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淡淡的一笑:“孩子们不是一点都不认生的,可是却对这个新奶娘如此的依恋当然不正常。我想她一定是涂了蜂蜜之类的东西吧,孩子们吃到甜味儿了能轻易放开么?”
双姨娘才恍然:“我说杰儿和鹂儿今日如此反常呢。”
花嬷嬷道:“我在旁边看她不奶杰儿和鹂儿同一个,我就觉得八成是涂了什么东西了。”
双姨娘道:“唉——,她也只不过是想得份工养家罢了。”
红衣看了双姨娘一眼:“双儿,不是我处理她重了,而是轻了。你想,如果她涂的蜂蜜有毒呢?”
双姨娘听了立时出了一身汗:“有、有毒?不、不可能吧?”
花嬷嬷叹道:“也许不可能,也许可能。必竟这两个孩子还没有上族谱,但是以后——。”
双姨娘的脸白苍白的吓人:“这不是有可能的,是一定会有的!这次没、没什么吧?”她抱起一个孩子,仔细的看了又看,捏了又捏的。
红衣拍拍她:“不可能的,她们不过是想得一份工以便养家糊口罢了,无怨无仇的不会下毒的。只是以后这种事儿还是防着些的好,不明底细的人不能让她接近孩子。这几个奶娘是人牙子挑选了送上来的,人牙子绝对已经查清了她们的身世不会有问题的——有问题的话,人牙子岂不是要搭上性命?”
花嬷嬷笑道:“如果有问题的话,郡主又如何能让奶娘们接近孩子们呢?这次只不是不喜这个奶娘如此取巧罢了。”
双姨娘的脸色才和缓了下来,抱着孩子手紧了紧,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于让人再次夺去她孩子的性命。
花嬷嬷看双姨娘的脸色知道她还在担心,就故意转了话题:“郡主,说到上族谱老奴想了起来,这两个孩子还没有给侯爷府的人说一声呢,到时——?”
这句话显然引起了双姨娘的注意,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对于自己的孩子能不能上李氏族谱无所谓,反正只要是郡主承认了也就行了,最好是不要让孩子和那个侯爷府扯上关系。
红衣低头看了看孩子,逗了逗她才答花嬷嬷的话:“这也没什么,想上族谱的话自然能上得了族谱的,那个侯爷府现下不愿意和我过与生份的了——我这么大的一个遮阳伞老太太怎么舍得不要呢?虽然到时候有可能会刁难我们一下,可是他们侯爷府就不会来求我们了吗?所以这个事儿倒不算什么,只是要看双儿是不是心急了。是不是,双儿?”这最后一句不过是个玩笑话罢了,可是双姨娘却没有立即接话。
双姨娘还在沉思,花嬷嬷先开口说道:“郡主说的倒也是,老奴想,这侯爷府的人就快要来了吧?现下闹成什么样了还真不知道呢?想必是热闹的。”
红衣摇摇头:“侯爷府的人倒也不会这么快就来的,我想总还要过些日子的。现下他们的日子想必过得挺不错的,怎么会想起我们来呢?”
双姨娘这时候开口了:“郡主,我,我,我不愿意让孩子们和那个府里有牵扯。”
红衣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愿意和那府里有牵扯,可是——,孩子们需要一个出身,这对于他们的将来很重要。”
双姨娘想了想轻声道:“我想,只要有郡主在他们以后想也不会太吃亏的,和那个府里扯上了关系,我心里总是不舒服。”
红衣叹了口气:“双儿,我不可能照顾孩子们一辈子的。男人为尊啊,你想一想,如果孩子们没有名义上的父族,那么以后鹂儿嫁人如何嫁?英儿娶亲如何娶?你难道想让他们以奴籍落在郡主府吗?”
双姨娘听了心里一惊,这当然不行的,一个女子如果为奴籍了,以后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嫁个奴才了!她可不舍得她的心肝宝贝走她一样的路。
双姨娘迟疑的看向了红衣,红衣伸出手去拍了拍她:“我会把他们放在我的名下记入族谱的,这样,他们也是嫡出了。虽然是养子,可是以后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极好的。”
双姨娘郑重的理了理衣裙,对着红衣跪了下去拜了三拜。红衣没有想到双姨娘会给她行这么大的礼,拦的时候,双姨娘已经拜了两拜,拦也没有拦住,三拜完成后双姨娘才道:“双儿自觉以前对不起郡主,还要托庇郡主才可以过得舒心的日子。现今郡主对双儿如此照顾周全,双儿感激不尽却无以为报,就给郡主叩几个头吧,也是我的心意。”
红衣让人扶起了双姨娘道:“双儿,你自出府就不再是与侯爷府有关联了,现在还提那些过去的事儿做什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把孩子们养大才是正经。”
嫡子对于孩子们来说那可是有极大的好处,鹂儿可以嫁人做正室,杰儿可以娶嫡女成家开府。红衣能这样对待这两个孩子是双姨娘没有想到的。
双儿想了想,索性一下子说了出来算了。她又跪了下去:“郡主,双儿当时本不是自己愿意跟了侯爷的,是被香姨娘逼的。现下双儿只愿意做郡主的丫头,不想再顶着这么一个侯爷府的姨娘身份了,请郡主成全!”
红衣知道她的心结,可是这个事儿却不能依了她。红衣叹道:“双儿起来说话吧,自你进了梅院就是我的人了,你一日不愿意,李侯爷一日进不得你的房!这个我是可以为你做到的。可是这个姨娘的身份你还是顶着吧,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安身立命啊!你已经婚嫁了,不同于布儿几个,如果没有了姨娘的身份,你还了奴籍如何养育孩子们?不要发傻了!”
在男人为尊的社会里,双儿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她没有了姨娘的身份,她就又只能是一个奴才了!这样身份如何面对杰儿和鹂儿呢?一个奴婢的孩子如何能在这个世上立足?
花嬷嬷上前扶起了双姨娘:“傻丫头,你如果不是有了心上人还是这样吧。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郡主想啊。”
双姨娘不懂:“为郡主想?”
花嬷嬷叹道:“你不做姨娘了,还是郡主为你做的主,你想那侯爷府里的人会如果嚼舌头呢?”
双姨娘立时明白了过来,她对着红衣又想跪下去,花嬷嬷拦住了她:“我们都知道都明白你的,郡主也一样。你不用解释的。”
红衣也道:“双儿,真的,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尊卑不分身份,就是一家人。”
双姨娘眼红红的扑倒在花嬷嬷的怀里。
蒋峰和蒋岳连日里坐立不安的等着刘师爷的信儿,今天终于等到了。可是看完后俩个人都没有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蒋峰道:“这个郡主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蒋岳道:“说的就是。为什么总是不能确定这位郡主是不是那个人呢?”
蒋峰听了这句话忽然皱了皱眉头:“你说会不会是这位郡主故布疑阵呢?”
蒋岳听了摇头:“不可能,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蒋峰摆摆手:“你想,会不会有另外一支人在暗中调查我们,这位郡主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呢?”
蒋岳听了一呆,然后笑了起来:“你是没有看过那位郡主的资料才这样说的,你要是看过了就不会这样想了。这位郡主绝对不会是一位厉害人物的。”
蒋峰看了看蒋岳:“你说来听听。”
蒋岳道:“这位郡主是大将军府的嫡女,贵妃娘娘的亲妹,太后的义女,这样的身份居然被逼得在侯爷府里无法立足,在那位李侯爷娶下了第二位妻子后离府到了那个山庄里的,据传是不会再回侯爷府了。这样一个懦弱的女子会是一个能运筹帷幄的人吗?”
蒋峰道:“哦?她是被逼离府的?不是到那个地方避暑的?那位李侯爷的侧妻也不是她封郡主以前娶的?”
蒋岳道:“不是,是封了郡主之后的事儿。”
蒋峰想了想后说道:“如此说来,这位郡主的名头也是她的父亲与姐姐求来保护她的了?不过没有想到性子懦弱到连郡主的身份都不能保护她,嘿!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是那个人呢?应该可以排除了。”
蒋岳道:“排除倒真是言之过早了,因为刘师爷讲到的这个来总管倒是有几分可疑的,他到这位郡主身份的机会也太巧了些。”
蒋峰又将信拿起看了一遍:“这些事儿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我看会不会是那头猪根本就弄不清楚事儿,才会搞得我们这样糊涂?”
蒋岳将信取过去再次细看了一遍点头:“这还真有可能,这头猪实在是笨得可以。不过他那样一个人怎么能生出来那么漂亮的女儿,还伶俐的很。”
蒋峰看了蒋岳一眼笑道:“我也奇怪呢。不过这头猪笨得很好,女儿也生得很好,不然我们在那里怎么可以瞒天过海呢?又怎么可以得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呢?”
蒋岳点点头:“不过这头猪是不能用在这种地方的,让他打探消息是永远也不会弄清楚这事儿了。我看——,不如让刘师爷去看看。”
蒋峰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只是让他小心些,要是被人察觉了什么,那他也就——,不用活了!”
刘师爷看着手里的信,心里直打哆嗦:这事儿要是办好了不过是得个赏儿,要是办不好可能连小命都没有了!
他愣了好长时间才把信在灯上点着了,直直的看着它变成灰烬也没有动上一动。
钱地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看着地上的一点子灰烬发愣呢,钱地主冲口而出就是一句:“刘师爷,谁死了?”
刘师爷一听这句心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不是咒他吗?他哼了一声:“东家找我有事儿?”
钱地主大刺刺的坐了下来:“嗯,当然是有事儿,没事儿我到你这里做什么?真是!”
刘师爷不与他计较:“东家你有什么事儿?”
钱地主道:“我让你问问我儿子的事儿怎么样了,你问了么?”
刘师爷听了白了他一眼:“问过了,庄主说了只要银子到了事儿三五日就能办妥。”
钱地主听了叹了口气:“银子,银子,这银子到哪里去凑啊!你说这郡主买个田地为什么这么不俐落呢?”
刘师爷想了想道:“老爷,我们何不再去大山居问问?这事儿总拖着不办,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抢去了——官爷谁不想当啊?!我想您还是快点的好。”
钱地主深以为然:“刘师爷你来我这儿二三年里就数今天这句话中听了,说去我现在就去,你让人去吩咐备车,我去更衣了。”
刘师爷看他居然没有想带着自己去的意思只能唤了他一声:“东家,我和你一起去吧。”
钱地主回头:“你和我一起去?你不是说你不跟我出门的吗?再说了你去做什么呢?”
刘师爷强忍不耐:“东家,我去了也好提点着您一些,和宋总管好好说道说道啊。我想总是你哪句话没有说到这事儿才总拖着的。我这不也是一片好心?东家既然不愿意也就算了,要说也是,这大热的天儿不如在家凉快凉快的好。”
钱地主听了他的话不认为是自己说得话不到才拖到现在也没有卖成田,可是听到刘师爷说要在家里纳凉他不痛快了:他一个师爷在家里纳凉,我一个老爷跑断了腿,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儿?!
钱地主想到这里气呼呼道:“你跟我一起去!快换衣服,不要丢了我的面子!”说着他转身出去准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