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华安的解释,张育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劝说,不过,从华安的态度,张育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华安对他的进言,并没有表示出很大的反感和愤怒,反而冷静的分析这么做的不利情况,由此可见,华安对大晋朝廷并非完全愚忠,而是,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利益了。
见张育不再言语,华安看向手中的传国玉玺,轻声道:“虽然这传国玉玺是天下至宝,所有觊觎皇位之人都想得到他,不过,在本将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块做工精美的石头罢了,冉闵得此宝贝却被燕军生擒就足以证明这一点,所以,本将绝对不会为了一块精美的石头,而使自己成为众矢之地的。”说完将手中的传国玉玺放在身前的几案上。
在华安的心中,所谓的天命与一块石头是不可能有太大关系的,若自己真的可以取得天下,那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奋斗得来的,而不是因为偶然间得到一块精美的石头,天命归于一块石头是非常荒谬的。
张育闻言,不禁为自己的草率献计而汗颜,顿了顿,抱拳道:“将军说的是,传国玉玺的确就是一块做工精美的石头,不过,天底下想要得到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将军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将传国玉玺与魏国人质一同送往建康城,就一定要做好防备,以防传国玉玺在半路上遭遇不测。”
“哦,你是说,有人会在半道上抢夺传国玉玺,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华安轻声问道。
张育上前一步,轻声道:“将军,这天底下想当皇帝的人多的是,他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要得到这传国玉玺,所以,将军必须多派兵马护送。”
华安闻言,点了点头,张育没有明说是谁,不过,从河北前往建康城,一路上要经过的区域,的确有许多手握重兵的将领,他们之中有谁对皇位感兴趣,华安无法得知,不过,至少有几个人,华安是非常怀疑的,那便是投降大晋的蒲洪和姚襄,这二人皆来自异族,而且心怀野心,对大晋的忠心度是最低的,若是传国玉玺从他们的防区经过,难保他们不会为了得到传国玉玺而铤而走险。
“姚襄、蒲洪之流,皆手握数万重兵,此二人现归附殷浩,负责镇守扬州的北部区域,以及徐州、豫州一带,是魏国使者前往建康城的必经之路,此二人心怀野心,本将很是不放心,此次若有人打传国玉玺的主意,则多半是此二人了。”华安肯定的说道。
“将军,姚襄与蒲洪皆手握数万重兵,若他们真的要打传国玉玺的主意,那我军岂不要派遣主力大军护送,如此,方可万无一失,不过,这样一来,我军面对燕军主力骑兵南下,压力就大了。”张育忧虑的说道。
华安笑了笑,自信的说道:“一个小小的传国玉玺而已,何须主力大军护送,三千人马足矣。”
“将军,仅仅三千人马,如何能防备姚襄和蒲洪的数万大军。”张育好奇的问道。
华安再次拿起几案上的传国玉玺,看了半晌,正色道:“我军三千人马,自然不能对抗姚襄与蒲洪的主力大军,不过,武力不能取胜,可以用智谋取胜,姚襄与蒲洪皆是聪慧之人,不过,也未必能识破本将的暗度陈仓之计。”
“暗度陈仓,将军的意思,是同时派出两路人马,一路携带真的传国玉玺直抵建康城,另一路则携带伪造的传国玉玺,吸引不法之徒前来抢夺,从而保护真的传国玉玺,妙,真是妙计啊!”张育立马就明白了华安的用意。
华安笑了笑,轻声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亲自前往魏国使者的营帐,告诉他本将的计划,并要他保密和配合。”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办。”张育轻声领命,并立即离开中军大帐,前往魏国使者居住的营帐。
在夜半的时候,两支人马已经准备就绪,负责护送冉明和传国玉玺的,是华安麾下的三百精锐骑兵,而魏国使者一行人,则是让华安麾下后备军团的三千士兵负责保护。
为了掩人耳目,在天亮之前,护送传国玉玺的三百精锐骑兵,带着冉明已经提前出发,而三千后备军团,则在准备辎重车和各种用品。
天亮之后,华安麾下的三千后备军团,将十几辆马车,上百辆辎重车,以及各种物资,全部运往朝歌城外,并随时准备出发。
为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绽,魏国使者在朝歌城中,随意找了一个与冉闵年龄相仿的孩童,充当冉明,并与魏国使者一起进入了朝歌城外的马车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魏国使者一行,在华安麾下三千后备军团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向江南建康城方向行去。
为了随时掌握两路人马的动态,华安派遣上百名斥候,严密监视两路人马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异常情况,立即向自己汇报。
当然,为了威慑心怀不轨之人,同时,也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传国玉玺在三千后备军团之中,华安给自己在扬州军团的三位儿时兄弟各自写了一封信,让他们在约定的日子,率领麾下部分兵马,前往迎接魏国使者一行。
“将军布置的如此严密,相信一定不会有事的。”魏国使者一行离开后,张育小声的说道。
华安点了点头,轻声道:“但愿如此,不过在传国玉玺抵达建康城之前,本将是难以完全放心的。”说完转身返回朝歌城。
与华安预想的一样,魏国使者携带传国玉玺前往建康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下,那些心怀野心之人,全都打起了传国玉玺的主意,并开始研究魏国使者的行进路线,并准备在合适的位置下手。
在豫州方向的姚襄大营,姚襄正在大帐中与麾下部将商议去留的问题,自从归附大晋朝廷以来,他们遭遇了诸多不顺。
他们本以为投靠了名望很高的殷浩是一件正确的选择,却不料这个殷浩,居然是个心胸狭隘,胆小无能之辈。
殷浩不但克扣姚襄麾下大军的粮饷,而且,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姚襄,以吞并姚襄麾下的部众,这让姚襄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即率领大军离开殷浩,另投他处,只是苦于还未寻找到一位可以容纳他的明主,为此,只得战战兢兢的忍受殷浩的淫威。
“将军,据探子回报,魏国使者一行,携带传国玉玺已经从邺城出发多日,如今,应该已经到了黄河北岸了。”一名部将急匆匆的走进了中军大帐,向姚襄汇报道。
“此事,与本将何干?”姚襄随口回了一句。
部将闻言,抱拳道:“将军,这传国玉玺是天下皇权的象征,凡事得到传国玉玺之人,便可以得到天下,我们自归附晋国以来,缕缕遭受恶气,不如,截下这传国玉玺,建立一片属于自己的江山。”
“什么,你要本将截下这传国玉玺?”姚襄微微有些惊诧,毕竟,一旦自己这么做,就相当于与大晋朝廷彻底的决裂了。
“将军,难道您还想在此处,忍受殷浩这狗贼的窝囊气吗?反正末将是不想忍了。”部将愤怒的说道。
姚襄闻言,不禁也燃起了一股对殷浩的愤怒情绪,顿了顿,看向其余部将,大声道:“各位将军,你们觉得如何?”
“将军,我等皆不愿留在此处,受殷浩的鸟气。”众部将全都表态支持。
见众部将皆全力支持自己,姚襄的眼中闪现出一丝精光,顿了顿,大声道:“好,既然晋国朝廷对本将不义,也休怪本将不忠,截下传国玉玺,我等另谋出路,建立一块属于自己的江山。”
“将军英明,我等誓死追随将军。”众部将闻言,顿时激情澎湃,皆是全力的支持姚襄。
下定决心之后,姚襄便与几名心腹部将,在中军大帐之中商议如何夺取传国玉玺。
就在姚襄与部将商议如何夺取传国玉玺的时候,在蒲洪大营的中军大帐之中,蒲洪与身旁的两个儿子,也打起了传国玉玺的主意。
“父亲,听说魏国也向大晋朝廷称臣了,而且,还派遣使者,将传国玉玺送往江南建康。”三子蒲健抱拳说道。
“没错,这件事为父早就知道了,冉闵被燕军生擒,魏国气数已尽,留着传国玉玺也没有什么用处了。”蒲洪轻声回道。
“父亲,听说这传国玉玺是皇权的象征,得到传国玉玺的人,便可以得到天下,我们何不一不做二不休,截下传国玉玺,而后离开晋国,创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三子蒲健轻声说道。
“是啊!父亲,殷浩这个人,心胸极为狭隘,毫无容人之量,我们长久归附晋国,只怕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借此机会夺取传国玉玺,而后离开晋国,建立一片属于自己的江山,如此方为上策。”四子蒲雄抱拳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