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落下来的、还在燃烧的火把:上面所用得是黑油,就算是在空中飞舞半天,也没有熄灭几支,它们落在地上怎么可能那么快熄灭呢?丁老将军的长随一面要踢开那些燃烧的火把,一面要滚动他们的主子,忙得顾头就顾不了尾。
好不容易衣衫的火扑灭了,可是头发和胡子却有越烧越旺之势,两个长随听到丁老将军的痛哼,那真是心如刀绞啊;他们怎么能看着主子受苦?于是两个人抬起脚来,毫不犹豫的、带着对火的深仇大恨、狠狠的踩了下去!
他们的心是好得,他们的做法也不能算错:就算把丁老将军滚得一身泥土,可是却也救下了他啊;只不过他们在做得时候出了点差错。
丁老将军被他们两个推得侧卧,这个姿式又容易救他头发也方便救他的胡子。
高大的长随目的是救丁老将军的头发,他人高大脚板也大,有点太大了,所以狠狠的一脚踏下去,半个脚底板落在丁老将军的太阳穴上。用力过猛的关系,一脚下去等于踏空了一半,只踩到了他主子的头没有踩到主子的头发,他身子也不稳的向前扑倒。
另外那个长随身材矮小,他的脚也就小了一些;如果是他的脚落在丁老将军的后脑上,就不会像高大的同伴那样落空一半了,大半的脚丫子都会落在丁老将军的脑袋上,绝对能站稳。
不过他的目标是丁老将军的胡子,因此一脚下去没有踩到多少胡子,眼看着火要烧到下巴了,他马上又是一脚却把丁老将军的下巴整个踩在了脚下。
丁老将军被高大长随便一脚踹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如果他不是练武之人,只怕太阳穴被人这样大力踹下来,一个巧劲人就死翘翘了;不过幸好他有两个心腹,一个把他踹晕了另外一个就把他踹得又醒了过来。
矮个长随的一脚把他痛醒了,可是他却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下巴被长随给踏得脱臼了;他想说得话都变成了“哦哦”或是“喔喔”。
丁老将军是个铁汉子,至少在他的长随眼中是得;铁汉子受了伤当然不会呼痛的,就算是痛到极点也就是轻哼上两声。所以,长随听到丁老将军的嗯哈声,以为是他们主子被火烧得太厉害痛得,所以更急于救人了。
丁老将军被两个长随踹得心里那个窝火啊,可是要挣扎起身吧却没有多少力气,用尽力气的大喊“住手”吐出嘴巴就变成了“嗬嗬”,根本无法让他的心腹停下脚来。
现在的他是一辈子最为难堪的时候,不只是因为他被倒在地上儿狼狈万分,而是因为他不是被仇敌殴打,却是被他的心腹踹个不停。虽然看不到,可是紫萱轻轻浅浅的笑声他还是听得极为清楚,也就越发的让他难堪了。
两个长随踹错了地方当然惶恐,嘴里不停的请个罪:“老将军,小的不是故意的……”,一边不敢停脚的踹下去;因为火就要烧到了头皮或是下巴上了,他们不救丁老将军就要受重伤。
可是越急越容易出错,两个人不停的踹错地方就越发的心里慌乱,如此下来十几脚后火没有灭掉,丁老将军的下巴和头都肿了起来;而丁老将军人也接近于昏迷了,他真得要不行了。
“住手!”丁太夫人终于出来了,看到两个心腹如此喝止后又瞪向护院们:“你们在做什么?”
护院们沉默着在心里答了一句:“在保命啊,还能做什么?没有看到晋亲王府的侍卫们手中的弓弩嘛,虽然说不过几十把可那是御赐之物,死了也就白死了。”
两个长随停下手来,丁老将军想捂向脑袋可是两手都举不到头顶上去,痛啊、好痛;而且他的耳朵最后被矮个子踹了一脚,现在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楚:他还不知道为什么长随会停下来。
晋亲王手里握住一支火把,正正是丁老将军刚刚掷向紫萱的那支,不过丁老将军现在早把它忘到脑后去了;看着丁府门前熊熊燃起的火,他把火把塞给了身边的司马明,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紫萱之所以不避也不闪,看都没有看那支火把就是因为知道晋亲王和水慕霞就在左近,不会让人伤到她得:那些飞向百姓们的火把并不需要劳动他们两位,在点火之初就想到了类似的情形,晋亲王府的护卫们把火把拦了下来。
顶多就是吓了百姓们一跳,并没有真正伤到哪个人;丁老将军以为会引得晋亲王和水慕霞远远得,却不想他们早就看破他的心思:就算没有看破,也不会把紫萱单独留在丁老将军的面前。
司马明看看手中的火把,再看看丁家府门前熊熊的火焰,以及远远传来的马蹄声——兵马司的人,还是府尹衙门的人?不管是哪一个来了,看到他手中有火把都不是好事儿啊。
他把火把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可是险些把衣袍点着也没有扑灭,这下子他可真得急了,因为马蹄声更近了;当下看看那面前的大火,火把就被他踢了过去:实在没有比火场更好的藏火把的地方了。
他一脚踢出火把就向火场奔去,却在半路被人拦住了:正是兵马司的宋将军。
丁太夫人又在大叫:“救火,救火!”她不只是在叫人救门前的火,还在叫人救丁老将军的头顶和下巴上的火。
可是护院们不敢动,长随有心要救可是夫人责怪他们也不敢再胡乱施为;把个丁太夫人急得直跺脚:“宋将军,救命啊。”
宋将军那里却正在忙没有听到,此时的他看着司马明一脸的似笑非笑:“司马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司马明看着宋将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过了好一会子才道:“你、你早就到了吧?”兵马司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宋将军如果是和兵马司的人一起前来此时绝不可能站在他的面前。
宋将军弯腰拣起火把来:“司马大人,您还是先回了末将的话吧。”他指了指丁府门前的火:“司马大人,这大火和大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司马明怒道:“和我没有关系!”他看向紫萱:“郡主,你就是打得这种主意,以为如此能把我司马家如何嘛。”
紫萱转身:“和司马大人没有关系?”挑了挑眉毛她看向司马府的仆从们:“那木柴有一半是你们司马府的吧?”
“是。”
“是你们把木柴堆在丁府门前的吧?”紫萱再问。
“是。”
紫萱再次看向司马明:“司马大人,你说丁府门前的大火和你们没有关系谁相信?”
“那是郡主你吩咐臣府中的下人所为;”司马明瞪起眼睛来看向他的家人:“你们听谁的吩咐把木柴扔到丁府门前的?”
“是郡主。”
紫萱叹气:“坏人总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冤枉人啊,你们司马家的人当然要向着你司马大人说话了。本郡主真要放火烧了丁家,用得着吩咐你的人吗?幸亏有宋将军亲眼所见、又亲自出手拿到你司马大人放火的罪证,不然本郡主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宋将军点点头:“是啊,幸得末将早一步赶到,看到司马大人以火把纵火。”
司马明大叫:“火已经着了起来,怎么就能说是我所放?郡主,你敢做不敢当吗?!”他想以激将法脱身。
紫萱摊手:“我敢做当然敢当,不是我做得我自然不会揽上身来。司马大人,你众目睽睽之下放火想否认可不容易呢。”
“我为什么要来火烧丁家?我们司马家和丁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和丁家过不去?倒是郡主你和丁家仇深似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司马明哼道:“不要忘了,百姓们看得清清楚楚是郡主放得火。”
紫萱看着司马明笑得温柔:“那本郡主有件事情想要问问司马大人,丁家的大火不是你放得,那你大白天的举着火把要做什么?”
司马明怪叫:“那是晋亲王给臣……”话没有说完“啪”得一声他被掌了一记耳光,晋亲王冷冷的看着他:“你是想诬这火是本王所放不成。”
水慕霞抱胸:“喏,司马大人说百姓们看得清楚,那我们来问一问百姓好了——大家刚刚有谁看到郡主放火了?!”
百姓们绝大多数都被满天的火把吸引,哪里注意到大火是由谁点着的;至于有那眼尖瞧到的,看众人都摇头说“不”自然也不会大声说他看到了:谁都没有看到就你看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司马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几乎要哭了:“你们不可能没有看到的,哪个看到了说出来我赏他十两银子。”他是真得急了,以为这些百姓们只是胆小害事,想用银子鼓励他们能说出实话来。
水慕霞淡淡的道:“宋将军,司马大人意图收买人做伪证陷害郡主,此事可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定要好好的在折子上写清楚。接下来,我们可以问问都有谁看到司马大人把火把掷向火堆了。”
司马明握拳瞪着水慕霞,心下以为终于看明白:今天辅国郡主要一箭双雕对付丁家和司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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