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不说话并不表示没有是非了,金绮看着红锦端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标准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你知道装大家闺秀了,前几日那个母老虎的样子忘掉了?你忘掉了我没有忘。
再加上族中长辈非要责罚浩天,这也是让金绮忍无可忍的原因之一,要知道他们姐弟三人可是被凤红锦害惨了的,凭什么是自己弟弟受罚?
她几乎能想像得出来红锦嘴边得意的笑容,如此一来她更是生气:虽然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红锦微垂着头,厅上的人都不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就是她气死我的母亲,我们府中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金绮指着红锦用极大的声音说道。
银绫在心中轻轻一叹并没有再阻止金绮,她不可能让弟弟去受罚的;提都提起了,不如就狠狠打下去,把红锦姐弟自嫡位上打下来。
红锦轻轻抬头,她先看向了凤德文;在这样的场合,没有父亲的允许她擅自开口是很无礼的事情:虽然她并不当凤德文是父亲。
凤德文咳了两声儿:“金绮,你给我住口!”家丑不可外扬,他可是领教过了红锦的性子,如果今日闹将开来,最终吃亏的人不会是红锦姐弟,只可能会是他。
他会名声扫地,自此之后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金绮瞪着双眼:“父亲,当日母亲发病你也在,为什么不让我说?她和那个凤浩宇根本不配姓凤,她是杀死我母亲的人!”
族长的脸一下子板正了,他哼了一声儿:“嚷什么?没有一点儿家教!”这话是斥责金绮的,是一句极重的话。
凤德文脸上一红,教女无方他是逃不掉的。
“她说得事情,可是有的?”族长看向了红锦,杀人可是大事儿,他岂能不闻不问。
红锦一面起身福下去,一面看向凤德文;可是凤德文现在哪有心思理会她,只是一味的向金绮使眼色,让她消停些。
“没有此事。”红锦答得斩钉截铁。
族长看向金绮:“你为什么要如此说?”
金绮便把红锦三拜宁氏的事情说了出来,银绫想打断她的话由自己来说,可是却被族长给喝到了一旁。
听完金绮的话后,族长看了一眼凤德文:“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人老成精,他听出了事情的蹊跷之处。
凤德文低下了头,因为他的一张脸全红了;没有想到他的一世英名今天就葬送在自己一向宠爱有加的金绮手上。
“叔祖,并没有什么隐情,只是绮儿她心疼失母才会胡言乱语罢了。”他不得不如此说,不然事情再说下去只会让凤府更丢人而已。
族长深深看了凤德文一眼,再看向红锦时温和的点了点头:“你和浩宇身上的伤,可是不小心弄的?”
红锦再次看向凤德文,并没有答族长的话只是深深的福了下去。
族长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道:“好了,时辰了不早了,你下去准备准备,莫要让人笑我们凤家不识礼。”
倒底是同气连枝的凤家族人,所以族长并不想再深究下去,免得让凤德文太过丢脸;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找凤德文好好的说说话了,不能再由着他胡闹:红锦和浩宇都是很好的孩子,免得凤德文自误。
凤德文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答应了一声儿,就想带着金绮三人走;可是浩天哪里肯:“族长,就是她害死我母亲的,并且她还用计贱卖了我们家的生丝到那个浩宇的铺子里,再转手卖得高价之后,趁我父亲不在买走了我们北边所有的好铺子!那个浩宇也趁父亲出事,把我们南边的家业都收到了囊中!”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而且这也是极大的不孝;只要族长肯为他做主,就能让红锦姐弟吐出那些家业来:那可是她他浩天的!
族长的眉头紧皱,看了看凤德文长叹一声儿:“你怎么说?”
凤德文刚摇了摇头,浩天就大声喊道:“族长,你为什么不能秉公处置?可是他们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这一句话让大厅上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极为震惊的看向浩天。
红锦心中却笑了出来:好,凤浩天这一句话说得当真好啊,不然这位凤氏族长还真不一定会追问下去。
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族长深究此事了;红锦有什么好怕的,要知道她可是一直被欺辱的那个人,没有被宁氏害到只能说是她运气不错。
族长再开口果然和刚刚不同了,他直接让红锦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银绫大急:“曾叔祖,请容孙女禀知……”
“有你说话的时候,现在站到一旁去!”族长打断了她的话;现在,他十二分的生气,因为浩天的话无疑是对他、及族中长辈们的极大侮辱。
就算他和族中的长辈们收过不少的财物,可是在族长的心目中,那是族中小辈儿的孝心,和他要处置的家族纠纷没有关系。
红锦此时在心中带着十二分诚意感谢宁氏,不是她教养出如此好的儿子,她想要把一切对族中长辈们说,并且还想取得长辈们的支持,可以说是极难的事情——并且还要背个不孝告父的名声儿。
现在,不用了;一切都被浩天解决了,红锦现在可是被迫不得不说啊。
红锦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几次三番的看向凤德文,却都躲不过族长的催促,把宁氏自交权到五娘和她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宁氏的死。
她并没有隐瞒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为了取得最好的结果,她说得时候详略有些不同而已;当然把她和浩宇所得家业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并且是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的——这才是她今天要说的重点。
不然,她才懒得来应对金绮三人的无理取闹呢。红锦说完之后轻轻一福,立在那里垂着头不再说话: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了。
族长和族中的长辈们都面沉如水,看向凤德文的目光都带着怒火:“红锦所说是不是真的?”
凤德文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不也说谎,因为那些事情府中很多下人都知道;他现在恨不得金绮没有出生过:这死丫头怎么这么能招事儿呢。
他轻轻的点头应了一声儿,没有多说一个字,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些事情,本来没有人想要闹到族中,让族中的长辈们给评个是非公道的;可是眼下,族中的长辈们还是知道了。
族长冷冷看向金绮和浩天:“你们有什么可以说的?”
浩天根本不知道母亲的所为:“她血口喷人!”说得是理直气壮,却忘了他的父亲都没有反驳红锦的话。
金绮和银绫知道的事情多,此时听到族长的责问她们悄悄对视一眼,由银绫抢先道:“族长,事情虽然有但是却有出入;而且不管怎么说,我母亲的确是死了,还请族长大人为我们做主。”
她很聪明的回避了重点,而且所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错处。
可是她面对的却是活了几十岁的老人家:“哼!死了?如果不是她死了,你以为她还能留在凤家不成!如果不是此时我们才得知这些事情,你以为她还能风光大葬?”
“你们口口声声指责你们的长姐,可是你们长姐说过你们一个字的不是吗?宁氏所为,哼!”族长想到了宁知府这才咽下了后面的半句话:“你们长姐差一点丧命都没有喊一句冤,你们还在这里大呼小叫。”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都给我滚到外面跪着去,送丧之前不许起来!事后都给我去族里的祠堂领责罚。”
金绮和浩天还不服,还想再说话时却被凤德文一人打了两个耳光:凤德文是真动了气,所以这几个耳光打得相当响亮。
族长冷冷的看着金绮三人:“凤府的嫡系就是浩宇,此事绝不会改变!你们再敢胡言攀咬你们的长姐长兄,那就不要怪我执行祖宗家法,逐你们出宗。”
金绮三人现在不敢开口了,没有想到争来争去,最终只争来一场责罚;心中对红锦姐弟的恨意更浓烈了。
银绫低着头并没有太过沮丧,不过是一场责罚而已并没有什么;来日方长,要教训凤红锦姐弟有的是机会,只是要好好的谋划一番才成。
红锦却在长辈们的吩咐下回房去调养身体了,并没有被责难一句;自这一次之后,她和浩宇的嫡出身份再无动摇的可能了。
接下来族长指着凤德文破口大骂,把他训了一个狗血淋头,训得他跪在地上只知道叩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德文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灰头土脸了,自今而后他在族中的再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因为名声坏了。
最让他恼怒的不是这些,而是红锦和浩宇手中的凤府家业,便这样简单的被族中的人知道了,并且得到了族中长辈们的认可:这让他想拿回来那些家业,更难了三分;所以才会让凤德文暴怒的抽了自己一向宠爱的儿女耳光。
不过凤氏族长因为要顾全凤家的名声,并没有把宁氏拒之祠堂门外,还是让凤德文安排一切依礼而行,把宁氏送出了宁府。
不过细心的人都发现,宁氏最后的这一程,相比前几天停灵的排场来说,实在是有些虎头蛇尾。
宁氏的死后哀荣,与她的名声就这样葬送在了她最宝贝的儿子手中:她这一辈子最大的败笔不是谋算凤家家业不成,而是教养出如此愚笨的儿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