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云在第二天便知道沈妙歌回京了,她挺着大肚子坐在院子里,想的便是如何能见沈妙歌一次:他都已经立功回京,现在不能是昏迷的吧?
她对小丫头说了想法,让她去沈府传个话。小丫头瞪大眼睛看着她:“姑娘,您还是省省吧。”
江彩云恼怒:“让你就去,哪里来得那么多话!”
小丫头撇嘴:“姑娘,您让奴婢到沈府去传话,只是奴婢怎么去?依什么身份去?您是沈府的什么人,凭什么在小侯爷回京后,想见小侯爷就要见小侯爷呢?”
江彩云一句:“他是孩子的父亲”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不敢说出来;在孩子没有确定是不是沈家的血脉之前,她什么也不能说的。
“让你去就去,小侯爷见不见是小侯爷的事儿,你还能替小侯爷做主不成?”江彩云恼羞成怒。
小丫头的嘴撇得更厉害:“不是奴婢多嘴啊,姑娘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好;您也就救过小侯爷,所以沈府现在才好吃好喝好伺候着;如果您不知道分寸的胡闹……”小丫头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却没有再说下去。
江彩云一掌拍在桌子上:“你去是不去?”
小丫头却半分惧意也没有,用袖子拍了拍身上然后慢慢道:“姑娘身子可是重了,您可小心在意着;不然孩子没有了,您可没有地方哭去。”
江彩云气得抓起杯子就要掷过去。
小丫头却抬眼看着她:“可没有几个杯子了,如果姑娘不介意用碗吃茶,就砸吧。”
江彩云气得站了起来,她虽然身怀六甲,对付一个小丫头的力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小丫头却是见好就收,知道江彩云是个会家子,当下转身:“去,去,奴婢现在就去还不成吗?只是奴婢如果挨了骂,姑娘可要如何赔我?”
江彩云气得全身哆嗦,可是听到小丫头要去,也不敢太过得罪她:她给沈府递个什么话全凭这两个小丫头,所以会武的她才会被小丫头们吃得死死的。
她转身回房一会儿拿出一两银子来:“给你!”
小丫头却有些不满的接过银子看着江彩云,虽然没有说话意思却是很明白的。
江彩云恨恨的道:“我哪里还有多少?就这些了,等过几天送来银子之后再多赏你一些。”沈家每个月给她的银子可是不少,要说是很多的:她一个人一个月便有七八十两银子;只是却不够两个丫头和那个婆子的盘剥。
这也怪她总有着其它心思,不然这些银子去掉嚼用,她每个月都能攒下五十六两才对。
小丫头瞄了她一眼,虽然转过身子去了,却就是不动。
江彩云恨恨的瞪了小丫头一眼,只得到妆台前取了一支银钗给小丫头。小丫头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
小丫头的确是回了沈府,而且见得还是沈家真正的主子:沈老祖。
听完小丫头的话,沈老祖点头:“知道回去怎么回她的话吗?”
小丫头恭恭敬敬的道:“奴婢知道。”
“嗯,东西和银子你就收起来,就算是我赏给你的;回去吧。”沈老祖打发走了小丫头,喃喃的道:“焚琴,你说那些灰巾人怎么还没有来?难道说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不成?”
焚琴给她剥了一粒葡萄:“奴婢不知道,老祖宗不用太过心急,现在她也翻不起浪来。”
沈老祖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道:“总是不能让她如此折腾下去的。”
沈妙歌和沈二爷的声音传进来,要给沈老祖请安。
沈老祖的眼睛眯了起来:“进来,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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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裳回到郑府之后,郑姜氏一把抱住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郑将军瞒她一阵子,不可能瞒得过她近一年;所以郑将军去边关的时候,她便知道红袖是去了边关。
只是她并不知道后面红袖发生的事情,所以看到红袖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郑姜氏哪里受得住?叫了一声袖儿便抱住红袖大哭起来。
红袖还没有来得及说安慰的话,郑姜氏便哭得昏了过去:她真不知道,她苦命的女儿还要受多少苦;为什么老天就不能让她女儿日子过得舒服些呢?
经过灵禾的巧手,郑姜氏终于清醒过来,红袖可不敢再让她伤心:她还带着两个小孩子呢;急忙安抚郑姜氏。
郑姜氏却只是垂泪,念叨着她苦命的女儿;而鸿鹏兴冲冲的跑进屋里来时,看到母亲好似病倒在床上已经是一惊,再发现姐姐好像根本看不到他时,他哭着扑过去又是一阵大哭。
郑将军好不容易把妻子和儿子安抚好,一再的保证会找到法子医好红袖的。
一家人正在说话时,外面有人来报:“沈府有人送来了好些东西,说是给将军和他们少奶奶接风洗尘用的。”
郑将军的脸下子拉长了:“赶走!”
郑姜氏更是尖声道:“以后沈府来了人不用来报,直接赶走。”
沈家的人赶走之后,不过一个时辰又有人来报:“沈府,沈府来赔罪了。”
“赶走!”
“可是,可是沈侯爷和沈小侯爷亲自来了,小人们不、不敢。”郑府的人也不是不想给红袖出气,沈府的人来了他们赶得时候并没有客气。
只是这次来的人是沈侯爷和沈小侯爷:小侯爷一来便跪下了,他们可不敢再动手打人。
郑将军冷冷一哼:“我去会会他们沈家的人,看他们还有什么脸来我们郑家!”
郑姜氏道:“我要一同去!”
红袖静静的道:“我也要去。”此事,她要亲自了断个干干净净。
“你们去哪里?门外沈家的人那个样子不好看吧?我已经让人把他们请到前面大厅中了。”门外传来姜老爷的声音。
他进门先看向红袖:“我的小袖儿没有事儿吧?”
红袖上前给舅父见礼:“见过舅父,袖儿没有事儿,倒是让舅父挂心了。”
看到红袖的样子,姜老爷的眼睛也发红了,他偏过头去咳了一声儿:“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郑将军这才把要去沈家的人话说了一遍。
“一同去,一同去。”姜老爷连连拍手。
大厅上。
沈侯爷和沈妙歌都是坐立不安,他们并没有多少把握都说服郑将军和红袖:但是他们必需要来。
郑将军进来之后,也只是草草比划着行了礼,然后便坐下了:“正好,我也有事儿想找侯爷说一说。”
沈侯爷听得却是眉头微皱:郑将军想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儿;而沈妙歌的心儿却狂跳起来:他终于见到了袖儿。
红袖瘦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当日所见时,那种风干一般的样子;却比他离京时瘦了很多,而且那双没有任何神彩的眼睛,让他更是心痛。
“袖儿——!”
“咳,小侯爷,请您自重。”郑姜氏毫不客气的开了口。
沈侯爷急忙起身对郑将军夫妇施礼:“我们父子今天来一是来稍表赔罪之意,二来也是来看看袖儿的眼睛……”
“不劳侯爷费心了!”郑姜氏的声音尖尖的:“我家的女儿自有父母。”
沈侯爷还想再说时,郑将军却阴沉沉的道:“当日在我府上,贵府的太夫人掌了袖儿两个耳光,辱了我袖儿的闺誉——虽然当时是在厢房,却依然是有你我二府的几个下人在的,此事,贵府想如何了结?”
一句废话也没有,也不必有。
沈侯爷一张脸红得发紫:“是小侯的母亲行事是不对……”
“侯爷,你也知道不对?只是此事不同于其它事情吧?那两个耳光倒还罢了,太夫人当日还是我家袖儿的长辈,打对打错我们也只能认了;但是女子家的贞节之名岂是儿戏,不能侯爷两句话便揭过吧?”郑姜氏的眼睛直欲喷出火来。
红袖的手也紧紧的握着:“袖儿无福高攀,只是却也不能带着一个不洁的名声离开——还请侯爷给袖儿一个公道!”她说着话站了起来,韵香上前扶着她对准沈侯爷。
她的几句话便让沈妙歌的心碎了一地:她要离开沈家?
“如果沈府不能还袖儿清白,袖儿明日便死在沈府门前,让血来证实袖儿的清白!”她的并不如何大声,但是一张小脸上的悲愤人人都看得分明。
“袖儿!”郑将军夫妇吓了一跳。
“袖儿!”沈妙歌听得心如刀绞。
“袖儿!”沈侯爷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红袖性烈如此;看着她坚毅的小脸儿,他真的相信红袖能做得出来:女子名声受污,的确是会用性命来洗清的。
红袖自然不会真要做什么自尽的事情。
沈妙歌上前跪下叩拜:“岳父、岳母,是琦儿的祖母当日得知我出事,一时心急行错了事情,琦儿代她向岳父岳母赔罪!”连连叩头不止。
郑将军和郑姜氏都避开了。
郑姜氏道:“当日打人的不是你,骂人的也不是你,辱我袖儿的更不是你,你赔得哪门子罪?”
郑将军也道:“小侯爷还是快快请起,我们可当起您小侯爷的一拜。”
姜老爷也冷声开口:“被打、被骂、被辱的不是我妹和妹婿,你堂堂小侯爷给他们行礼还真是折他们的寿啊。”
沈妙歌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他和红袖的误会一直没有解开,再加祖母的事情,难道他和红袖真得缘尽于此?
不!他在心中大喊:绝对不!
他看向红袖,想到她所受的委屈,爬起身来对着她就要拜下去:她真当得起自己这一拜,自己所欠她的何止是这一拜!
但是红袖双目看不到,却好像能感觉得到,立时避到了一旁:“小女子哪里敢当小侯爷的一拜?莫要折杀了小女子。”
江彩云的事情如同一根刺深深的扎在了红袖的心中,她不可能会原谅沈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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