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厅上走来走去,走了两圈大将军也没有想到什么法子,最重要的是,他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思索应该怎么办才好:这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了,来喜儿那些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下去了,他们的生命正随着沙漏中沙子的流动而一点一点的在消失。
大将军心中的焦急可想而知,他没有时间了,最后站定他重重一击掌:“好了,此事就由我来拿主意吧,不要去问红衣,害她伤神。”
以红衣现在的情形,如果让她知道了来喜儿等人的状况,而且丹药不足以全部救回他们的性命,她一定会焦虑不安,一样也会难以下决断,她的伤势也就会更加的恶化。这决不是大将军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宁可日后被红衣怨他、甚至于有可能会恨他一生,也不愿意红衣现在会因此而伤到身子。
大将军抚额,他实在想呻吟两声,老天为什么总是这样难为人呢?但是他必须要拿个主意才可以:“我看,不如将那三粒丹药化开,绸儿伤重用少半粒,布儿三人要轻一些吧?贵祺同来总管和萧护卫相比也伤得轻得多不是?那布儿三人同贵祺分那多半粒丹药好了;来总管同萧护卫一粒,靖安王爷一粒,正好三粒。既然是神丹,那么就算用得少些,不能够药到病除,但是保住人的性命想来还是可以的,剩下的就要看你们父子了。如果这丹药不是神丹,没有什么作用,那给人服一粒与服半粒更没有什么分别了。我看,就这样吧。”
大将军最后说的一句话,有着十二分的无奈:如果他做的安排是正确的话,那么来喜儿这些人就会全部被救转,如果他所想得法子是错的,那就是救不了任何一个人——来喜儿等人全部都会死去!这样的结果,不管是对于红衣来说,还是对于大将军来说,都会让他们终其一生也难以释怀。
大将军现在也不知道他做得对不对,他一句话便下了他这一生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赌注——他要同老天赌一赌这些人的性命,他认为这些人命不该绝。
楚老先生点点头:“我也有此意,只是不好代你们父女做决定。”用三粒丹药只救三人,而不救其他人,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大将军的法子虽然公平了,但是每个人的生还机会也降低了一半或还要多一些。
大将军听楚老先生的话后摆了摆手:“如果日后真得有什么遗憾,也由我同红儿解释就是了。现在也没有其它的法子不是?就这么办吧。”现在大将军不愿意深想,也不敢深想,一切全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屋子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楚老先生一叹:“我去救治人,你们随我去看看吗?”
大将军当然不想面对,但是他却不是懦夫,所以他沉声道:“我去,我做的决定,我要亲眼看到结果才行。”
楚一白迟疑了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了:“父亲,我想,有你和御医已经足够了,我就不过去了。义父,我、我、我想去看看妹妹,我这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也静不下来做事儿。”
楚老先生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大将军,便先行一步去救人了。
大将军看了看楚一白:“去吧,你是红儿的义兄,也是红儿的名义上的丈夫,你不去反而显得不太正常。”顿了顿:“现下这种情形,我们不宜让二王爷那些人起疑心的,你去看看更好。”
大将军与楚一白当然知道此事虽然不能说是二王爷他们所做,但是他们所为的可能性要小的多。他们都认为是其他人所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大将军这样说话不过是给楚一白找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罢了。
当然,楚一白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对大将军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没有多说什么便出去了。大将军看着楚一白走得远了才又叹了一口气自屋中出来,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楚老先生就在厅外不远的地方站着。
大将军有些着急:“你不是去救人了吗?”如果晚上一时半刻却死掉了一个人,让他如何能心安呢。
楚老先生瞪了大将军一眼:“我能没有轻重吗?那丹药已经分开化上了,由御医们看着正给靖安他们服药。”
大将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他今日实在是有些觉不气儿了,好在同楚老先生是老朋友了,也不会怪他就是了。
楚老先生看着远处儿子的背影儿,不觉叹了一口气,对大将军道:“你这只老狐狸是否已经看出来了?”
大将军和楚老先生又回到了厅上——现在正在服药,过一时再过去看看就是了,现在过去也不过是添乱。他坐倒在椅子上:“当日我们同来喜儿一起谋算我女儿的亲事时,本来不知道一白与靖安对我家红儿有意,啊,还有一个萧护卫,虽然他的身份低了些,如果是当日我是不会同意的,但是现在,唉——,只要我家红儿能好好的,我什么也无所谓了。”
楚老先生也是一叹,然后又道:“我对一白的事情向来放任,不过,如果他真要迎娶郡主,我倒是极为乐意的,当日我也同你说过。只是,你的意思呢?我想我们老友,你也会放心把女儿交给我吧?我定会像疼女儿一样疼你们家红儿的,不会再容她受半点儿委屈。”
大将军拧紧了眉头:“都是老友,你就不用绕圈子了。我知道你是在为儿子说话,可是实话实说,此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这要看一白他们几人同红儿的缘份了。”
楚老先生一叹:“罢了,一切随缘吧,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楚一白到了红衣房外求见,大嫂嫂听到后便起身要避开:红衣是假成亲,嫂嫂却是不知道。大嫂嫂正在喂红衣吃东西,只好把没有吃完的食物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对着红衣一笑便转身自一旁的去了侧面的花厅。
红衣看到楚一白进屋勉强一笑:“兄长坐下说话吧,身子没有受伤吧?”
楚一白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没有,我很好。倒是郡主感觉身子如何?伤得可重吗?”
“还好,倒累兄长挂心。我这里只能算是小伤了,兄长不必担心。不知道靖安王兄、来总管、云飞,还有布儿等人如何了?我原想去探一探,但是父亲与嫂嫂不许,可是我这心里总是放不下的。唉,如果他们再有个万一,那我——”红衣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儿,余下的话却没有再往下说。
“他们,他们还好,靖安今日回来后还同我说了一会子话呢。至于发热嘛,都同郡主一样,这是受伤的人必会有的,郡主可放心了。”
楚一白本来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见到了红衣之后,却喃喃的说不出什么来。除了客套以外,便只有他人的事情可说,原本想说的话却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佛光寺外,楚一白在认为红衣会死的那一霎间心痛如绞,他的担心,他后来的庆幸,他都想告诉红衣,但是同红衣说了几句话后,这些心中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看到红衣言谈已经恢复了常态,他总算放下了大半儿的心事儿:他原本还担心郡主会受惊过度或是伤心过度,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看了郡主。
红衣叹道:“我倒真心的盼望着,嗯,希望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的。”楚一白话中的犹豫她不是听不出来。
楚一白看到红衣担心,便劝解到:“靖安同来总管等人有御医与我父亲的照顾,郡主可以放心的;而且郡主现在也有伤在身,将养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事情就交由我们来做,你还是不要太伤神才好。”
“谢谢兄长的关心,我知道的,只是这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有兄长与楚伯父在,我当然是放心的。”
“郡主可以看看书,莫要总想今日发生的事情,身子将养好了才能说其他不是?还有,郡主——”
“什么事儿,兄长?”
“那个——,这个——,算了,也没有什么。”
“兄长,你我兄妹有什么不能说的?有话尽管说出来就是。”
“郡主,你能——,算了,真得没有什么,郡主静心将养就是。”
“兄长,有话就说,我们虽然血亲手足,可是也相差无几,兄长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听着红衣口口声声的兄长,楚一白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郡主,我、我——,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再称我、称我为兄长。”楚一白的这一话说得极为不顺,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红衣在他面前经历了一次生死后,楚一白实在无法再容忍红衣口中的那一声兄长了。他不想做红衣的兄长啊,尤其是现在。
红衣有些张口结舌,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她做错了什么事儿吗?为什么楚一白不想认她做义妹了呢?而且还是在她受伤的时候就提了出来。
楚一白看着红衣不明所以的神情,又急忙说道:“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感觉郡主这样唤我,被有心人听去就是一场麻烦。以郡主的遇刺来说,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楚一白虽然不想让红衣再视他为兄,可是却更见不得红衣有烦恼——她现在有伤在身,正在生病呢。红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静养嘛,当然是不能胡思乱想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