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朝廷即将迁都洛阳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下,北方诸国和部落得知这一消息,皆是大为震惊,毕竟,大晋朝廷迁都洛阳城,意味着对北方的控制会继续加强,而如此一来,他们想要入主中原的梦想就更加难以实现了,这让他们感到如坐针毡。
同样,坐镇襄阳城的桓温也感到非常紧张,因为他知道,朝廷迁都洛阳城之后,整个朝政必将被华安所控制,这样一来,他想要控制朝廷,并逐步夺取政权的计划就会完全落空,而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在襄阳城的王宫之中,桓温焦急的踱起了步子,几名心腹属下也全都低着头,没人敢说一句话。
“王上,细作刚刚传回消息,北王已经派遣王猛,统领五万精兵离开洛阳城,并向建康城方向进军,说是要迎接朝廷的迁都人马,并护送其安全的抵达洛阳城。”就在这时,一名小校奔了过来,并大声汇报道。
桓温闻言,点了点头,看向麾下心腹,正色道:“北王先是修缮洛阳城皇宫,进而调兵二十万进入洛阳城附近,如今,又调兵五万迎接朝廷的迁都人马,这一步步走的真是妙啊!”
“王上,若朝廷真的迁都洛阳城,届时,北王将会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这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一名心腹属下说道。
“是啊!王上,朝廷迁都对我们不利,所以,我们要全力阻止朝廷迁都。”又一名心腹属下说道。
“王上,王猛统领五万精兵南下,势单力薄,若我军主力出击,完全可以将皇上拦下,并迫使朝廷迁都我襄阳城。”一名心腹属下激动的说道。
桓温闻言,大怒道:“全是馊主意,我军若想半路拦下朝廷的迁都人马,自然是容易,可后果呢?你们想过后果没有,北王的四五十万兵马就在洛阳城附近,是架在我襄阳城头上的一把利刃,若我军主力南下劫持朝廷,北王的主力兵马,立刻就会兵临襄阳城,到时候,即便我们手中握有皇帝,有能怎么样呢?愚蠢。”
显然,桓温非常不认可这种办法,并觉得半路劫持朝廷的迁都人马,是非常愚蠢的办法,其最终结果,必然是得不偿失,但对于朝廷迁都这件事,桓温自己也没有很好的对策,为此,只能很是无奈的静观其变。
此时,桓温已经开始后悔当初没有举兵向北攻伐,从而让华安占尽了天下十州之地,进而拥兵百万,当然,桓温之所以没有举兵向北攻伐,是因为他觉得胡人的力量还非常强大,若是举兵北伐,势必要损失惨重,而且,当时,华安已经早一步向北攻伐了,他当时认为,胡人力量如此的强大,华安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取胜,其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的后果,为此,他更加愿意坐山观虎斗,并趁着这一空闲,举兵向南进攻,平定了交州南面的叛乱。
但让桓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华安很快就趁着北方的动乱平定了数州之地,并立即对这数州的土地进行开发,随后,便获得了丰富的汇报,不但粮草军饷用之不尽,而且,还扩充了几十万兵马,实力一天天的膨胀起来,待燕国要与其合谋华安的时候,华安所拥有的实力,已经超过他很多了,为此,桓温不敢冒险出击,并坐视燕国被华安彻底击败,在燕国彻底失败之后,华安的实力又一次发生了大的飞跃,并拥有了三倍于其的兵马,让他如坐针毡,如今,华安从蜀中、关中和河北调兵二十万进入洛阳城附近,很明显就是针对他,为此,桓温感到非常紧张和无奈,并让襄阳以北的兵马,逐步向南收缩,以防止华安发动突袭。
也就是说,此时的桓温已经没有能力与华安对抗了,他麾下的兵马实力相对弱小,根本不能击败洛阳城方向的强大兵马,对待朝廷迁都洛阳城一事,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王上,如今北王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不如王上上书朝廷,支持朝廷迁都,以取悦北王,如此,北王一定大为高兴,这样一来,王上与北王的关系就会变得融洽,到时候,即便北王控制了朝廷,王上一定还是南王,荆州军也一定还是王上的军队。”一名心腹属下,正色说道。
可以看出,这名心腹的意思,是让桓温向华安低头,并作出取悦华安的事情,以博得华安的好感,如此,二人的紧张关系便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桓温闻言,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他自然不会认同心腹属下的看法,毕竟,他麾下的三十余万兵马摆在那里,不论关系多么的友好,他麾下的三十万兵马都会对华安构成非常现实的威胁,为此,华安一有机会,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但他同时也觉得,既然已经无力阻止朝廷迁都,表示支持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这样一来,全天下的士人和百姓都会看到,桓温是支持朝廷迁都的,这样,华安自然就不能以阻挠朝廷迁都为理由,对他不利了。
“好吧!既然朝廷迁都洛阳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那本王反对迁都又有什么意义呢?本王这就上书朝廷,支持朝廷迁都洛阳城。”桓温说着,拿起纸笔,立即给朝廷写了一封奏折,并大力支持朝廷迁都洛阳城,而且,还罗列了迁都洛阳城的各种合理的理由。
奏折写好之后,桓温当即命令麾下心腹小校,以最快的速度将奏折送往建康城,以尽快向朝廷表明自己的决定。
“王上,您真的要支持朝廷迁都洛阳城吗?”奏折送出之后,一名心腹不死心的问道。
桓温点了点头,正色道:“那是自然,本王亲手所写的奏折都发出去了,难道还有假吗?”
“王上,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反对迁都的对策了吗?难道我们一定要向北王屈服吗?”心腹属下仍旧不死心的说道。
桓温长长的吁了口气,正色道:“本王之所以被迫支持朝廷迁都,并不完全是屈从于北王,而是因为大势已定,本王一个人反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大势已定?看来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心腹属下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桓温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啊!当前朝廷迁都是大势已定了,据细作回报,此刻,江南的众士族已经大部分支持迁都了,扬州军团水军大营的将士也支持迁都的决定,就连不可一世的乌衣营将士,都没有反对迁都,而这一切,全都是谢安从中斡旋,若不是此人,江南的局势断然不会如此有利于迁都,此人的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啊!以前本王着实小看了此人,真是失误啊!”说完噫吁不已。
“是啊!居然连不可一世的乌衣营,都支持迁都了,迁都之后,难道乌衣营还能像现在这样控制京畿要地吗?这真是让人想不通啊!”一名心腹属下,疑惑的说道。
桓温笑了笑,正色道:“这就是北王的厉害之处,他已经答应乌衣营将士,迁都洛阳城之后,乌衣营将士仍旧是朝廷的近卫军,并驻扎在洛阳城的城内和宫内,而待遇更是比以前还要多三成,其家属也将受到优先安排的待遇,你们试想一下,乌衣营的利益不但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害,反而还比以前优厚了不少,如此,乌衣营将士,自然就不会反对迁都了,而乌衣营支持迁都,就决定了建康城的迁都会有条不紊的进行,朝廷迁都洛阳城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众心腹属下闻言,皆认可的点了点头,并觉得朝廷迁都洛阳城,确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是大势所趋,反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随后,桓温便与麾下的心腹商议朝廷迁都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并针对这些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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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康城方向,有关迁都的各种准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由于水军和乌衣营将士,绝大部分都支持迁都,为此,各项工作进展的都是非常顺利的,也就是说,朝廷已经做好了迁都的各项准备,只需一声令下,便可以立即向洛阳城方向进发。
而就在这时,五百亲卫军将士护送的数千江南工匠,全都顺利的返回了江南,并与家中的亲人团聚在一起,很多亲眼目睹护送车队的江南百姓,全都对洛阳城充满了向往,并对华安的仁政很是感慨,小小的工匠,居然让五百骑兵护送,而且,还为他们准备了舒坦的马车,这份待遇实在是太高了,毕竟,这些工匠都是极为普通的贫民,华安对待贫民出生的工匠都是如此的周到,可见其爱民的程度。
数千工匠在返回家中之后,也是极力宣传洛阳城的宏伟和繁华,并将洛阳城皇宫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如此,在极短的时间内,整个江南的士族和百姓,都对洛阳城的基本情况,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就连处在皇宫的皇帝司马聃和皇太后褚蒜子,都知道了这一情况,并对洛阳城产生了很大的向往。
“母后,江南的百姓都说洛阳城非常的繁华,而且,洛阳城的皇宫都已经快要修缮好了,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迁都洛阳城了。”司马聃看向褚蒜子,轻声说道。
褚蒜子轻轻点了点头,正色道:“皇上不必心急,待谢刺史将一切处置妥当,我们便可以迁往洛阳城了,最多还有一个月就可以行动了。”
“如此甚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去洛阳城看看了,那里是我大晋建国时的国都,一定非常的气派。”司马聃高兴的说道。
显然,司马聃还是年纪太小,还想不到迁都洛阳城之后,会遇到何种情况。
“是啊!母后也从来没有去过洛阳城,相信经过北王多年的治理,洛阳城一定非常的繁华和热闹,迁都之后,我们就可以看到这些了。”褚蒜子轻声说道。
司马聃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母后,迁都洛阳城真的好吗?为何有大臣说北王深怀野心,迁都之后,朕会成为北王的傀儡,甚至会被北王谋害,而有的大臣却说北王勤政爱民,一定会对朕恭敬有加的,朕都糊涂了,到底何人说的才是真的呢?北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说完看向褚蒜子,等待着褚蒜子的回答。
褚蒜子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顿了片刻,正色说道:“皇上不必听信小人的谗言,北王在辈分上是皇上的皇叔,一定不会谋害皇上的,不过,皇上也不能亏待北王,迁都之后,可认北王为皇叔,如此,北王一定会像疼爱侄儿一样对待皇上的。”
显然,褚蒜子觉得华安不会谋害司马聃,毕竟,司马聃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皇帝,而且身体还一向不是很好,对华安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司马聃闻言,又问道:“母后对北王了解多少,儿臣听说母后与北王很早就认识了,那母后可知北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显然,迁都在即,皇帝司马聃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忐忑的,并非常想要知道华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褚蒜子思索了片刻,正色道:“皇上,母后三岁的时候,险遭大难,若不是北王相救,只怕早就被乱兵侮辱而死了,所以,从那时开始,母后就相信北王是一个好人,后来北王南下平叛,胡人大军攻破江水,并兵临建康城,北王闻之消息,立即率领所部大军星夜驰援,并在建康城刚被攻破之时抵达建康城外,对刚刚攻破城池的胡人大军,展开了猛烈的进攻,胡人大军不敌北王麾下兵马,大败而逃,那一战真的是非常的凶险,有一小股胡人兵马已经杀入皇宫,母后当时已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了,却不料北王突然带领一支兵马杀入皇宫,剿灭了胡人兵马,如此,母后与皇上才得以存活。”说完眼角居然流露出一丝泪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