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还有小姑娘们,瞧你们阅历不深,大叔我给你们提个醒。”这时,旁边桌上一个中年小贩善意提醒道:“现在去京都的路都已经封死了,你们回不去了。”
司空念错愕:“大叔,你骗人吧?我们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就封死了?”
“小姑娘真不会说话,我骗你做什么?我这个岁数了,要干啥也力不从心了不是?”出来讨生活的,说话倒也有些荤,引起一阵哄笑,只不过司空念三女却是没有听明白个中深意:“京都乱臣横行,皇室中落,侯爷要匡扶皇室,已经起兵准备攻入京都,驱除乱臣贼子。这与京都的商贸都已经中断了,各要塞除了军队,其他人是不许随便过往的。”
这个借口,几乎是所有相当皇弟的乱臣贼子喜欢用的借口,冠冕堂皇,愚弄一下无知的百姓还可以。陆不弃轻捏鼻尖:“皇室怎么可能中落?玄武大会才刚刚举行完毕啊,当今皇上年轻有为,还组建了荣耀堂……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怎么到这乡下转悠了下,就要打仗了呢?”
那中年小贩刚想应话,却看到那一桌私兵煞气十足的走了过来,连忙头一缩,呼噜噜吃着自己的热汤面。
“哟,竟然打探国家大事,我看你们几个都是奸细!”一个听上去有点飘的声音响起:“弟兄们,把他们抓回军营‘严刑’拷问!”
“这几个丫头惨了,落到这些人手中的,还什么严刑,我看是‘鞭’刑……”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在周围的食客中传出。
另外有人低声应道:“就是,那么好的女孩,又要被糟蹋了……”
可就在众多食客或许带着怜悯,或许带着酸葡萄心理看着三女时,司空念的一句话却是让那些食客差点没一头栽到酒碗里把自己给呛死。
“这位兵大哥,你的眼睛真是好犀利啊,竟然一眼就看出我们的身份。”司空念一副被抓了现形的小偷模样:“我们的确是奸细,可能不能不用鞭刑,用挠痒痒好不好?”
而就在所有人被雷得外焦里嫩,而龙不离和龙不悔姐妹笑得花枝乱颤之际,陆不弃却是缓缓站起,冷声道:“不管是什么刑,在抓人用刑之前,你们总该有人能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吧?”
那私兵头领显然还没从这种古怪的气氛中跳脱出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应道:“那年轻有为的皇上都被人害死了,如今皇室青黄不接,怎么不算中落……咦,我跟你说这些干鸟,兄弟们,还愣着干蛋啊,抓……”
“人”字还没说出口,那私兵头领喉咙已经只能发出嘎嘎如鸭公般的叫声了,因为他已经被陆不弃一把捏住了喉咙,同时他惊恐的发现,那些炼体修为比他弱不了多少的战友,连毛都没摸到一根就被莫名其妙地击飞了出去。
事实上,所有的食客对这突然的反差惊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看到另外那几个私兵仿佛撞到一堵无形的墙一般弹飞了出去,摔得七荤八素的,而最嚣张的那个则被陆不弃如同捏着只鸭子一样捏在手中时,内心的震惊更是难以言喻。
“在我松开你的喉咙的时候,你最好能很清楚回答我的问题,那样你还能留一条命。”陆不弃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冷冷地看着私兵头领:“你说的被人害死了的皇上,是当今皇上云狮?”
松开喉咙,那私兵头领干咳了两声后连忙应道:“是的,是的,就是云狮……听说是在沐浴的时候突然被杀的……”
“被什么人杀的?”作为亲皇派,司空念显然也十足震惊,问话很急促,而且越女剑突然架在了私兵。
私兵头领脸上挤出比苦瓜还苦的表情:“我的姑奶奶,这怎么可能是我一个小小的私兵能知道的啊?”
“你……”司空念一怒就要抹他脖子,但越女剑却被陆不弃以玄气弹开:“我说过留他一命!”
私兵头领如逢大赦,连忙搜肠刮肚地解释道:“听统领说起,服侍皇上洗漱的那些宫女都被吓疯了几个,说根本不见凶手的身影,皇上就像是被幽灵杀死的……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人,还请……”
“废他一只手,我们走吧!”陆不弃将那私兵头领甩在地上,司空念很有默契的斜削出剑,在那私兵头领惨叫声中,挑断了他的右手臂,其干净利落让周围原本还对她有所遐想的食客门**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看也没看握着断臂处哀号的私兵头领一眼,陆不弃踏步朝外走去,在经过那中年小贩身边的时候,放下一张一万面值的钱票:“多谢大叔善意的提醒。”
“不弃大哥就是这样,善恶分明,让人佩服!”跟龙不离对视一眼,龙不悔嘻嘻一笑,跟了上去。
一直到陆不弃带着三女消失于酒楼门口,包括那中年小贩在内的所有食客才恍然回神,那些对三女起过邪念的家伙不由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外别轻易作恶,否则下场就如眼下这些私兵一样。
除了被越女剑斩断了一条胳膊的死兵头领外,另外那几名被弹飞的私兵,每人至少断了两三根肋骨,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是别想痊愈。
当陆不弃几人将这个消息带回来的时候,陆洪山和司空昊脸色都不由为之一窒。
“真是天亡云泽啊!”司空昊甚至悲呼苍天。
陆洪山凝重颌首:“这消息应该是真的,也只有皇上薨毙,才会让端蒙侯拥有如此胆量。皇上是皇室直系唯一男丁,如今年纪尚轻,也未能留下子嗣,正统皇室没有了传承,倾塌已成定局,国师范弼就空有一身法力,恐怕也无力回天。”
“真是多事之秋啊!”陆泰也是唯有苦笑:“在这种时候,无论是端蒙侯、龙渊侯还是海口侯,恐怕都不会再掩藏自己的野心。而且作为同样是云泽开国帝王云逍的后裔,在皇室直系血脉失去了传承的时候,在他们三人中寻找一个接替者倒也是合乎情理的。”
“这也是就是他们起兵叛乱的最大倚仗!”陆不弃轻捏鼻尖:“可是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认同其他两方任何一人的地位的。”
“轻启刀兵,百姓苦矣,我们又将何去何从”司空昊依然在喟叹,这是典型亲皇派在这种时候的迷惘。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那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时局动荡,内战已成必然,爷爷。昊爷爷……我们要想的不是匡扶皇室,而是如何在这次动荡中保全好自己。”陆不弃在这方面绝对不是一个心有大志的人:“我敢肯定,龙渊候绝对已经出兵,攻打我们洪山郡。”
“一为将至的四方大战夙清障碍,二为云雷报仇!”陆洪山凛然间急声令道:“火速启程,神鸢机开启最大速度,不停不落,争取十日内赶回内堡。”
一个帝王的生死,对于一个国家的影响力无疑是很大的。而云狮的死,对于云泽国的影响则是尤为明显,毕竟他的死跟他父亲的死相比,冲击力更大,因为这一脉的皇室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绝种了。
只剩下一个云琴,一介女流之辈,又如何能扭转世人对于皇室正统倾塌的那种自然认知呢?无论云琴多么优秀,可在这种半封建半奴隶制的社会,女人的地位总是附庸的。
陆不弃一直都认同陆洪山的观点,那就是云泽国一定会乱,却没想乱得这么快,还因为这样一个原因乱。
暗杀云狮的人,眼光还真是独到,这一手,让云泽国这个本就暗潮汹涌的国度彻底迎来了暴风雨的到来。
“那到底是谁杀的云狮呢?”陆不弃想来想去,最后只觉得云泽派最有嫌疑。
事实上,这种想法也是如今绝大部分人的想法。因为这次玄武大会,年轻帝王云狮携国师范弼创建荣耀堂,明的跟云泽派抢人,很大程度的拂了云泽派面子,这可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而后云泽派做出了让步,这本就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会不会是云泽派以退为进,明里让皇室放松警惕,暗中却是暗杀云狮,准备扶持一个更听话的帝王呢?
这种可能性的确很大,也是不少玄修门派掌控世俗帝国的办法,尤其是一些小国,政权的更替更是牢牢地握在该国的玄修门派手中。
当然,也有可能是龙渊侯、端蒙侯和海口侯三人中的一人,在发现国师范弼是元修者之后,实在不想再给年轻的帝王成长的时间,毕竟那也就相当于让他们的帝王之道变狭窄了,为了权力,暗杀元狮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不过让陆不弃最为疑惑的是,云狮身边可是有一个府成境修为的玄修者刃心的存在,就算是云狮沐浴就寝之类的,也不会离开云狮十步之遥,还有那么多随时赶到的禁卫,又要有多高的修为才能够把云狮暗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