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这样,那一切都对了,难怪起初我来这王府,人人都那么喜欢岳芷雪,后来态度却又都变了样,我还当自己人品大爆发了呢。
忠叔对我表现出来的敌意,大概是想保护我吧,想到这,我觉得自己对他一个老人家有时候心里嘀嘀咕咕的,多少有些愧疚。
“知道怕了吧,怕就别去江南了。”贺兰凌见我沉着脸不语,只当我是恐惧。
我扬眉一笑,故作不屑地道,“笑话,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怕字要怎么写。江南我是去定了,你得负责帮我瞒着他。”
贺兰凌没想到我立刻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饶是一声轻慢地低哼,“你去胡闹就自个去,可别将这烂摊子甩给我,他回头非得闹得兄弟都做不成。”
“哦,你们什么时候是兄弟了?”我半是讥诮地道。贺兰凌完全不为所动。我弱弱地转向岑岑,其实我猜她是希望我能离开一阵子的吧,毕竟他们的情感需要一阵子维系。
但岑岑却出乎我意料地反对了起来,“小依不要任性,我只当你真是要出府散心,原来竟要去江南,那边你又不是不知。”好吧,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顾左右而言他地对岑岑好声哄道,“岑岑别这样嘛,回头我给你带江南的秀样回来,听说江南的画师绘的秀样最为精巧。”
听得岑岑饶是一笑,“这些日子不怎么见,小依还是这副样子,哄人的功夫真是一绝。”说罢,她叹了口气,“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一不慎伤了宝宝……”
“行了,我说要去一定会去的。”那样的事我简直不敢想象,几乎蛮横地打断了岑岑,继而对贺兰凌道,“贺兰凌,你要真把阿云当兄弟,就给我瞒着他,敢通风报信你就死定了。”
贺兰凌闲闲地睥睨了我一眼,“哦?你倒是推测推测,我要怎么死定了?”说罢,拉了拉岑岑,一改那种又痞又讨厌的语调,柔和妩媚一笑,“我本是去寻你,听小丫头说你在这,走,我们赏月去。”
岑岑嫣然一笑,又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俩又跟我寒暄了几句,便辞了去赏月了,一点良心都没有,我这都大敌当前了,他们不说跟我统一战线,居然还去风花雪月。
“主子明天看要如何装扮?”正在我碎碎念的时候,月奴突然递了一小盒蜜饯到我面前,问道。
装扮?对啊,若是乔装打扮会安全的多吧,我怎么么想到。“月奴你真聪明,是啊,要是乔装一下就方便的多了。”
月奴被我一夸,得意地笑了,“那是自然,奴婢不同姐姐曾打理过王爷的家业,但奴婢却是在江湖上打滚过的。”
没想到一个不及二十的小姑娘已经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难怪总觉得她不如那些大户的丫头精细,不过这反倒是她的优点了。不错,两个丫头能文能武,这回出门有月奴的江湖经验是更加安全了。
我奸诈一笑,看来贺兰凌是注定赏不了月亮了,因为他的技术不同于易容,却胜于易容,给他一弄就好像那张皮真的是自己的一般,我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本就是这么一副猪头脸了。
“雪奴,去把贺兰凌追回来,要说改头换面他最擅长了。”我吩咐雪奴道。
呃,看到月奴,我算是知道这是怎么弄得了,竟然先在脸上擦一层白膏,抹出一个模子,然后把一种像蚕宝宝一样的虫子密麻麻地倒到脸上,然后它就会迅速的织成一张人皮网,自然烘干后,就像长在脸上一样。
我看得脊背发凉,宁可用劣质的人皮面具都不想用这个。贺兰凌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直接点了我的穴道,幸灾乐祸地往我脸上倒着虫子,还喜滋滋地让我小心,说是怕虫爬到我嘴里会被口水淹到。
一个时辰的煎熬之后,我由丑女变成另一个人了,一个五官不算难看却没什么特色的女人,简直让人过目就忘。
月奴被扮作了一个粗犷男子,跟她纤瘦的身形搁到一起很是奇怪。没办法,她非要这么打扮,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怎么想的。
贺兰凌弄完了只嘱咐了声今夜脸上别沾热水,给了我一瓶药粉,说是卸这张脸用的,便匆匆去寻他的软玉温香去了,这小子重色轻友的我没话说了。
月奴一直拿镜子欣赏着自己这张粗脸,似乎很是得意。
我正在有一次点算我的银子,月奴突然粗声粗气地到了我边上道,“相公我上山砍柴归来,娘子可有想念?”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嬉笑道,“哪里来的粗汉,竟调戏我这闺中思妇。还不速速离去,莫不是要待我喊人?”我故意娇滴滴地道。
随即不待月奴再说回来,正色道,“你个坏丫头尽占我便宜,去去去,要不过来跟我数钱,要不跟你姐姐聊聊去,她一定很挂心你的。”
打发了月奴,我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凝视了片刻,便小心地收到了首饰盒里。这还是当初我的脖子被贺兰凌掐出了淤青,阿云特地买了送我的。好想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探出头,看雪奴、月奴两个丫头在外室并肩挤在软榻上聊着天,不忍打断她们,便自己开了衣柜,收拾着包袱,寻了两套比较寒酸的小厮的衣服,还有穷人家姑娘的衣服。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再有银子,要啥都能买得到。
我灵机一动,又找了剪子将其他粗布的衣服铰成布丁的样子,然后打算补在要带的衣服手肘等一些不耐磨的地方。
正巧雪奴和月奴进来了,见我打算打补丁,饶是一愣。雪奴最先反应过来,慌不跌接了过去,“主子现在有了小主子,动不得针线,奴婢来就可以。”
我也不客气,赶紧给她了,这种麻烦的活实在不适合我。
月奴在一旁道,“还是主子想得周到,扮作乞丐的话,一定不会有人想到是主子。”
我一脸黑线,谁跟她说打补丁就是乞丐了,我只是想装穷,防止有人打劫我的银子而已。不过……扮作乞丐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
“那是,你也不看你主子是谁,扮乞丐无疑是最方便的选择。”我得意洋洋地道。
“主子,奴婢还有一计,可以让那些岳家的狗腿不知道主子的去向。”月奴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又有些神秘地道。
“什么,你快说,快说。”这样当然好了,若是能瞒天过海,不知道可以省多少事。
月奴狡黠一笑,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说了起来……
呵,真是个好主意。(未完待续)