老爷依然没有醒:他后来被下得毒,红袖和沈妙歌手中根本无解药。
给沈五老爷和希兰夫人用的药,是廉亲王原来敲诈沈妙歌拿走的其中一味:他一家人假死之时,也是服下了这种药。
就算是墨大夫的师兄,也不会诊出服药之人是假死:因为血液几乎可以说是不流动了,只是几乎并不是真得不流动了。
原本如此行险,就是沈妙歌认为廉亲王已经用过一次,就算是皇帝怀疑,但是有六安县主和大臣们在,所以沈五老爷有惊无险;并且在事后,皇帝也会因为此计已经是第二次用了,而最终放弃疑心——如此才能真正保六安县主一家人无虞。
但是沈妙歌没有料到,皇帝会对一个死人再次下毒;现在,事情麻烦了。
六安县主不能满县城的寻解毒之药,会惊动一些有心人,引来灭门之祸;当然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五老爷就这样死掉。
根本无法给墨神医送消息,再说就是送了消息,他赶来也一切都迟了。
红袖和沈妙歌最后商量了一番,咬牙把身上所带的解毒丸给五老爷化成药水灌了下去:每天都灌一丸,应该可以支持到见到墨神医:至于这个法子能不能成,也只能是听天由命。
因为眼下无人会诊病解毒。
红袖在六安县主寻到了两具尸骨之后,便带着希兰护着沈五老爷告辞了:希兰和六安县主不得不骨肉分离。
解毒丸虽是墨大夫所制,不过并不对症,沈五老爷服下去什么反应也没有;希兰夫人天天是以泪洗面,她没有想到最终也没有逃得了皇帝的毒手。
红袖轻轻的劝解她:“婶娘,现在什么也反应也没有就是好事儿;那可是巨毒,如果不是解毒丸有些作用,怕是叔父早已经毒发了。”
希兰闻言眼睛一亮,可是还有担心:“只是,能支持多久?”
红袖也不知道,她只是安慰着希兰:“解毒丸是墨大夫所制,一定会保叔父见到墨大夫——到时,一定可以有救的。”
希兰夫人听到之后,虽然多了几分希望不再流泪,但天天看着消瘦下去的沈五老爷,她的心情一日差似一日。
红袖和沈妙歌也是一样,他们虽然救回了沈五老爷,但是沈五老爷半死不活的,他们也不知道哪一天能见到墨大夫:他们只是去约好的地方等廉王爷的人来接他们,要等多久他们并不知道。
连夜赶路之下,也用了四天多才到了廉亲王指定的地主,那里已经距海边很近了;不过离靖安王府却不近:眼下,靖安王府里也是空无一人;而皇帝的暗卫在那里的却不少。
希兰夫人只担心沈五老爷的毒,并没有问过红袖要去哪里,到了此处才想起来。
红袖微微一叹:“天下虽大,却已经没有我们可以立足的地方;不过靖安王府长年在海上行走,所以廉亲王在海上寻到一处极大极大的岛国,我们暂时到那里存身吧。”
听到此处,希兰夫人才知道为什么红袖和沈妙歌来时,那么郑重其事的向母亲六安县主行礼:因为她这一去,想要回来怕是极难的。
想到母亲六安县主已经有了年岁,而自己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侍奉母亲终老,再也忍不住泪水了:虽然她不悔,但是母亲在她心中也一样重;只是她也明白,她不离开是不成的。
红袖和沈妙歌天天打发人出去催促,直到第三天才有人来。廉亲王等人没有来,来得是灰巾人,不过他带来了墨大夫。
墨大夫却对红袖等人,给沈五老爷服下了解假死之药十二分的恼火:如果不给沈五老爷服下那药的话,现在要救他也就不用如此麻烦了。
红袖和沈妙歌假作没有听到墨大夫的埋怨,只要沈五老爷有救就好;希兰夫人和沈五老爷被接走了,而红袖和沈妙歌带着人并没有离开。
因为他们还有事情要做:那个皇帝,怎么能这样放过他——实在是太过份了;这个意思,当然也是沈老侯爷等人的。
再过几日,廉亲王和世赞会来和红袖、沈妙歌等人汇合,他们要好好的向皇帝讨个公道。
送走沈五老爷的晚上,红袖和沈妙歌坐在屋外看月亮。月亮并不大也不圆,不过天空很晴朗,星星们都很亮。
红袖依在沈妙歌的肩膀上,看着天空呆呆的出神,并没有说一句话。
“是不是,想孩子了?”沈妙歌轻轻的拍了拍红袖:“你原本就应该和五叔父他们回去的,真不知道要留下你来做什么。”
红袖没有动,看着夜空道:“是想孩子了,不过我留下来并没有什么怨言;”她伸出手去握住了沈妙歌:“不是正好和你在一起,回去不想孩子了就会想你的。”
沈妙歌拥住了红袖:“我们也去了海岛之后,便不会再分开;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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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萧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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