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章 信还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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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倒没有想到皇帝来得如此快,本以为要把坤宁宫闹个鸡犬不宁,皇帝才会出来得;如果皇帝这么容易就肯出来,那刚刚他又躲着做什么呢?

看到皇帝扶着太后踏入大殿,在他们母子身后只有宫人和太监,并不见晋亲王的身影。她不禁有些担心了,因为晋亲王进宫来见的人只可能是皇帝和太后,因为他们母子和晋亲王一向亲近;那,现在晋亲王在哪里?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呢?

紫萱猛然之间还真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是先上前给皇帝行礼,还是继续寻死呢?而皇帝也没有再说话,显然他是想等紫萱跪拜。紫萱真得不甘心此时给皇帝跪下,但是她没有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所以才会犹豫。

正在此时,就听到太监在殿外高声禀道:丁阳、四大世家以及文家的人到了,要给皇上和皇后请安。

人,倒是来得很齐,反而不用紫萱再开口让皇帝或是皇后打发人去宣了。

紫萱原本还在挣扎着要寻死的,不过看到丁阳和四大世家的人、文家的人迈入殿内准备行礼后,她忽然推开众宫人太监急行两步行到丁阳面前,一掌就响亮亮的打在丁阳的脸上,惊得殿上霎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这不止是在打丁阳,没有奉旨当着皇帝打人,那也是在打皇帝的脸啊。

丁阳也完全没有料到紫萱会在此时伸手打人,论功夫十个紫萱他三拳两脚就能打个半死,可是皇帝面前他不能失礼,只能怒目而视:“辅国县主你好大的胆子,你眼中可还有皇上?”他也只能这样希望借皇帝的手狠狠的教训朱紫萱,为自己受辱讨个公道回来。

紫萱扬手又是一个耳光,清晰的两个掌印在丁阳的脸上浮现,可见紫萱用力之猛;但是她一个字也没有说。

皇帝也怒了,从来无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的放肆:“住手!辅国县主你的眼中当真……”

紫萱身子一旋就拜倒在地上:“臣妾知罪,臣妾领旨谢恩。”她叩了一个头跳起来接着往柱子上撞——今天她就是和柱子结了缘。

皇帝的话没有说完马上就急喝让宫人去拦紫萱,可是紫萱这次是拼尽力气也要寻死不可,当下不免又弄坏几件坤宁宫的东西,心疼的皇后脸色都有些微变。

“皇上是因臣妾怒掌丁将军而降罪,臣妾就以一死来偿还丁将军的两记耳光好了。”紫萱哭喊道:“母亲,女儿来找你了,黄泉地府之中想来无人会再来欺辱女儿。”

太后见紫萱寻死之心甚坚,急得站起来:“皇帝哪里怪你打丁将军了,你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哀家和皇上都是知道的。你,受了委屈嘛,一时气极怪不得你。”

紫萱闻言转过身去一脚就踹在丁阳的身上,然后一个耳光就抽到了平博文的脸上:“你们居然还追到宫中来捉拿我?!”打得两个人都是措手不及,完全没有想到紫萱会再动手打人。

丁阳一把握住紫萱手腕:“你——”他真得恼了,因为今天就数他出丑最大,如今京城之中传得最盛的可不是《斩驸马》那个故事了,而是他丁大将军有碍风化光着下身策马狂奔在闹市内。他今天就是特意进宫要请皇帝为他做主的,可是没有想到一句话没有说,他就被紫萱当着皇帝的面儿打了两记耳光,外加肚子上的一脚。

司马风和萧潜互看一眼都露出担心来,他们谁也不曾想到入宫后会看到这么一幕;辅国县主完全泼妇一般的大闹,他们原本想好的法子如今用了反倒是受害;但是,他们眼下想不出好法子来对付疯婆子一样的辅国县主。

皇帝的脸拉长了,皇后的脸也拉长,太后的脸拉得最长。

“辅国县主。”皇后看一眼皇帝叫紫萱:“你有什么话说就是,黑白曲直自有皇上会做主;君前,岂能如此失仪?”

紫萱缓缓的回过身子来看向皇帝和皇后:“臣妾谢皇上的隆恩,皇上果然是当世明君。”说着话她拜下去,迎着皇帝的满是怒火的目光眼睛眨也不眨:“是皇上知道臣妾被人所辱,有意要让臣妾出胸口的一口恶气。臣妾也实实没有想到,他们敢追进宫中也要拿臣妾,拿大阳族的人问罪——臣妾自问无罪,请皇上为臣妾、为大阳蛮族做主。”

皇帝看看丁阳等人避实就虚:“大阳蛮族之人呢?”

紫萱指着平博文:“他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要拿大阳蛮族的人去天牢里审问,说他们居心叵测,是蛮族之人使到我上唐的奸细;太阳蛮族的人性子直来直去,受不得如此大辱,当时便离开京城,说明日就要回去大阳蛮。这也是臣妾着急进宫非要见皇上的原因之一,臣妾真得不想看到两国再起刀兵。”

“那大阳蛮族为表诚意,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使来我上唐联姻,并让自己的长子护佑来上唐——哪里有什么居心叵测?请皇上明鉴。”

“还不是巨心叵测?”文居英上前两步开口:“你们是出使九黎和大阳之人,可是你们回到上唐之后却四处游荡不回京缴旨,意欲何为?不要以为你们的狼子野心能瞒得过天下人,迟迟不肯缴旨带着蛮夷之人在我上唐各大城镇游玩,还不是想让蛮夷之人对我上唐各城了若指掌?”

紫萱看着文居英:“我看你是久有谋反之心吧?你妹妹成为贵妃诞下大殿下,你们就以自己要成为天下第一大世家了,而后看到又有娘娘为皇上喜添两位殿下,你们心里不安了吧?你们文家嫡脉在京,可是分支各处都有,如今还把持了水路,欺压良善疯狂敛财,更是其心可诛。还有,你们文家和丁家走得这么近,也就是图丁家的兵权——这才叫居心叵测呢。”

文居英脸猛得一白急急跪倒:“皇上,莫听她的疯话。”

“你才是疯话。”紫萱看着他:“空口说白话哪个不会?你说我们这些人居心叵测,我当然可以怀疑你们文家图谋不轨;而且你们文家也真得有理由图谋不轨,也算不得是空穴来风。”

文居英脸涨得紫红:“胡说八道,我们文家对皇上和皇后忠心可表日月,岂是你两句话就能颠倒黑白的。还有,我们绝对不会无凭无据而害人,有人证的!”他对着皇帝叩头:“请皇上宣黄大人上殿来对质。”

紫萱还真没有料到有人证,听到是黄侍郎她也叫道:“请皇上宣黄大人来对质。”这个可恶的黄侍郎居然敢诬蔑他们,想要他们这些人的性命!趁此她开口道:“当日之事要说清楚,自不能少了晋亲王爷和水公子还有钱小国公,以及大阳蛮族的贵客;请皇上下旨一并宣召进宫,以便我们和黄侍郎好好的对质。”

萧潜闻言上前一步:“回皇上,臣的兄长回家中吐血后至今未醒,应该是无法来对质。”他说到这时撩衣跪倒在地上:“臣的兄长虽然性子有些古怪,但是向来对皇上忠心可嘉,绝不可能居心叵测的;有人要引外族进关,也和臣兄长绝对无关,只是他有失察之责,臣代兄长请罪,愿代兄长受罚。”

太后看向紫萱,目光极为复杂最终化成一叹:“晋亲王原本早辅国县主你一步入宫来见哀家,因为哀家正在沐浴他只能等候;正好太皇太后知道他进了宫,近一年未见便宣他过去了。”她看一眼殿外的天色:“八成,是要留晋亲王用晚膳的。”

按平常来说,这些话就等于是在暗示:你朱紫萱不必再指望着晋亲王来救,此时此地能指望的也唯有你自己了。但是那语气有些不对,使得紫萱心中有些犹疑先未开口,仔细看了看太后才确定她真得不是在暗示那种意思,反而倒像是告诉紫萱,晋亲王短时间来不了,让她自己早做准备——太后,什么时候会给她好脸色了?

“晋亲王是哀家亲眼看着长大,救过皇上不止一次又岂会引外族来害我们上唐?此事依哀家来看也定和晋亲王无关。”太后说完就去吃茶了。

和晋亲王无关、也和水慕霞无关,那岂就不是和她这个辅国县主有关了?紫萱闻言看一眼丁阳众人:“怎么没有人为钱国公开口说话?”

皇后轻轻一叹:“天佑那个孩子也是皇亲国戚,虽然向来有些糊里糊涂的,但是他绝对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又岂会做出有害上唐之事来?”

紫萱缓缓起身看看大殿上的人:“你们就是认定勾结外族要图谋上唐的那个人是我了,对不对?何必拐那么些弯儿,直接说出来就是了。”

文居英哼了一声:“辅国县主你能承认就好。”

紫萱一掌甩在他的脸上:“我承认什么了?我母亲为了上唐连性命也不要,我身为她的女儿会违背她的心愿,引外族谋害我上唐?你怎么不承认你们文家和丁家勾结,想谋夺了九黎之后,以九黎之毒为引想谋害皇帝,然后先立大殿下等到把朝中忠义之士除掉,你们两家一个做九黎王,一个做上唐皇。”

文居英没有想到紫萱还敢动手:“你,当真是心存反意,在皇上面前一而再、再而三……”

紫萱又是一掌甩在他的脸上,接着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我告诉你,被你们如此侮辱,我今天进宫就抱定了一死以雪冤屈之意,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我谋反,我一个妇道人家谋反要来做什么?你想害我的时候也动动脑子,你笨不要紧不要把皇上,把天下人都想得和你一样笨。”

看到文居英还要开口,紫萱又是一个耳光把他的话打回去:“我打你是为你好,是看看能不能打得你开了其余六窍,免得你把世人都当作傻子来看。”最后加上一脚把文居英踹倒在地上。

“够了!”皇帝大怒:“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皇上吗?”他看到紫萱跪下怒喝:“你一再的以死相逼,是要置朕于何地,你当朕是昏君吗?”

紫萱看着皇帝:“臣妾不敢。只是臣妾除了一死去寻臣妾九泉之下的母亲,以诉心中悲苦委屈外,还能如何?臣妾只是一个妇人,还是一个背了莫须有恶名,被人迫害不得不离开夫门的妇人;在京城之中无根无基无所倚凭,被他们如此欺辱,皇上您给臣妾说,除了一死外还有什么法子可以鸣冤?!”

她指着文居英:“他口口声声说臣妾有谋逆之心,臣妾除了一死以明清白外,还有何法能说明白?财帛动人心、权势也能动人心,他们能买得到人证,臣妾能如何?”她两行清泪奔流而下:“臣妾就连进个宫面君,也要过五关斩六将,请出免死金牌才能活着见到皇后娘娘啊。”

紫萱再一指点向丁阳:“他们丁家迫害臣妾三年,害得臣妾孩子没有来到世上见他的娘亲一面——可是如今他依然高高在上,依然能在臣妾九黎九死一生后在城门口要拿下臣妾问罪?他可是有私心非要置臣妾一死,皇上您真得不知道?”

再一指四大世家,紫萱接着道:“他们要联姻,但是晋亲王、水公子和钱国公都各自不同意,却把一腔怒火撒到我一个妇人的头上,根本不听我辩白一句;此事闹到皇上面前过,皇上不会不知道的——他们也是存心要臣妾一死。”

“还有文家,臣妾和他们可谓仇怨结得极深,就因为当年丁大将军迎娶了臣妾为妻,那个芳菲害臣妾三年如今成为丁家大夫人,而他们家却依然不肯放过臣妾,非要臣妾一死才肯放心。”紫萱说完看向皇帝:“臣妾现在斗胆问皇上一句,他们的话,皇上信还是不信?!”

皇帝看着紫萱没有开口,开口的反而是皇后:“辅国县主,事情不说不明的;皇上日理万机,不是事事都能知道的……”

紫萱只是看着皇帝再问一句:“他们的话,皇上信还是不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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