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别院,看见院中间架着一口药锅,浓浓的药味不断的散发出来,张静菲一皱眉,比自己熬药的时候味道浓。
慈斛转过身,指着药锅说:“麻烦三王妃将娘娘的药熬好。”
此时雨已经停歇,张静菲看看仍然黑漆漆的夜空,说:“不能在屋内熬么?”
“王妃应该知道这药味道很浓,奴婢也都是在外面熬的。”慈斛撇撇嘴,不屑地说。
张静菲怒火又上升,强压下去,道:“我知道了,熬好我会端过去的。”
“呵,那就麻烦您了。”慈斛皮笑肉不笑,表情难看极了。
张静菲无奈的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拿着一把济公扇子对着小炉子扇呀扇,渐渐也就习惯了药味,只是天气潮湿闷热,有不少小虫子围着张静菲进行自传运动,时不时还飞过来跟她亲密接触一下子,弄得张静菲浑身瘙痒不已,很是受罪。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张静菲的两只眼睛已经挂上了黑眼圈,感觉蓬头垢面的,已经毫无形象可言,张静菲索性把外袍脱下来,收拾了一下,弄了个轻便装,幸好有内袍,不会太邋遢。
锅里的药汁已经熬好,便取过一只碗,垫着布倒进去,眼见锅里还剩下不少,便盖上盖子,小心翼翼地朝着馨妃的卧房走去。
慈斛正靠着房门等着,见张静菲这般模样,有些幸灾乐祸,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嘴里说道:“哎呦,真是麻烦三王妃了。”
张静菲很想把药倒在她那张嚣张的脸上,咬着牙说:“不客气。”
刚要迈门槛进去,慈斛却用身子挡住了门,说:“王妃先等等,为了保险,请王妃现行试药。”
张静菲瞪着她:“你以为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她本来不想用身份压人,可是这个慈斛实在太过分。
慈斛睁大眼睛,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哎呦,奴婢可不敢,但这可是上面的命令,奴婢也不敢违抗,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奴婢才是。”
张静菲深呼一口气,端起碗凑到自己嘴边,浓浓的药味让她几欲呕吐,最后一捏鼻子,灌了一大口药汁进肚,苦味使她的舌头变得麻痹了,她的手都颤抖起来,这是哪个缺德的人弄的药方,怎么如此之苦,里面肯定有黄连!
慈斛欣赏着张静菲的样子,道:“辛苦王妃了,那么王妃请稍后。”
慈斛接过药碗,扭着腰进去了,张静菲则在门外消化着那一大口药汁,发誓这辈子也不碰这要命的东西了。
两天过去了,馨妃终于醒了过来,张静菲算是松了口气,她端着药碗站在门口,觉着自己身上不断的泛着中药味道,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参!
慈斛走过来,但是没有接药碗,而是带着诡异的笑容说:“王妃,娘娘已经醒来了,你进去吧。”
张静菲一愣,赶紧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才不那么傻呢,可是慈斛却是不依不饶:“王妃不用担心,娘娘此时体弱得很,不会对王妃如何的,奴婢要去找宫医来,所以走不开,烦请王妃代劳了。”
“我替你去找宫医吧。”
“王妃可知宫医在何处?”
“……”
张静菲隐忍不发,最后只好点头,自己又没害她,怕她作甚!去就去!
慈斛笑着走了,还是那么诡异。
张静菲镇定自己,慢慢挪进屋里。
馨妃的寝室中燃着安神的熏香,装饰也十分雅致,看起来这个女人也不俗气,只是,张静菲轻叹一声,穿过帷幔,走到床前,此时馨妃正闭着眼睛在休息,脸上一副病容,前几天的光彩也完全不见,这时候看来倒是符合了她的岁数,张静菲鼓了鼓勇气,说:“娘娘,该吃药了。”
馨妃动了动,张静菲会意的将她扶起,靠在软垫上,拿过碗,凑到她的嘴边。
馨妃还是闭着眼睛,这让张静菲松了口气,看来一时半会她是不会发威的。
张静菲伺候着她喝完了药,刚一转身,就听见后面传来馨妃那阴狠的声音:“是你……”
张静菲一哆嗦,还是被认出来了,她转过身,道:“娘娘休息吧。”
“你怎么还敢来!你这个害人精!”馨妃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喊着,她不停的挥舞着双臂“来人!来人!有人要害我!”
张静菲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有些害怕:“娘娘,我是来伺候你的,你莫要怕。”
“啊!救命,滚开!”
馨妃忽然抓过床边上的水碗,迎头向张静菲砸了过去。
瓷碗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张静菲的额头,张静菲闷声倒地,额头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张静菲痛得眼泪夺眶而出,心里说不上的委屈与愤怒,此时已经麻木到极点,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馨妃继续疯叫。
不多时,引来了碧水居的侍女,见到这种场面也吓得不行,有的安抚馨妃,有的把张静菲扶起,赶忙去找宫医了。
张静菲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头上的伤口仿佛转移到了心上,痛的不能自已。
三天了,契丹王有些坐不住了,闻听馨妃将张静菲打伤的消息更是愤怒,他急忙招来胡达海,问道:“老三还没来?”
“是。”
“这怎么可能!老三很在意这丫头的!”
“属下立即派人去看看,估计是出了什么岔子!”胡达海立刻下了殿去。
不多时有人进殿禀报,行宫外三里发现一具男尸,经认定,是三殿下手下的一名死士。
契丹王眉头皱的更深,莫非这件事也是有人故意做的局?看来事情并非是下毒害人那么简单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庭北郡,耶律楚忽然觉得有些心慌,这两天手头工作似乎多了不少,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快挤了去,本以为是好事,这样就不会总是想着那丫头了,谁知却一直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想了想,放下了笔,向外走去。
耶律德正好迎面过来,见他形色匆忙,道:“三弟,这是去哪里啊?”
“二哥,我想将这几日的急性公文亲自交给父王,所以我准备去行宫。”耶律楚淡淡地说。
耶律德笑道:“何须劳烦三弟,派人去就行了,路途那么远,劳累得很。”
耶律楚绕开他,坚定地说:“我亲自去方才放心,二哥就继续留在这里吧,我先行一步!”
说着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耶律德看他消失,仰头看看天,自言自语道:“还有两天,我看是无力回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