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亲王和水慕霞同时对紫萱微微摇了摇头,好像是不相信紫芝,可是他们又都轻轻的点了头,便让人不解了。
紫萱点头应和,她明白两个人的意思:紫芝只是一枚丁家老狐狸手中的棋子,还是用过就扔的弃子,怎么可能会和丁老狐狸的主子有交集?不过,紫芝现在是求生关头,所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价值,可以听一听的但不能尽信。
要防着有人在这个时候利用紫芝说些话,引他们走入歧途;不管是丁老狐狸还是他背后的主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会如此轻易让紫芝拿到把柄的。真有什么蛛丝马迹,很有可能就是故意留下来的。
紫芝闻言摇头:“大姐姐你不让人帮我解毒,我是不会说得。”
紫萱淡淡一笑摆了摆袖子:“行啊。反在我是不急的,不知道紫芝你急不急呢。”她起身就要进殿:“走吧,不能让皇上和太皇太后、太后久等。”
紫兰抬起头来看着她:“你有本事,可是你不要忘了彩羽可是有丁家谋反的凭证,此时了她已经不能言,离死也不远了——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她只是不想让紫萱好受罢了,此时她能逞的也只有口舌之利,而且说话因为身上各种的疼痛断断续续,实在是少了气势。
紫萱笑了,回头看向紫兰:“倒是没有想到你还真得长大不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依赖你母亲的小丫头了,懂事长脑子了;嗯,谢谢你的提醒。”她微微一笑:“彩羽虽然逃走了,可是她怎么肯放过丁老将军?自然是留了一封信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且还有一本抄录的帐册为凭。”
“如果不是彩羽把这等要紧的东西留下来,我岂能让她自断其舌?怎么也要让她把丁家谋反之事说清楚才可以。”挑起眉头来看向紫兰:“你的心机是有了,可惜的是却没有长心,安生的日子不过非要来害人。”
紫萱淡淡的道:“害人终害己,现在这叫做报应——你却依然不知道悔改,还是一心一意的找我麻烦;”耸耸肩膀她道:“豺狼果然是不能放走的。”
紫芝一直在忍受着身上的疼痛,不向紫萱求饶,因为她信不过紫萱,生怕她说出一切来后紫萱不会给她生路;现在听到紫萱一句“豺狼果然是不能放走的”,心中生出更多的求生欲望来。
因为她不肯说出一切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毒紫萱能不能解得了,如果不能解她把一切说出来,岂不是太过便宜了紫萱;当真逃不过一死的话,就算她不能把紫萱如何至少也不会帮她除去隐在暗处的敌人。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想到了墨随风。听人说墨随风弄出来的毒连九黎人都叹为观止呢,此人绝对有法子救得了她,所以她需要的就是如何取得紫萱的怜悯与信任。
“大姐姐,我说,我全说。”除了她相信紫萱能解她身上的毒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实在痛得受不了。
她身上的疼痛一时一个样,一个地方一个样;有时候是巨痛无比,有时候却又麻又痛更加的难受;就算是铁打的人儿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紫萱看过去:“我不急的,你可以慢慢的想。”
紫兰大声喊道:“你不要胡乱对她说什么了,她岂会帮你?她向皇上说过什么你忘了,怎么可能救你。你如果真得知道些什么也绝不要说,至少我们死了有人可以为我们报仇。”
紫芝闻言就犹豫起来,紫萱迈步就走:“是啊,紫芝你还是好好听你姐姐的吧;刚刚她也说过了,到了万一的时候她会想法子救朱文德……”忽然回过头去,对着紫兰一笑她道:“我险些记错了,你要救得人是文德不是紫芝呢。”
紫芝当然不会忘掉此事:“大姐姐,你听我说。”她向前爬两步:“我全告诉你。到了司马府之后,紫兰和我都见过丁老将军;我回房以后……”她的话说到这里,忽然有三道寒光直直的奔紫萱飞来。
晋亲王和水慕霞同时出手才把三道箭矢拦下,可见这三支箭是真得想要取紫萱的性命;在他们拦下飞箭之后,又一道寒光后发而先至,所取却是紫芝的咽喉。
水慕霞去拦飞箭,晋亲王却纵起追向发寒光的地方:今天晚上大内皇宫中,哪里来得这么多的刺客?寒光就在太皇太后宫外的一棵大树上,如果不是箭矢还真难以伤人。
晋亲王的轻功极好,比那飞射的箭矢也就慢上那么一点儿,大树上的刺客根本没有来得及收拾家伙走人,还伏在大树上手里握着弓弩。
“你走不脱了。”晋亲王声音冷冷的。
刺客先射出箭来才说话:“我也没有想走。”话音一落,他的人就直直的倒向树下。等到晋亲王把飞箭踢开后,追到树下那刺客已经身亡。
刺客身穿宫中的侍卫的服色,搜遍全身除了那张军中制式的弓外,什么可疑的地方也没有;叫来侍卫总领才知道,此人就是侍卫,而且还是个老侍卫了,家中三代单传本人一直不曾娶妻,是某队侍卫的头儿。
晋亲王闻言眉头紧皱:“他的家世清白?”
“清白。他们家三代都是宫中侍卫,祖上就是从龙保驾的人。”侍卫总领在心里直骂娘啊,怎么也没有想到刺客真是宫中的侍卫,这下子乐子可就大了。
晋亲王点点头:“你去向皇上说明一切吧。”他说完甩袖子走人,没有和侍卫总领多说一句话。回到太皇太后宫中,看到水慕霞和紫萱的目光微微一摇头,他轻轻的道:“人,死了。”
水慕霞长出一口气:“还好,总算没有跑掉。”
“他就是宫中侍卫,据说身家清白,世代为宫中的侍卫。”晋亲王眉头紧皱,看到廊下额头中箭的紫芝:“你也失手?”他的心真得沉了下去。
水慕霞的脸色也有些铁青,他以为紫芝死了晋亲王的身手定能捉到刺客,却不想刺客死掉了且不会查出什么来。从来,他和晋亲王就没有遇到过如此厉害的对手。
他的眉头一皱忽然道:“王爷,会不会就是此人?!”
晋亲王摸了摸下巴:“很有可能。”两个人的目光都是一凝,他们兄弟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
紫萱看看紫芝:“那人的心思当真狠毒。”在用紫芝之时便已经安排好了要她性命的人。
紫兰和文德看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没有想到紫芝会这么快死在眼前:虽然身中奇毒知道命不久矣,可是真得看到死亡时依然吓得不轻。
紫萱轻叹:“是我的错……”如果她早点答应紫芝,可能紫芝就把话说完了;如果她能料到会有人杀人灭口,她应该把紫芝带进大殿再细问。
“不关你的事儿。”水慕霞的脸色没有放开:“那刺客是早安排好的,为得就是灭紫芝的口;为此,他甚至连性命也不要。”
晋亲王迈步向前:“走吧,去见皇上。”该死的都死了,没有死的也活不成了,大殿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再留下来;现在,早些把事情处置完早些离开皇宫为好。
皇帝看到晋亲王一行人进来:“如何了?”已经有人把殿外发生的人事情告诉给皇帝,不过也就是眼中所见罢了。
紫萱把事情隐去一部分后如实照说,然后看向丁老将军:“又有刺客,杀得还是知道一点内情紫芝;依臣妾看,丁家谋反之事只怕是真有其事,还请皇上详查。”
皇上看了一眼彩羽的信与帐册:“丁爱卿,你可有话要对朕说?”他的怒气有些压不住,一双眼睛紧紧的锁在丁老将军的身上,恨不得现在就要把他千刀万剐。
丁老将军刚开口:“皇上——”
“住口!”皇帝一掌击在桌子上:“你到天牢之中给朕好好的想一想,这帐册上的银子都到哪里去了;如果明天你不肯说,朕就让人活剐了你,再抄了你的家。”
丁老将军听得一愣:“皇上,臣……”他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怎么说皇帝也不应该如此待他的;谋反之罪并没有定下来,而且皇帝真要详查更不可能杀掉他,可是皇帝的话却不像是说着玩儿的。
皇帝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来人。给朕把他嘴巴堵上,如果他有话要说就把他带来见朕;有哪个把他嘴里的东西取出来的话,就把手斩下来!绑了,没有朕的旨意,不许给他松绑、不许拿掉他嘴里的东西。”
他连续两次的强调倒让紫萱等人心中都微微一动,谋反当然是大事儿,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公诸于众的;可是,也不必让丁老将军一个字也说不了吧?皇帝倒底是怕什么事情被丁老将说出来呢。
虽然他们很想知道,可是他们谁也不敢开口,假装没有听出什么来;就连丁老将军的嘴巴被堵住后无法喝水吃饭的一事,也无人敢向皇帝说一句话:就算谋反一事现在只有丁老将军一人可问。
丁老将军不管怎么挣扎还是被最快的堵上了嘴,绑得如同一个粽子;可是皇帝还是不满意,直到太监总管上前把丁老将军的双手绑得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皇帝这才让人把丁老将军带到天牢里去。
司马明不敢说一个字,此时的他脸色难看至极,实在是不知道丁家狐狸倒底做了什么,能让皇帝如此着恼。
“把丁阳给朕宣进宫,马上,快!”皇帝没有处置司马明,反而先让人把丁阳召进宫中;而现在,宫门早就下了锁,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